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点，市公安局重案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陆沉坐在会议桌的主位，面前摊着案发现场的照片，死者手腕的三角符被放大，打印在 A4 纸上，黑色的线条在白色的纸上，格外刺眼。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陆沉的声音打破沉默，手指敲了敲照片。
“确认了。” 侦查员小赵推了推眼镜，“死者叫林秀，32 岁，住在城郊的出租屋，是一家花店的店员。根据邻居反映，她性格比较内向，没什么仇人，昨晚下班后就没再出来过。”
“花店？” 苏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拿着一杯热咖啡，走进办公室，“哪家花店？地址在哪里？”
陆沉抬头，皱眉：“你怎么来了？”
“王局说，让我全程参与调查。” 苏衍把咖啡放在桌上，推到陆沉面前，“热的，加了点糖，看你早上没怎么吃东西。”
陆沉没碰那杯咖啡，只是看着小赵：“继续说。”
“花店在市中心的步行街，叫‘遇见花坊’。” 小赵拿出平板电脑，调出花店的地址，“我们已经派人去花店调查了，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苏衍走到会议桌旁，俯身看着照片，手指点在三角符上：“陆队，有没有可能，这个符号和花店有关？比如，花店的 logo，或者某种花语？”
“花语？” 陆沉冷笑一声，“苏博士，查案不是猜谜语。现在最要紧的是排查林秀的人际关系，找出最后和她接触的人，而不是研究什么花语。”
“陆队说得对，人际关系很重要。” 苏衍没在意他的嘲讽，依旧温和地说，“但符号也是线索。凶手花时间在死者身上刻下这个符号，不可能没有意义。三角符号在心理学上，通常代表‘稳定’‘力量’，但也可能是‘警告’‘界限’。如果结合死者的职业，花店每天接触很多人，会不会是凶手在向某个人传递警告？”
“警告谁？” 陆沉追问，语气依旧冰冷，但眼神里多了一丝探究。
“不知道。” 苏衍摊摊手，“所以需要更多线索。比如，林秀昨晚下班后，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有没有收到过奇怪的礼物，或者信件？”
小赵插话：“我们问过邻居，昨晚八点左右，有人看到一个穿黑色雨衣的男人，在林秀的出租屋楼下徘徊，但没看清脸。不过，昨晚并没有下雨。”
“穿雨衣的男人？” 陆沉的手指顿住，三年前 “雨夜案” 的凶手，也是穿黑色雨衣。他拿起案发现场的照片，仔细看着死者的衣服：“林秀的衣服上，有没有雨衣的纤维？”
“法医初步检查，没有发现。” 老张走进办公室，手里拿着尸检报告，“不过，在死者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点蓝色的颜料，像是油画颜料。另外，死者的胃里没有检测到药物残留，瞳孔的异常，可能是因为凶手在她面前展示了某种让她极度恐惧，但又无法反抗的东西。”
“蓝色油画颜料？” 苏衍的眼睛亮了一下，“陆队，这可能和嫌疑人的职业有关。比如，画家、美术老师，或者从事和艺术相关的工作。”
陆沉拿起尸检报告，快速翻看：“小赵，立刻排查全市所有从事艺术相关工作的人，尤其是使用蓝色油画颜料的。另外，去林秀的出租屋和花店，仔细搜查，看看有没有蓝色颜料的痕迹，还有那个穿雨衣的男人，调监控，一定要找到他。”
“是！” 小赵站起身，快步走出办公室。
苏衍看着陆沉的侧脸，他正低头看着尸检报告，眉头紧锁，左脸的疤痕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柔和。苏衍忽然开口：“陆队，三年前的‘雨夜案’，死者身上也有类似的异常吗？”
陆沉的动作猛地停住，抬头看向苏衍，眼神里带着警惕：“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 苏衍笑了笑，收回目光，“只是觉得，穿雨衣的男人，有点巧合。毕竟，‘雨夜案’的凶手，也喜欢在雨天作案，穿黑色雨衣。”
陆沉攥紧尸检报告，指节泛白：“‘雨夜案’已经结案了，不要把两个案子混为一谈。”
“结案了？” 苏衍重复了一遍，声音轻得像叹息，“可凶手还没抓到，不是吗？”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小李和老张互相看了一眼，没人敢说话。陆沉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背影挺直得像一杆枪。
“苏博士。” 陆沉的声音从窗边传来，冷得像冰，“我不管你回国是为了什么，也不管你和‘雨夜案’有什么关系，现在我们查的是‘符号杀人案’，如果你想参与，就专注在这个案子上。否则，你可以现在就离开。”
苏衍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渐渐淡去，他拿起桌上的咖啡，递到陆沉面前：“陆队，我知道你对‘雨夜案’有执念，但现在，这个‘符号杀人案’，可能和‘雨夜案’有关联。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合作，不是对抗。”
陆沉转过身，接过咖啡，却没喝，只是放在窗台上：“合作可以，但我不需要你的‘心理侧写’，我要的是证据。”
苏衍点点头，没再反驳：“好，我会尽力找证据。对了，林秀的花店，我想去看看。也许能发现什么线索。”
陆沉沉吟了一下，说：“小李，你陪苏博士去。注意保护现场，不要破坏任何东西。”
“是，陆队。” 小李站起身，跟着苏衍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陆沉和老张。老张走到陆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陆沉，我知道你不想提‘雨夜案’，但苏衍说得对，那个穿雨衣的男人，还有这个三角符号，都太可疑了。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陆沉看着窗台上的咖啡，热气渐渐消散，像极了三年前那个雨夜，他没能抓住的凶手的背影。他拿起怀表，打开，里面是陈峰的照片，笑得一脸灿烂。
“我知道。” 陆沉的声音很低，“但我不能再让任何人出事了。”
老张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像是在倒计时，提醒着他们，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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