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漆黑不见五指,红罗关城门大开,依稀看出一支军队出了城门。
南楚的斥候兵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一情况,连忙前往大营禀告主帅。
南楚主帅贺兰轨,少年时被人称为南楚少有的一代帅才,出自南楚贺兰世家,深受南楚皇室的信任。
贺兰轨眉头一皱,问:“大概有多少人?”
斥候额头急得冒汗,“天太黑了,属下也未看清,最少要有万人!”
贺兰轨听后更加疑惑,他与梁国争斗多年,很清楚南境铁骑绝不会如此鲁莽出击。
“大帅,快下令吧,要不然敌军就要打过来了!”手下一员虎背熊腰的悍将说道。
前方情况紧急,容不得贺兰轨深思熟虑,下令击鼓升帐,一众武将匆忙赶来。
“贺兰武定!”
“末将在!”那员悍将向前一步。
“命你率五千人马迎击,若敌方人数超过万人,就放烟花信号。”
“是!”
“其余人各率本部兵马待命,若见红色烟花信号,立刻迂回到红罗关城下,断绝敌军回城之路。”
“另外派人通知东、西、南三大营,加强防备,不可懈怠。”
“是!”
此时,两万南境铁骑大大方方地出关,萧景渊带着挑选的两千名白马营士兵中途离开,按照脑海中的地图顺利来到了南楚西大营外。
按照地图的分布情况,这里正是南楚大军粮草储备地之一,守军大概在一万左右。
按照萧景渊的计划,两万南境军佯装主力直奔敌方中军大营,他则率白马营夜袭西大营。
今晚乌云密布,月色全无,眼前漆黑得吓人,白马营锃亮的白袍银甲像是融在黑夜中一样,正是一个袭营的好时机。
远处厮杀声响起,梁军与南楚军队已经碰面了,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方。
“火把。”萧景渊一声令下,一片火焰出现在黑暗中,像一团团鬼火夺命追魂一般。
“杀!”
萧景渊率军掩杀,西大营的守将猝不及防,也没想到竟然真有人敢来袭击。
白马营轻松突破西大营,遇到草堆就投掷火把,整个军营都燃烧了起来,酣睡中的南楚士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等他们大部分人清醒过来,眼前只有一片火海,随后一阵刀光剑影直接丧命。
中军大营这边贺兰武定与梁军狭路相逢,一番厮杀后他确定对方人数不下万人,立刻放出了烟花信号。
贺兰轨见状立刻下令准备多时的诸将率军出击,他们纷纷绕到了红罗关城下,布置好了一道人墙。
红罗关上的司马邻看到这一切并不惊讶,这跟萧景渊设想的一样,粗粗浏览起码七八万人。
司马邻战意盎然,跃跃欲试,说道:“传令,全军严阵以待,随时听令出击。”
贺兰轨收到消息,军队已经在城下完成合围,但他心中总有不安,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直到手下有人来报,西大营火光冲天,他这才醒悟,梁军正面攻中军大营是假,迂回夜袭西大营才是目的。
“混蛋,早就告诉他们不可懈怠!”
“立刻调集人马增援西大营!”
还未等传令兵下去,又有人来报,南大营也受到袭击,又来几人禀报,各大营都受到袭击,情况危急。
整个南楚阵营陷入了混乱,而在红罗关下摆好阵型的南楚军队看到大营方向火光冲天,心里一阵阵发慌,要是大营有失他们都得完蛋。
正巧此时贺兰轨派人让他们有序回军增援大营,但他们哪里听得进去“有序”二字,争先恐后得往大营赶。
数万人马各部兵马各走各的,挤着抢着班师回营,红罗关里的南境铁骑哪里肯轻易放他们走。
司马邻亲自披挂上马,一道寒光乍现,佩剑高举,下令:“儿郎们,听令,不管队形,只管冲杀。”
数万人马都回头走了一段距离了,谁能想到红罗关守军突然从背后主动出击,经过这么突然冲锋,南楚军彻底乱了阵脚,大多数人不分方向地逃跑,踩踏事件数不胜数。
天蒙蒙亮,一切的喧嚣归于平静,贺兰轨带着残余的南楚军后撤百里,战力十不存一,狼狈不堪。
“我们还剩多少人?”贺兰轨一身狼籍,手中佩剑也砍人砍出了缺口。
“禀告大帅,不清楚。”
贺兰轨冷眼看了看回应的小兵,他从未见过,他身边的将军死的死,伤的伤,大多数都被冲散失踪了。
如今他一个大军主帅,身边却无将可用,仅有几个小杂兵在身边。
“咳咳咳……”贺兰轨一口气没上来,一阵剧烈的咳嗽,“贺兰武定呢,去把他找来!”
贺兰轨不知道的是,他口中的贺兰武定已经被萧景渊包围了。
贺兰武定一开始就和数万梁军陷入了激烈的交战,直到司马邻率主力冲锋时,他还是没有能够逃脱,直接被数倍于自己的梁军包围了。
一开始贺兰武定神勇无比,披头散发,双手持刀,以一挡十,后来慢慢没了力气,直接被十几把长枪洞穿胸口。
“小子,你没事吧?”司马邻看见萧景渊浑身是血,紧张得连忙下马慰问。
“邻叔,没事,你别紧张,这都是别人的血。”
司马邻松了口气,抹了一把萧景渊脸上的血迹,笑骂道:“混账小子!”
“邻叔,如今南楚军损失大半,粮草全无,已经成不了气候了,我估计没几天他们就会撤走。”
“确实啊,这次你可立了大功,等会我写军报快马送往京都。”
“这倒不急,这场仗还没打完。”
司马邻脸色逐渐严肃,“你小子又想干嘛,南楚军现在可是哀兵,哀兵必胜,小心他们背水一战反咬你一口。”
“邻叔,刚才我抓了几个南楚将军问了问情况,这次来红罗关的是贺兰轨,楚军一共兴兵三十万,十八万在青冥关,十三万来了红罗关。”
“三十万!”司马邻跟南楚打了半辈子仗,第一次遇到南楚倾国之力来攻。
“那我得赶紧上报京城,赶紧派军援助郡主,青冥关才八万人,郡主有危险了。”
“邻叔,我们现在援助霓凰姐他们也来不及了,我们兵力本来就少,而且两关距离太远了,靠京城救援更是难上加难。”
“殿下,你有什么想法?”
“给我五千铁骑,我趁着前方南楚溃军还未整顿,绕过他们直奔南楚边境……”
“臭小子,你疯了!”司马邻没等萧景渊说完连忙打断。
“如今南楚境内军力空虚,只有让南楚知道他们在红罗关大败,我会在边境制造声势,这样他们才会从青冥关回军防守。”
“那贺兰轨率军回国呢,到那时你腹背受敌,你怎么办?”
“那就得拜托邻叔帮我拖住他几天,能拖一天是一天。”
“我是在问你,你腹背受敌你该怎么办?”司马邻一把抓住萧景渊的胸甲,气愤的质问。
“我只要五千骑兵,我不会傻得被贺兰轨抓住的,打不过我就跑,他现在粮草全无,想追我也是有心无力。”
司马邻一把推开萧景渊,他来回踱步,最后也没想到什么办法能解当务之急,他愧疚地看了一眼萧景渊,“你给我活着回来!”
“好嘞!”
“郡主,末将实在没办法了,希望这样真能为你解决重围。”司马邻原本老迈的身子越发疲惫。
他可以不让萧景渊这个皇子去冒险,但那样郡主就会命在一线,想起老王爷和郡主对他的恩情和信任,他最终还是选择让萧景渊去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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