只见白玉松突然面色痛苦的低下了脑袋，一双纤细白皙的手紧紧的抱住了脑袋。
“啊——！”
白玉松痛苦的喊出声来。
“混账！这是我的身体！你想要做什么？”
“你这个坏蛋！该不会以为我会相信你吧？虽然我很弱小……但是！”
“再强大的人也无法阻挡来自内部的破坏！”
尾巴白玉松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白玉松的神色也变得格外坚定起来。
但下一秒，白玉松的神色又变了。
“你不过是我的一条尾巴而已！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消耗，你还能剩下什么力量？你如何同我斗？”
白玉松的神色变来变去，言语之间透露出许多的内容来。
墨辞看着两个白玉松较量着，总算是分析出了那个谜语。
于是本来还有着几分蠢蠢欲动的墨辞按下心思，乖巧安静的陪着君夜泽在一边吃着瓜。
两个人白玉松的较量时间远比墨辞想象之中要更久。
临近午时，君夜泽跑去逮了两只兔子和一只野鸡回来做午餐。
墨辞本来还兴致勃勃的看两个白玉松在身体内争斗，但见一时半会儿他们的确是分不出胜负来，斗来斗去最后连句话都没有了，实在是无趣极了。
于是墨辞立马抛弃了争斗中的白玉松，转头去看君夜泽宰杀野味。
君夜泽迷之熟练的将兔子和野鸡处理干净，接着如同早有准备一般的掏出了刀具和锅。
墨辞诧异的看着君夜泽，然后发现还有更加惊人的！
因为君夜泽接着又掏出了齐全的佐料，一看就是早有准备。
不过……
这东西是塞在哪里带上来的？
墨辞略显疑惑的飘到君夜泽的身边，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仔仔细细的瞧着君夜泽。
君夜泽略显无奈的展现了一下自己的装东西的装备——《神州录》。
墨辞陷入了沉思。
《神州录》还有这功能吗？
他怎么不知道？
他不是《神州录》的器灵吗？
不过……想到君夜泽现在是《神州录》的主人，而且每一个世界的君夜泽都超级的强悍，以及，现在的君夜泽还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墨辞便释然了。
美美的在君夜泽的伺候下吃了一顿野味大餐后，墨辞便窝在君夜泽的怀里同君夜泽一起继续盯着两个白玉松的争斗。
直到月上柳梢头，这场争斗才终于结束。
白玉松躺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夜空中月亮。
它就挂在那里静静的挥洒着银白色的光芒，它不如太阳那般的热烈与张扬，它也并不会自己发光，但它始终在那里，始终在传播着光。
白玉松闭了闭眼睛，墨辞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眼前。
墨辞看着躺在地上的白玉松，想了想还是飘了过去。
“所以……你们分出胜负了吗？”
白玉松露出一个笑容来。
“他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一部分，又不肯凝炼人类血肉恢复自身，如何斗得过我呢？”
墨辞闻言点了点脑袋。
白玉松的目光再度移向了夜空之中的月亮。
“我被封印在《神州录》之中时，时常会想，假如我坚持自身的苦修，不选择用让人类之血肉凝聚最后一条尾巴，我是否会逃过一劫。”
“但我从那条尾巴的视角里见证了我从前从未注意到的东西。”
白玉松有些啰嗦起来，但墨辞却不感到厌烦。
他只是看着他，听着他说。
“人类真的是很奇怪，又很神奇的物种。”
但白玉松突然又不想要说了，只是这般感慨道。
他的话题又是一转。
“你觉得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墨辞看着白玉松道：“我想你的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白玉松闻言朝墨辞温柔一笑，只是他的眉眼一弯便实在像只得了便宜的狐狸，狡黠妩媚，倒有些像是蓄意勾引。
好在君夜泽虽然好吃醋，但从来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只是看了白玉松一眼便没了更多的动作。
“谢谢～”
可话音落下，白玉松脸上的笑容都不曾消失本分，他却突然出手——拔掉了自己的尾巴，那用人类的血肉滋长而出的第九尾。
像是了却的夙愿，白玉松笑着闭上了眼睛。
那尾巴落在地上，居然瞬间消逝，埋入了土中，不到片刻，一株清脆的绿芽便钻了出来，生机勃勃。
白玉松再次睁开了眼睛。
明明是同一张脸，但本体白玉松便显得更加妩媚动人，此刻的尾巴白玉松却是透露出几分天真无邪来。
白玉松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问什么，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略显颓然的闭上了嘴巴。
墨辞耐心的等待着，他知道，白玉松肯定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白玉松”留下的信息。
最终，白玉松朝着墨辞和君夜泽一笑，问道。
“我……我还能够继续留在伏妖局吗？”
墨辞闻言看向君夜泽。
君夜泽没好气的看了墨辞一眼，难道他还不能够代表自己的意见吗？
墨辞朝君夜泽讨好一笑。
比起自己，显然君夜泽的话更有话语权和保障力，也更加正式！
君夜泽只好看向白玉松道：“可以。这不就是他特意表演一出大戏的原因吗？”
白玉松沉默了。
从头到尾，这都不过一场表演，一场赌上性命的表演。
无人受伤的城市，被袭击的伏妖局，特意留下的自己……
白玉松只感到心情复杂，甚至难免生出几分茫然来。
他……他真的值得对方以命谋划的这些吗？
甚至连第九条尾巴都……
白玉松撑起在争斗中完全适应的身体，朝墨辞和君夜泽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
“我知道大家所在的位置了，他们都没事了……我们现在去救他们吧？”
没有一个人伤亡，最多不过牺牲了一些作乱的妖魔罢了。
但那些妖魔本来也是会被伏妖局讨伐的，实在算不上是牺牲。
一笔丰功伟绩就这样砸在了白玉松的脑袋上，甚至他还获得了强悍的身躯以及强大的修为，这世间的好事当真是都被他占了去了。
伏妖局的同伴们都很为他感到高兴，大家甚至欢天喜地的将他推上了青丘伏妖局分局的局长宝座上。
白玉松没有拒绝，因为这一切不仅仅属于他一个人。
他们是一个人，他们是一体的，他的生命是属于两个存在的延续与意义。
离别总是伤感的，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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