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灯光裹着红烧肉的酱香漫过餐桌,宋依安刚咬下一口草莓,酸甜的汁水还在舌尖打转,就听见黎明放下汤勺的轻响。
他指尖在餐盘边缘轻轻敲了敲,目光扫过宋依安握着扇子的手。
那扇骨上灵力流转虽稳,却少了几分穿透性的锐利,随即又落回两人交握过食物的指尖,笑意里多了几分郑重。
“你们俩如今的配合,倒真能算‘珠联璧合’了。”
黎明舀了一勺菌菇汤,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锐利,“可要说应对苏阳那般的强敌,还差最后一块拼图。”
宋依安握着草莓的手一顿,抬眸时眼底的笑意淡了些,却没避开他的视线:“师兄是说我?”
她何尝不知,每次对练时,自己的【岚羽箭】虽能牵制,却难伤硬茬;【风吟·缚】若遇强灵力便易被挣断,说到底,还是境界拖了后腿。”
“她仍停留在镜心境圆满阶,与冰玄天的耀彻境执守阶相去甚远。
冰玄天夹着鱼肉的筷子停在半空,墨色的眼睫垂了垂,看向宋依安泛着薄红的指尖。
那是方才对练时,灵力催动过急留下的痕迹,他没说话,却轻轻将餐盘里的清蒸鱼往她那边推了半寸,像是无声的附和。
黎明点头,指尖点了点桌面:“玄天已是耀彻境执守阶,《冻天诀》的寒气能凝实成刃,可安安你还在镜心境圆满阶,灵力底蕴不足,招式便只剩‘牵制’二字,少了能与他并肩破敌的锋芒。”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这也不是难事,你根基扎实,只差一层‘心障’未破,若能勘透烛明境的真谛,便能补齐这块短板。”
“烛明境?”
宋依安放下草莓,掌心不自觉攥紧了扇柄,“心灯烛照,破妄见真”
烛明境是最磨心,非心志坚定者不能入,其核心便是以心为灯,照亮前路、洞察虚妄,明确并坚守自己的“道”。
“正是。”
黎明眼中闪过赞许,“这境界不求灵力暴涨,只求‘心灯’长明。你往日总困于‘如何护人’‘如何配合’,却没问过自己,你的‘道’究竟是什么。”
“待心灯亮起,既能洞察敌人的虚妄招式,更能看清自己该走的路,届时招式自会生出新的变化,便不再是单一的辅助了。”
冰玄天忽然抬眸,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几分认真:“我陪你练。”
他想起宋依安每次被假人逼得后退时,眼底虽有懊恼却从无退缩,那股韧劲,本就该配得上更亮的“心灯”。
何况他如今的耀彻境执守阶,本就该有护持同伴的能力。
宋依安看着他眼底的专注,又望了望黎明鼓励的目光,忽然笑了,眼底重新燃起光亮:“好!那我就试试,让这心灯,亮起来!”
接下来的七日,训练室的灯光几乎未曾熄灭。
白日里,合金地板上依旧回荡着冰魄枪与玉清昆仑扇的交击声,只是与往日不同,冰玄天的枪势慢了些,不再是一味的刚猛,反而时常故意露出些“破绽”,逼宋依安主动进攻,寻招破局。
夜里,当基地的队员们大多已休息,训练室的角落还留着一盏孤灯,宋依安盘膝而坐,指尖流转着淡淡的灵力,试图触碰那传说中的“心灯”。
起初,她总静不下心。
一闭眼,便是与苏阳对战时的混乱,【风吟·缚】缠错了人,【岚羽箭】误伤了冰玄天,那些画面像细密的蛛网,缠得她心头发闷。
灵力在经脉里流转,却总在丹田处滞涩不前,像是隔着一层看不清的雾,这便是镜心境向烛明境突破时,最常见的“心障”。
“《庄子》有言:道隐于小成,言隐于荣华。”
冰玄天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端着一杯温茶,水汽氤氲了他的眉眼,“你总想着‘要配合’‘要变强’,反倒是被这些念头困住了。烛明境求的是‘破妄’,先破自己的妄念,才能见真道。”
宋依安睁开眼,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漾起一丝暖意。
她看着杯底沉浮的茶叶,轻声道:“可我怕……怕下次再遇到强敌,还是拖你的后腿。你已是耀彻境,我却连烛明境都摸不到门槛。”
冰玄天垂眸,看着她眼底的迷茫,忽然想起那日在废弃仓库,她站在晨光里,说要补好两人之间“缝”的模样。
他沉默片刻,缓缓道:“那日你说,默契是心意相通。若你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如何与我相通?”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等你,不急。你在镜心境沉淀的根基,本就比旁人扎实,只需静待心灯亮起。”
那夜之后,宋依安不再刻意追求“突破”。
白日对练时,她试着放下“辅助”的执念,不再只想着为冰玄天牵制,而是跟着自己的直觉出招。
冰玄天的枪尖扫向假人咽喉时,她不再只挥风刃挡路,反而借着【璇玑步】绕到假人身后,扇尖直刺其关节,与冰魄枪形成夹击。
当假人围攻冰玄天后背时,她也不再慌乱地用【风吟·缚】乱缠,而是凝聚灵力,让风刃凝成一道屏障,既护住冰玄天,又为他腾出反击的空间。
冰玄天察觉到她的变化,枪势也随之调整。有时他会故意收枪后退,给她留出进攻的空位。
有时见她灵力不继,便横枪挡在她身前,枪身的寒气凝成一道冰墙,让她得以喘息。两人的对练,渐渐从“刻意配合”变成了“顺势而为”。
就像黎明说的,如流水遇石,自然天成,这便是耀彻境与镜心境武者,在默契打磨中最难得的“同频”。
夜里打坐时,宋依安不再去想过往的失误,而是试着回想每一次出招时的心境,当她与冰玄天夹击假人时,心头涌起的不是“我做到了”的得意,而是一种“我们在一起”的笃定。
当她用风刃护住冰玄天时,感受到的不是“我护住他了”的庆幸,而是“我能成为同伴的依靠”的坚定。
那些纷乱的念头渐渐散去,丹田处的灵力竟开始缓缓流转,越来越顺畅,像是镜心境的灵力在为“心灯”积蓄星火。
第七日的深夜,训练室里只剩通风系统的轻响。
宋依安盘膝坐在地板上,窗外的月光透过通风窗,在她身前洒下一片银辉。
她闭着眼,指尖的灵力随着呼吸起伏,忽然间,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初入龙战组时的懵懂,与冰玄天初识时的疏离,对练时的窘迫,配合渐佳时的欣喜,还有黎明那句“坚守自己的道”。
猛地,她像是触到了什么。丹田处忽然涌起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经脉缓缓上行,最终汇聚在眉心。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一盏小小的灯,在眉心处亮起,昏黄的光晕驱散了周遭的黑暗,这便是烛明境的“心灯”!
那灯光虽弱,却异常坚定,照亮了她心头所有的迷茫,原来她的“道”,从不是“做谁的辅助”,也不是“刻意去配合谁”,而是“与同伴并肩,既敢执刃向前,也愿为其遮风挡雨”。
“心灯烛照,破妄见真……”
她轻声呢喃,眉心的灯影愈发明亮,周身的灵力骤然暴涨,原本属于镜心境的淡青色灵力,此刻竟染上了一层暖黄的光晕,像被心灯染了色。
训练室里的尘埃在灵力中起舞,月光落在她脸上,映得她眼底一片清明,她终于突破了,踏入了烛明境初窥阶!
冰玄天一直守在不远处,当他感受到那股温和却坚定的灵力波动时,猛地站起身。
他清楚这股气息,那是从镜心境跨入烛明境时,心灯点燃的独特灵力感,比他当年突破耀彻境时,更多了几分柔和的韧性。
他看着宋依安周身亮起的暖黄光晕,墨色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化为释然的柔和。
他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静静地站着,像守护着一盏终于亮起的灯。
不知过了多久,宋依安缓缓睁开眼。眉心的灯影悄然隐去,可她眼底却像是盛着星光,比往日更亮,也更沉静。
她抬手,灵力在指尖流转,不再是镜心境时的清浅,而是多了几分穿透性的力量。
这便是烛明境的心灯之力,能破虚妄,亦能增招式锋芒。
她轻轻挥扇,一道带着暖黄光晕的风刃扫过,竟在合金地板上留下一道痕迹,那是以往她在镜心境时,从未有过的力道。
“突破了?”
冰玄天走上前,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目光落在她眼底的清明上,那是烛明境武者独有的、被心灯照亮的澄澈。
宋依安抬头看向他,笑着点头,眼底的光芒比月光更盛:“嗯!烛明境初窥阶,我做到了!”
她顿了顿,又道,“以前总想着,要追上你的脚步,要好好配合你,却忘了问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现在才明白,我的道,就是和同伴一起,并肩破敌,彼此守护,就像这心灯,既要照亮自己,也要照着身边的人。”
就在这时,训练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黎明拿着一件外套走进来,他身为耀彻境圆满阶的感知力早已察觉到灵力波动。
此刻看到宋依安周身未散的暖黄光晕,笑着打趣:“看来我来得正好,赶上咱们的‘心灯使者’出关了!烛明境初窥,不错不错,这盏心灯,亮得正好!”
宋依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灵力,站起身道:“师兄,多亏了你和玄天,我才总算勘破了心障。”
黎明走上前,仔细打量着她,眼底满是赞许:“这都是你自己的功劳,我们只是推了你一把。”
“如今你既有风系的灵动,又有烛明境的心灯破妄,再练些进攻招式,往后就能和玄天一起,他以耀彻境的实力破防,你以烛明境的风刃追袭,真正做到交替强攻,让敌人防不胜防。”
他顿了顿,忽然抬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文子》有云:‘积力之所举,则无不胜也;众智之所为,则无不成也。’你们俩一个耀彻境、一个烛明境,这盏‘同心灯’总算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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