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馆的灯光一排排亮起。
陆轩站在主展台后方，目光扫过最后一遍布置。
运输车在凌晨四点抵达，胡军带人完成交接，十台基础机和两台备机全部入库。现场设备已通电测试，语音提示正常，灯光区闪烁节奏稳定。林娜核对了三次物料清单，宣传册、环保袋、登记表全部到位。李刚带着六名成员换上统一黑色制服，提前两小时进场待命。
原定八点开始布展，但安检系统升级，入口延迟开放。工作人员拦住所有展商，要求重新提交车辆通行证。林娜立即联系展馆对接人，对方答复需等待十五分钟。
时间卡在七点五十分。
“跳过装饰区。”陆轩说。他打开通讯频道，“主结构优先组装，背景板先挂中间区域。”
李刚挥手，六人分两组行动。两人抬出主展示架，另外四人直接展开背景板支架。地毯铺设被暂时搁置，体验区的桌椅迅速摆好。张涛检查电源线路，确认三台样机接入独立稳压器。孙明跟在后面，记录每一项完成节点，同时监督押金单据交接流程。
八点十四分，主展台基本成型。
八点五十六分，所有设备通电运行。
九点整，展馆大门开启。
相邻展位是宏远科技，老对手。他们的音响从开馆瞬间就调到最高，循环播放产品广告，声浪直压过来。几个路过观众被声音吸引，脚步停在对方区域。
张涛快步走到陆轩身边，“他们故意的。”
陆轩没看那边。他按下内线指令：“启动语音演示，音量调至六档，循环播放。”
三台样机同步开启语音引导。“欢迎使用樊星阁智能传输设备。第一步：开机。第二步：选择模式。第三步：开始传输。”语速平稳，发音清晰，在嘈杂环境中形成明显区分。
接着，工作人员开始引导围观人群。“三步操作挑战，完成送环保袋。”
第一位参与者是个中年男人，盯着机器看了几秒，伸手按下电源键。绿灯亮起，语音提示出现，他按照指引完成全部流程。工作人员递上黑色帆布袋，上面印着产品logo。
第二位是年轻女性，动作更快。她试完后拍照发朋友圈，配文“这玩意真简单”。
人流开始转向。
宏远科技的人注意到情况，把音响又调高了一档。陆轩依旧没反应。他让李刚安排两人在体验区外围形成半弧形站位，主动邀请路过的观众参与挑战。每送出一个袋子，就在登记表上标记一次。
十点十三分，展台前已有二十多人驻足。
一名穿灰夹克的男人在样机前停留很久。他反复查看接口位置，又翻看宣传册背面的技术参数。孙明靠近观察，发现他在二维码处停留超过一分钟。
陆轩走过去，“有兴趣？”
“你们说低温能启动？”男人抬头，“零下二十度？”
“可以。”陆轩说，“我们做过实测。”
“我信不了。”
“试试。”陆轩打开一台样机，按下复位键，屏幕熄灭。他取出备用电池模块，更换后重新通电。机器在五秒内完成自检，语音提示响起。
“这是模拟断电重启。”他说，“山区经常遇到这种情况。”
男人伸手摸了摸外壳，“材料也不一样。”
“回收合金。”陆轩递上宣传册，“扫码能看到检测报告。”
对方扫了码，页面跳转到第三方机构出具的环保认证文件，还有山区养殖户的使用视频。他看完，掏出名片，“我是做区域代理的。留个联系方式。”
林娜立刻上前登记信息。
接下来半小时，又有四人留下资料。其中一位工程公司采购主管对模块化设计表现出兴趣，询问后期扩展成本。陆轩回答得很清楚：“基础版支持升级，服务站可办理硬件更换。”
“要是坏了呢？”
“全国三百个网点支持维修，配件四十八小时内送达。”
对方点头，填写了合作意向表。
十一点二十七分，一名记者模样的人拿着话筒走近。
“请问是负责人吗？”
陆轩点头。
“我是本地产业周刊的记者。”对方出示证件，“想问几个问题。”
“请说。”
“樊星阁之前没有消费电子领域的经验，这次突然推出新产品，团队怎么保证长期服务能力？很多初创企业都倒在售后环节。”
“我们不是只卖产品。”陆轩说，“而是提供可持续解决方案。”
“具体怎么理解？”
“每个设备都有唯一编码，使用数据会传回系统。异常状态会触发预警，服务站提前准备配件。用户不需要打电话报修，我们主动联系。”
记者皱眉，“听起来成本很高。”
“初期投入大。”陆轩说，“但能减少客户损失。我们算过账，一次远程诊断，比一次现场维修节省七成费用。”
“万一系统出问题呢？”
陆轩笑了笑，“你可以把它当成一个会说话的朋友。”他指向旁边正在演示的样机，“它知道什么时候该提醒你，也知道哪里容易出错。”
周围几个人笑了。
记者也笑了，“这个说法挺有意思。”他收起话筒，“谢谢接受采访。”
陆轩目送他离开，转身时看到张涛正记录刚才的对话内容。
十二点零五分，展台累计接待咨询七十三人次，收集有效合作线索九条。林娜整理完最新一批登记表，放入防水文件夹。孙明巡查一圈，确认备用金交接无误，回到岗位。李刚安排第一轮轮休，四名成员去用餐，四人接替值守。
胡军从外围回来，汇报没有异常情况。设备安全，人员秩序正常。
阳光从玻璃穹顶斜照进来，落在主展台上。那台被频繁操作的样机仍在运行，灯光提示区规律闪烁，每一次亮起都对应一次完整的三步流程。
一名戴眼镜的年轻人站在机器前，迟迟没有动手。
陆轩走过去，“第一次用？”
“有点怕弄坏。”
“不会。”陆轩按下电源键，绿灯亮起，“你看，它会告诉你怎么做。”
语音提示响起。
“欢迎使用樊星阁智能传输设备。”
“第一步：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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