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把手机翻过来,塞进帆布包的夹层。五宝的留言她没再看第二眼,但那行歪歪扭扭的字像钉子,扎在她心上。夜市的灯还亮着,烤串的烟味混着糖炒栗子的甜香往鼻子里钻,她拉上拉链,抱起最小的五宝。
“走吧,明天还要早起。”她说。
五宝乖乖点头,小手抓紧了她的衣角。其他四个孩子排成一队,没人吵闹。他们知道妈妈今天话少,就不多问。
第二天一早,苏瑶带着五宝去了医院。产检是上周就约好的,不能拖。她穿了件宽松的卫衣,帽兜拉到头顶,遮住大半张脸。五个孩子排排坐在候诊区塑料椅上,脚悬在半空晃荡。
护士叫到名字时,苏瑶起身,五个孩子立刻跟着站起来。护士愣了下:“都进去?”
“他们不吵。”苏瑶说。
诊室门关上,新来的医生正在翻病历。白大褂挺括,胸前挂着“临时”胸牌,编号模糊。他抬头笑了笑:“苏女士?这是……你家孩子?”
“嗯。”苏瑶把五宝往身后拢了拢,“他们习惯了跟我一起。”
医生点点头,没再问。他打开b超机,示意她躺下。
机器启动的嗡鸣声里,医生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动。图像跳出来,胎儿轮廓清晰。
“发育不错。”他说,“不过……我们这边需要登记父亲信息,尤其是遗传病史这块。你一个人带这么多孩子,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医院也好联系家属。”
苏瑶盯着天花板:“孩子父亲不在。”
“哦?”医生笔没动,反而掏出手机,“那你知道他家族有没有癫痫、先天性心脏病这类病史吗?”
“不知道。”她声音压低,“我说了,他不在。”
医生笑了下,手指在手机上点了一下:“听说厉总最近在找人,是不是跟这事有关?”
苏瑶心跳猛地一沉。
她没动,也没抬头,只是悄悄把右手滑进卫衣口袋。里面有一小瓶消毒喷雾,是她从上个月开始随身带的。那会儿她在夜市被人尾随,后来查监控发现那人穿着类似白大褂的衣服。
她慢慢坐起来,指着屏幕角落一处阴影:“那个是什么?看起来不像胎儿组织。”
医生立刻凑近,脑袋几乎贴上屏幕:“哪块?”
“这儿。”她手指移动,声音发紧,“会不会是囊肿?或者寄生胎?”
医生探身更近,一手撑在床边,一手去摸探头。动作迟缓,像是在等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拍门声。
“妈妈!”大宝的声音奶声奶气,“我口渴了!”
医生肩膀微动,视线偏了半秒。
苏瑶抓住机会,右手猛地抽出,对着他脸就是一喷。
液体喷在眼睛上,医生“啊”地叫出声,本能抬手去擦。苏瑶翻身下床,一把抱起最近的三宝和四宝,冲到门边拉开锁扣。
“趴下!”她喊。
五宝立刻贴墙蹲下。二宝拉着大宝往后退。
医生捂着眼睛踉跄几步,嘴里骂了句什么。苏瑶抄起b超机旁的金属托盘,砸向墙角的监控探头。塑料外壳裂开,红灯熄灭。
她拽开门冲出去,五个孩子紧跟在后。走廊灯光刺眼,她没回头,只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追来,但没敢靠近。
保安在拐角处出现,拦住去路:“怎么回事?”
“医生操作不当,胎儿心跳骤降。”她喘着气,“我要求立刻转诊,现在就要走。”
保安犹豫:“可你还没签离院单……”
“那你去问里面那个瞎了眼的临时工!”她声音拔高,“他拿探头对着我肚子乱戳,还录音!你去查他手机!”
保安皱眉,回头看向诊室。
苏瑶趁机抱起最小的五宝,牵着其他四个快步往电梯走。她手指发抖,但脚步没停。
到了一楼大厅,她直接拐进监控室门口。值班人员正盯着屏幕打哈欠。
“我刚从三楼妇产科下来,”她语气冷静,“有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临时工,胸牌编号看不清。他对我进行非必要询问,还偷录对话。我现在要调取走廊监控。”
值班员打了个手势,调出画面。
摄像头扫过三楼走廊。那个医生冲出诊室,摘下胸牌扔进垃圾桶,脱下白大褂塞进背包。他换了便服,疾步走向后门。
画面切换到后门出口。医生骑上一辆没挂牌的黑色电动车,头也不回地冲进车流。
苏瑶盯着屏幕,手指点在地图上。
电动车拐过三个路口,一路向北。最后消失在商务区边缘——厉氏集团大厦所在的片区。
她没说话,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录音功能。屏幕显示“无录音文件”。
她早该想到的。那种级别的设备,不可能留下痕迹。
“你们有备份吗?”她问。
值班员摇头:“系统十分钟自动覆盖,除非提前标记。”
苏瑶点头,转身就走。
五个孩子等在门口台阶上。大宝手里攥着她的帆布包,看见她出来,立刻递过去。
她接过包,拉开拉链。设计稿还在,那张写着“妈妈别怕”的纸也完好。
她把包背好,蹲下身,一个个检查孩子的鞋带。
“下次进医院,”她说,“不管谁叫你们名字,都别答应。”
“记住了。”大宝说。
“嗯。”二宝点头。
三宝握拳:“我们不分开。”
四宝小声:“妈妈在哪,我们在哪。”
五宝蹭她肩膀:“妈妈不怕,我们都在。”
苏瑶站起身,牵起他们的手。
医院大门外车来车往。她抬头看了眼天,云层压得很低。
她没再看手机,也没提厉氏两个字。
但她的左手一直插在卫衣口袋里,紧紧攥着那瓶空了的消毒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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