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上午,谢秋芝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空间书房的地板上,整齐地排列着十幅已然完成的桃溪村荷塘广告画。
她细心地在每一幅画的表面都均匀喷上了特制的定画液,那透明的保护膜既能有效防止意外沾水而晕染变色,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户外风吹日晒的侵蚀,让画作能更持久地保持鲜艳动人。
就这还不够,她还让家里最“能工巧匠”的李大宸帮忙制作画框。
以李大宸现在的木工手艺,制作画框是不在话下的。
画框选用质地轻盈、纹理细腻的轻木料制作而成,一加上画框,画作立刻从平面的纸张中“独立”了出来,仿佛被赋予了更正式的身份,从一个“图案”升格为一件值得郑重欣赏的“完整艺术品”。
当十幅装框完成的画作在谢家庭院里一字排开时,那扑面而来的视觉冲击力,让恰好都在家的李大宸、李三煜、李四璟、李五琰四人瞬间看直了眼。
“我的老天爷……”李四璟张大了嘴巴,指着那幅《雨霁虹现·奇观篇》,眼睛瞪得溜圆。
“芝芝妹妹,这……这彩虹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比我见过的所有彩虹还要好看,还要……还要像仙境!”
李五琰也蹲在一幅画前,盯着船头粗布衣少女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和仿佛要递出画面的莲蓬,喃喃道:
\"这莲蓬看着也太新鲜了,我都想伸手接过来掰开尝尝……芝芝妹妹,你这画技,简直神了!把人都画活了!\"
随即他指着画中巧笑倩兮的少女打趣道:\"要是画里这般灵动的姑娘是真人的话,我肯定要……\"
话到一半,他像是意识到什么,赶紧刹住车,只嘿嘿笑了两声,朝众人挤了挤眼。
\"肯定要什么?\"李三煜故意追问,\"莫不是要天天去桃溪村荷塘边守着?\"
\"去你的!\"李五琰抄起手边的扫帚作势要扔:\"我那是去赏荷!赏荷懂不懂!\"
李三煜也忍不住感叹:“完了完了,看了这些画,我现在就觉得咱们桃源村的景致都显得普通了!芝芝妹妹,你这不是给桃溪村作画,你这是要让我们‘叛村’啊!”
只有李大宸可惜道:“芝芝妹妹,这些画……每一幅都堪称珍品。就这么……全都送给桃溪村了?会不会太可惜了?”
他顿了顿,试探道:“要不……你开个价,我可以买下几幅挂在咱们自己家里?或者送回京给我爹娘欣赏也好啊!这么好的画,送给外人,我……我心疼!”
他这话立刻引起了其他三人的强烈共鸣。
“对对对!大哥说得对!我们买!芝芝妹妹你开价!”
“就是,那幅《夏至桃溪·入梦篇》给我留着!我不差银子!”
“我要《水榭听香·风雅篇》!挂在屋里,感觉每天都能闻到荷香!”
谢秋芝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双手叉腰,故作无奈地调侃道:
“哎哟喂,你们这话说的,好像我平时有多亏待你们似的?我可没少给你们作画啊!怎么,我平时画的那些,都入不了你们的眼啦?”
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李大宸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红了,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梗着脖子,又羞又恼地吐槽道:
“你……你还好意思提!你是没少画!可你哪回是给我们好好画的?每回都是专挑我们最狼狈、最出糗的时候下手!上回……上回村宴那天,你画我们几个抓鱼摔跤,干活狼狈,还成了落汤鸡的那本画册,不是被我父皇……哦不,被我老爹看到了!简直是丢死人了!我这脸到现在还烧得慌!”
李三煜和李四璟也立刻想起了被“黑历史”画册支配的“恐惧”,纷纷声援李大宸,控诉谢秋芝的“恶行”。
谢秋芝看着他们四个那副又委屈又憋屈的样子,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连忙摆手安抚:
“好啦好啦,知道啦!是我不对,是我不对行了吧?下次,下次一定给你们都好好地画,画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保证画你们的糗态了,这总成了吧?”
四人这才露出了“这还差不多”的笑容。
心情大好的四人,立刻争着要陪谢秋芝去桃溪村送画。
最后,五人小队组成,一人怀里抱着两幅装裱精美的画作,走出了家门。
此时已近晌午,桃源村里处处洋溢着丰收后的忙碌和喜悦。
村里大多数人家都已经抢收完了“百日收”,正趁着大好日头,在自家庭院、门口空地上,学着李月兰的法子铺开油布,在油布上晾晒着谷子。
如果此时有无人机在天上拍照,就会发现整个村子仿佛都变成了谷子的颜色。
他们这一行俊男靓女,本身就很吸睛,再加上怀里抱着那么精美、色彩鲜艳的画作,立刻就成了村道上的焦点。
正在翻晒谷子的婶子、嫂子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地围了上来。
“哎哟!这不是芝芝吗?这抱的是啥宝贝啊?这框子做得真俊!”
“快让婶子瞧瞧!哎呀妈呀!这画的是桃溪村的荷塘吧?咋能这么好看哩!”
“瞧瞧这荷花,水灵灵的,跟真的一样!这颜色,鲜亮!”
“这画的是赵老七他们村那塘边的竹屋子?画出来咋就跟仙宫似的了!”
“芝芝这丫头,手也太巧了!这画拿去县城里,得卖多少银子啊?”
“这画真好看!挂在家里,天天看着心里都美!”
乡亲们热烈的夸赞,让谢秋芝有些应接不暇,只能嗯嗯嗯的点头回应。
五人好不容易在乡亲们的围观和称赞中“突围”而出,路过淮月楼门前的时候。
掌柜白衡正站在门口送别住客,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以及他们怀中那无法忽视的画作。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立刻迎了上来,目光在几幅画上流连,最后落在谢秋芝身上,笑着拱手:“谢姑娘,诸位......皇......公子,这是……?”
“白掌柜,”谢秋芝笑着回应,“这是给桃溪村画的几幅宣传画,正准备给他们送过去。”
白衡仔细端详着离他最近的画作,赞叹道:“妙!绝妙!谢姑娘丹青妙笔,意境悠远,色彩明丽,将这荷塘之趣、水榭之雅表现得淋漓尽致!白某真是大开眼界。”
他顿了顿,语气里有一些恳切:“谢姑娘,实不相瞒,我们淮月楼二楼的几间客房,布置虽雅致,但墙上总感觉空荡,略显单调。若是谢姑娘得了空闲,不知可否……有偿为淮月楼创作几幅画作?画的什么全凭姑娘心意,润笔费用必定让姑娘满意。”
谢秋芝心里高兴,自从半年前从镇北侯府回家,她已经有半年没有进行商业作画了,正手痒得很呢。
正要答应,却见白衡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
“哦,对了,谢姑娘近日……是否有什么信件文书需要代为转交?我们淮月楼传信的渠道颇为广泛。”
这么明显的暗示,谢秋芝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这分明是在替他的东家沈砚问的!
一瞬间,谢秋芝脑海里浮现出沈砚那封字迹挺拔、措辞奔放却情意绵绵的信,尤其是信中反复出现过的“芝芝淮清……”。
她的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一直蔓延到耳根。
顿时觉得怀里的画框都有些烫手,结结巴巴地慌忙拒绝:“信?什、什么信!我……我整日里忙得很……哪里、哪里得空写什么信!”
她像是生怕白衡再追问下去,赶紧找了个借口:“白掌柜,我们还要去桃溪村送画,就不多留了,告辞!”
说完,抱着画框,低着头,大步流星地走在了五人小队的最前面,那背影都透着一股羞窘。
白衡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再多言,拱手相送。
李大宸、李三煜四人,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强忍着笑意,默契地绝口不提刚才的话题,只是快步跟上了前面那个俏丽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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