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监控里的人影消失后,我让苏晨把所有电机类设备的日志权限收归主控台,临时设了三级验证。他敲完最后一行指令,抬头看了我一眼:“信号箱的频段已经封了,但刚才那串短码,我总觉得像某种启动序列。”
我没吭声,手指在控制台上划过,调出施工进度图。屋顶的太阳能阵列还差最后两排没装,墙体电热丝的布线图也只完成到b区。这些原本可以慢慢来,但现在不行。
“从现在起,非常规操作全部停掉。”我说,“发电机调频、银针控机,全都封存。以后所有系统升级,必须用能写进工程报告的方式完成。”
苏瑶站在医疗柜旁边,钥匙还贴身挂着。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苏晨却皱了眉:“可有些节点,常规手段效率太低。比如发电机冷启动时的电流波动,靠电路调节根本压不住。”
“那就换更硬的结构。”我指着屏幕上的设计图,“你之前提的双模供电方案,现在就推进。太阳能板全部覆盖,柴油机做后备。切换过程不能有断电,继电器换军用级的,冗余做两套。”
他盯着图纸看了三秒,忽然反应过来:“你是想把整个系统从‘依赖人工微调’变成‘物理闭环’?”
“对。”我说,“军方已经盯上异常信号了。我们不能再靠银针去碰电机外壳。每一步都得经得起检查,每一根线都得有合理出处。”
他低头开始改参数。苏瑶走过去,把密封胶的型号报给他:“穿墙接线口用医疗级的,防腐蚀性比工业胶高两倍,而且固化后不会产生电离残留。”
苏晨记下,飞快输入系统。我转身走向工具间,拎出两套防酸服。
“外面雨小了。”我说,“趁这个窗口,把屋顶最后一段装上。”
我们三人没再说话,各自检查装备。防酸服的接缝处打了双层胶,手套用金属卡扣锁死。我背上工具包,顺手把工兵铲插进后腰带。苏晨扛着太阳能板组件,苏瑶提着密封箱跟在后面。
通道门打开时,一股冷风裹着酸雾扑进来。我抬手示意他们等三秒,确认探头没报警才走出去。
屋顶的积水已经清过一遍,但边缘还有泡沫在冒。我们沿着预设路线快步前行,每一步都踩在加固过的承重梁上。苏晨把组件放在卡槽边,我拆开包装,两人配合着对准接口。卡扣“咔”地一声咬合,第一块板固定完成。
“十二块一组,两小时装完。”苏晨说,“我算过风速和酸蚀速率,最多还能撑两个半小时。”
我们加快动作。一块、两块、三块……每装完一组,苏晨就用防水带缠紧接缝。苏瑶在旁边递工具,同时盯着墙面的温度读数:“b区墙体还在降温,现在只有零下八度,再降就要接近临界点了。”
我看了眼腕表,距离上次电热丝测试已经过去五小时。寒气正在慢慢啃穿混凝土,如果不尽快激活全网加热,内层钢筋会因为反复冻融而开裂。
“先顾屋顶。”我说,“电热丝布线等我们回来再接。”
最后一块板装完时,天边开始泛灰。酸雨没完全停,但强度降到了可承受范围。我们迅速收拢工具,沿着检修梯下到底层。
苏瑶立刻打开密封箱,取出新的胶条。我和苏晨拆开墙体检修口,露出里面的穿线管。每一根电热丝都要穿过防爆层,接进主控电路。错一根,整片区域就会失效。
“我来接线。”苏瑶说,“医疗级胶的固化时间是七分钟,你们配合我节奏。”
她把胶挤在接口处,一圈、两圈,均匀覆盖。我递上接头,她精准卡入,再用压钳锁死。苏晨在另一头监测电阻值,每接通一根就报数。
“第七根,通。”
“第八根,正常。”
等到第十五根时,监测仪突然报警。数值跳动了一下,随即归零。
“断路。”苏晨说,“可能是穿管时刮伤了绝缘层。”
我拆开接头检查,果然有一道细痕。重新包扎后,苏瑶换了一种更厚的密封胶,加了一层绝缘膜。第二次测试,电流恢复稳定。
最后一根线接完时,主控台传来提示音。我立刻回屋,启动电热丝网络。
屏幕上,墙体温度曲线缓缓上扬。A区升到零下五度,b区回升到零下六度。十五分钟后,全区域稳定在零下二度以上。
“结构冻裂风险解除。”苏晨说。
我点了下头,但没放松。能源和保温是基础,真正决定安全屋能不能扛住长期围困的,是供电系统的稳定性。
“做最终测试。”我说,“全负荷运行,照明、供暖、水泵、防御电网,全部开启。太阳能和柴油机自动切换,我要看零断电。”
苏晨坐到主控台前,调出能源管理界面。我站在他身后,盯着倒计时。
“三、二、一,启动。”
灯光瞬间全亮,暖气管道开始嗡鸣,水泵启动声从地下传来。防御电网的电压升到三千伏,探照灯扫过围墙,无人机缓缓升空。
一切正常。
直到太阳能切换柴油的瞬间。
主控台绿灯闪了一下,紧接着,照明区出现半秒暗闪。
“0.8秒断电。”苏晨盯着数据流,“继电器响应慢了,备用模块没及时切入。”
我让他暂停测试,拆开配电箱。军用级双冗余模块已经装上,但接线端子有一处松动。重新加固后,我们第二次启动。
这一次,切换过程平稳。绿灯持续亮起,主控台显示“能源自持率98%”。
“成了。”苏晨低声说。
我让他继续运行模拟,自己走向二层观察台。苏瑶跟上来,站在我旁边。
从这里能看清整个安全屋。屋顶的太阳能板像一层黑铁铠甲,墙体内嵌的电热丝在低温下微微发红,探照灯的光束扫过围墙,警戒无人机在低空盘旋。水泵的声音从地下传来,稳定而持续。
“我们真的……”她停了一下,“活下来了。”
我没看她,目光落在远处。城市轮廓被酸雾遮住,只剩下几根断裂的塔吊还立着。那里曾经是商业区,现在只剩腐蚀的骨架。
“不是活下来。”我说,“是开始战斗了。”
就在这时,主控台传来提示音。苏晨调出画面,外面监控显示一个人影正踉跄着靠近。穿着破旧的冲锋衣,左腿拖着走,右手撑着一根铁管。走到门前,他抬手,用铁管敲了敲防爆门。
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苏晨立刻调出防御系统,电网电压升到五千伏,探照灯锁定了目标。那人没动,只是抬起脸,对着摄像头方向。
我按下通话键:“报身份。”
他张了张嘴,声音断断续续:“我……我叫陈志……从城西过来的……我妹妹还在里面……求你们……开个缝也行……”
苏瑶往前半步,看了我一眼。
我盯着屏幕。那人脚边的积水正在冒泡,但他没避开,像是已经麻木了。他的冲锋衣上有明显的酸蚀孔洞,但内层还垫着铝箔保温层,不是临时拼凑的。
“苏晨。”我说,“查他走过的路线。”
他快速调出外围监控拼接画面。那人是从东侧废车堆绕过来的,中途避开三处积水区,还在一个倒塌的广告牌下 sheltered 了十分钟。
不是瞎装的。
“他懂规避。”我说。
苏瑶轻声说:“他腿伤得不轻,要是再拖下去,可能会坏死。”
我没回答。防御系统还在待命,电网嗡鸣声持续传来。
那人又敲了一下门,这次用了铁管的顶端,声音更响。
我盯着他的手。那根铁管不是随便捡的,前端磨过,尖部有防滑纹。他敲门的角度,正好避开摄像头盲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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