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画面里,赵强的车停在电线杆后,像块贴在墙上的黑疤。我盯着那扇反光的车窗,手指在对讲机按钮上停了两秒,松开。
“苏晨,无人机返航后立刻充电,换备用频段,飞第二次。”
他抬头:“他们有信号干扰?”
“刚才画面断了三次,每次三秒,间隔固定。”我走到控制台边,“不是设备问题,是有人在扫频。化工厂有简易雷达,或者改装过的信号屏蔽器。”
苏晨没再问,手指已经在平板上划开新界面。他调出无人机日志,点进通信协议层,开始手动切换频段。屏幕上跳出一串参数,他快速输入修正值。
“用民用农业监测频段绕行,热成像还能用。”他说,“但飞行高度得压到十五米以下,不然会被截获。”
“照做。”我说,“航线从西北角进,贴着通风井绕一圈,拍内部热源分布。”
他点头,手指一推摇杆。监控地图上,一个小红点从安全屋西侧起飞,贴着地面掠过荒地,朝着城西方向滑去。
我转身走向生活区,路过苏瑶时说:“准备两支镇静剂,装进便携包。如果行动,你从侧门进。”
她正检查急救箱,听到这话手没停:“人质呢?”
“不清楚。但赵强不会空手聚人,肯定有东西能换命。”我拉开柜门,取出战术背心,“他现在最缺的是物资控制权。抢来的柴油、防寒服,得有人看管。”
她把药瓶码进包里,拉上拉链:“我去换衣服。”
十分钟后,苏晨在控制室喊我。
“画面回来了。”
我快步走回监控台。屏幕上是一片灰绿交错的热成像图。厂房中央有六个密集的橙点,靠墙一排铁架上堆着方块状高温区——柴油桶。
“温度正常。”苏晨说,“没开封,也没接输油管。他在囤货,不是用。”
镜头缓缓移动,扫过角落。一个蜷缩的人形出现在画面边缘,体温偏低,手脚被绑在椅子上。
“人质。”我盯着那点暗红,“体温三十五度左右,失温早期。再拖六小时,器官衰竭。”
苏晨放大画面:“他嘴上有胶带,但脖子没勒痕。赵强想留活口。”
“不是为了谈判。”我说,“是为了控制。有人不听话,他就拿这个人开刀,立威。”
我直起身,看向时间:16:47。
从赵强第一次出现在安全屋外,到现在已经两个多小时。他没走,也没动手。他在等——等更多消息,等更多人,等一个能冲进安全屋的机会。
但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制定方案。”我说,“三线同步。苏晨远程操控无人机,投烟雾弹制造混乱;苏瑶从东侧门突入,控制人质和出口;我从正门强攻,目标赵强。”
苏晨抬头:“烟雾弹只有两枚。”
“够了。”我说,“第一枚落中央,逼他们散开;第二枚堵后窗,封退路。”
“东侧门呢?”苏瑶问。
“锈死了,但锁芯是老式转盘。”我从工具袋里拿出一根细钢条,“我昨天去踩过点,三秒能撬开。”
她点头,把麻醉枪插进腰套。
“行动时间定在天黑前。”我说,“十七点三十分。光线不足,但他们还没开灯,视觉适应最差。”
苏晨设置好无人机返航路线,抬头:“还有件事。王姐最后一通电话,对方号码注册地在化工厂东区,但基站信号覆盖半径八百米。她可能只是路过,也可能——她常去那儿。”
我盯着监控里那辆黑车。
她不是路过。
她是中间人。
传消息,收好处,踩点报坐标。她把安全屋的图纸、加固进度、甚至发电机位置,一五一十告诉了赵强。
而赵强,正拿着这些情报,准备砸我的门。
“等拿下化工厂。”我说,“再找她算账。”
十七点二十五分,我们出发。
车停在八百米外的废弃加油站。三人步行穿越荒地,贴着围墙边缘靠近。
化工厂铁门锈蚀大半,门锁早已被砸开,晃荡在风里。我打手势,苏晨蹲在拐角,遥控器屏幕亮着,无人机悬停在厂房上空十米处。
我看了眼表:17:29。
还有一分钟。
苏瑶已经绕到东侧,隐蔽在堆满碎砖的墙根下。她举起手,做了个“准备就绪”的手势。
我贴着主门右侧墙壁,工兵铲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按在门把上。
17:30。
苏晨按下按钮。
无人机俯冲,一枚烟雾弹精准落入厂房中央。白烟瞬间炸开,弥漫整个空间。
我听见里面传来吼叫、桌椅翻倒声、有人撞到铁架的闷响。
三秒后,第二枚烟雾弹飞向后窗,封死那条逃生通道。
我猛地推门,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六个人正乱作一团。两个打手捂着嘴往门口冲,一个刚抓起钢管就看见我,抬手砸来。
我侧身避过,工兵铲横扫,砸中他膝盖。骨头发出脆响,他跪地惨叫。
另一个扑上来,我抬腿顶住他胸口,顺势一拽,把他摔在地上,铲柄压住喉咙。
“趴下!手抱头!”
他没动。我膝盖顶上他肩窝,他终于趴了下去。
视线扫过厂房,没见赵强。
人质还在角落,苏瑶已经冲进去,一枪放倒想割绳子的打手,迅速给伤者注射镇静剂。
“人质安全!”她喊。
我盯着四周,耳朵听着动静。
后窗有响动。
我转身冲过去,一脚踹开半开的窗框。
赵强正踩着铁架往上爬,怀里抱着个帆布包,里面鼓鼓囊囊,应该是抢来的物资清单和通讯设备。
他回头看我一眼,动作没停。
我冲上去,抓住他脚踝往下拽。他反脚踹我手腕,挣脱了。
但他没跑远。
他跳到地面,抱着包往厂区深处跑。
我站在窗前没追。
“苏晨!”我对着对讲机喊,“锁定他位置,别让他出厂区。”
“他在往北墙跑,那边有塌方区,路不好走。”
“放无人机跟拍,我要他每一步都记下来。”
我收回视线,走到人质身边。苏瑶已经剪开绳索,正给他盖保温毯。
“还能走吗?”我问。
他点点头,嘴唇发紫,但意识清醒。
“带他回去。”我说,“苏晨,启动备用电源,打开b区隔离门。”
“你不去追赵强?”苏瑶问。
“不用。”我说,“他今天能逃,是因为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明天他知道我在盯他,就再也藏不住了。”
我走到厂房中央,捡起掉在地上的本子。翻开,上面是手绘的安全屋结构图,通风口、油管位置、太阳能板阵列,全都标了红圈。
最后一页写着一行字:“屋顶承重极限,酸雨48小时。”
我合上本子,塞进怀里。
老张改图纸,王姐传消息,赵强来砸门。
他们以为安全屋是软柿子。
但他们不知道,我重生过一次,知道每一处弱点怎么防,也知道每一个敌人从哪儿来。
我走出厂房,天边最后一缕光压在地平线上。
对讲机响了。
“林越,赵强停在北墙拐角,正在发消息。”
“拍下来。”我说,“我要知道他联系谁。”
苏晨回:“他已经换了设备,但信号频段很熟……和王姐那天用的一样。”
我站在荒地边缘,望着远处城市残影。
王姐不是终点。
她只是链条上的一环。
我按下对讲机:“把今天所有画面存档,加密三级。另外——”
我顿了顿。
“查查赵强之前抢过的物资点,有没有共同的中间人。”
苏晨沉默两秒:“你是说……不止一个王姐?”
我没有回答。
夜风刮过耳边,像锈刀刮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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