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次日卯时,山道旁的林中空地。晨雾未散,寒气浸骨,火堆早已熄灭,李莫愁蜷缩在树下,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呼吸也变得急促微弱。)
郭靖一早醒来便觉不对。往日此时李莫愁早已起身调息,今日却毫无动静。他走近一看,才发现她额头滚烫,肩头的伤口周围红肿发暗,显然是昨夜伤口迸裂后感染发炎,发起高烧来。
“李莫愁?”郭靖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只觉入手滚烫,心中一沉。这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伤势本就沉重,如今又染了热病,再耽搁下去怕是凶多吉少。
李莫愁被他的触碰惊醒,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水……”
郭靖连忙取来水囊,小心地喂她喝了几口。看着她烧得迷迷糊糊的样子,他不再犹豫——必须立刻找大夫。他环顾四周,想起昨日路过的岔路口似乎有村民说过,往东南方向走二十里有个小镇,或许能找到医馆。
“撑住。”郭靖将她打横抱起,李莫愁轻得像片羽毛,却让他心头沉甸甸的。她下意识地靠向他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胸口,滚烫的温度透过衣衫传来,带着一丝微弱的战栗。
郭靖翻身上马,将她护在身前坐稳,策马朝着东南方向疾驰。晨雾中,马蹄声急促,他一手控缰,一手牢牢护着怀中的人,生怕颠簸加重她的伤势。李莫愁在半昏迷中,偶尔会因疼痛蹙眉,却始终没再出声,呼出的热气打在他胸前,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滚烫的热度轻轻拂过他的颈侧,带着一丝极淡的、属于她的清冽体香,与往日的冷冽截然不同。
行至午时,终于看到了小镇的轮廓。郭靖松了口气,策马直奔镇口唯一的药铺。药铺老板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见李莫愁伤势沉重,连忙让伙计腾出里间的床榻,仔细检查起来。
“伤口感染化脓,高烧不退,再晚来半日就回天乏术了。”老大夫摇着头,一边开药方一边吩咐,“先清创排脓,再熬药退烧,这几日必须静养,万万不能再动了。”
郭靖守在药铺外,听着里间传来李莫愁压抑的痛哼声,眉头紧锁。他本可将她托付给大夫便继续寻找蓉儿,可看着她此刻脆弱的样子,终究还是无法置之不理。这场因愧疚而起的同行,不知不觉间已多了份无法推卸的责任。
伙计抓药煎药,老大夫清创包扎,忙到日头偏西,李莫愁的烧才渐渐退了些,沉沉睡去。郭靖付了药钱和住店费,守在里间的门口,看着床榻上脸色依旧苍白的李莫愁,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起蓉儿,不知她此刻是否安好,是否也在某个地方独自支撑;又看向李莫愁,这个曾经杀人如麻的女魔头,此刻却像个易碎的瓷娃娃,脆弱得让人心惊。命运的交错总是如此奇妙,让两个本该是仇敌的人,在此刻不得不停下脚步,在这陌生的小镇上,有了一段短暂的相依时光。
夜色渐浓,药铺里弥漫着苦涩的药味。郭靖坐在门槛上,望着窗外的月光,第一次在寻找蓉儿的焦灼中,分出了一丝心神给身边的人。停下的脚步,既是为了求医,也是为了这份意外的牵绊,在西行的归途中,划出了一道始料未及的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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