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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选择主动出击。”
声音在封闭的安全屋内落下,带着一种斩断退路的决绝。不是冲动,而是在冰冷真相的重压下,唯一能抓住的、通往答案的道路。隐匿意味着将主动权拱手相让,意味着母亲用生命掩盖的秘密可能永沉黑暗,意味着“荆棘十字会”可以毫无顾忌地摆弄那危险的“火种”。我不能,也绝不会将决定权交给那些躲在阴影里的刽子手。
守夜人对于我的选择没有任何意外的表示,只是微微颔首,仿佛早已预料。“那么,我们需要更精确的目标。‘摇篮’的核心设施位置是最高机密,极东会内部也只有李室长那个级别可能知晓零星碎片。”
他的目光转向角落里依旧昏迷的“清道夫”指挥官。“他的大脑被植入过生物屏障,常规审讯和药物逼供效果有限,且极易触发自毁程序。强行突破风险极高。”
“还有其他线索吗?”我问,感受着体内止痛剂带来的虚假平静下,那根名为紧迫感的弦越绷越紧。
守夜人操作电脑,调出了从“清道夫”服务器中获取的、未被完全销毁的通讯记录残片。大部分信息都经过多重加密和阅后即焚处理,但有一组异常简洁的坐标和与之关联的、反复出现的代号,引起了守夜人的注意。
坐标指向日本海沟深处,一个远离常规航线的、水文环境极其复杂的区域。而那个代号,是一个在古老传说中代表“归墟”——万物终结与归宿之地的词语。
“‘归墟’……”守夜人低声重复,眼神凝重,“这与我们之前掌握的关于‘摇篮’可能位于某处隐秘海上或海底设施的推测吻合。但那里环境恶劣,守卫必然森严,直接突击无异于自杀。”
他调出卫星图和有限的海洋勘探数据,那片海域被标注为强洋流、频繁水下火山活动区,官方记录中没有任何人工建筑。“如果‘摇篮’真的在那里,它可能是一个完全自治的、与世隔绝的堡垒。”
希望似乎再次被厚重的壁垒阻挡。
就在这时,一直处于昏睡状态的刀疤男发出了几声剧烈的咳嗽,挣扎着撑起身体。他的脸色依旧难看,但眼神比之前清明了许多,显然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归墟……”他嘶哑地开口,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那个坐标……是不是……北纬32°,东经138°附近?”
守夜人立刻将坐标输入进行比对,误差在可接受范围内。“你知道那里?”
刀疤男靠在墙上,艰难地喘息着,脸上露出一丝混杂着恐惧和回忆的复杂神色。“很多年前……‘蔷薇网络’鼎盛时期,曾经有一个外围成员……是个疯狂的海洋学家。他声称在那个区域进行深海探测时,捕捉到过异常的、规律性的低频声纳信号……不是自然现象,更像是……大型维生系统或能量核心的运转噪音。”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他坚持要深入调查,后来……连同他的研究船和所有数据……彻底消失了。网络内部调查结论是遭遇罕见海难。但现在看来……”
现在看来,那很可能不是海难,而是“荆棘十字会”为了掩盖“摇篮”存在而进行的灭口。
“那个海洋学家……他失踪前,最后一次传回的数据碎片里,有没有提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守夜人追问。
刀疤男努力回忆着,眉头紧锁:“好像……提到过……水下的‘虹吸之门’?还是‘漩涡之眼’?记不清了……当时都以为是他在极端压力下的臆想……”
虹吸之门?漩涡之眼?
这些词语与“归墟”的意象不谋而合,似乎指向某种特定的海底结构或入口机制。
线索似乎又多了一条,但依旧模糊,且指向一个更加危险、几乎非人力所能及的区域。强攻海底堡垒?我们现有的力量无异于螳臂当车。
安全屋内的气氛再次陷入凝滞。主动出击的方向确定了,但路径却被堵死在看似无法逾越的天堑之前。
守夜人沉默了片刻,目光在屏幕上的坐标、昏迷的俘虏以及我和刀疤男之间移动。最终,他做出了决定。
“常规途径无法突破。我们需要非常规的‘钥匙’。”他关闭了海洋地图,调出了另一份文件——是之前母亲留下的那段加密信息:“普罗米修斯之火存于摇篮。密钥:林氏序列偏移量 +π。”
“你母亲的提示,可能不仅仅是字面意义上的密码。”守夜人看向我,眼神锐利,“‘林氏序列’基于她的生物信息,而你是她血脉的延续。‘偏移量+π’这个动态参数,或许需要在你身上,或者通过你与特定环境的互动,才能被激活或解读。”
他指向那个昏迷的“清道夫”指挥官:“他对你表现出的异常关注,他提到的‘零号序列’和‘幽灵密钥’,都暗示着你本身,可能就是接近‘摇篮’的关键。‘荆棘十字会’如此急切地想要清除所有知情者,恐怕不仅仅是害怕秘密泄露,更是害怕……你这个变量。”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感受着皮肤下流淌的血液。母亲的血脉,未知的序列,通往“摇篮”的活体密钥……这一切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却又与所有线索严丝合缝。
“我该怎么做?”我问,声音平静。既然这是唯一的路,那么再离奇,也要走下去。
“我们需要一个‘引子’。”守夜人说道,“一个能迫使‘摇篮’,或者与‘摇篮’直接关联的系统,对你产生反应,从而暴露出其位置或入口机制的‘引子’。”他的目光落在数据提取器上,“‘清道夫’的服务器里,除了坐标,还有他们与上层联络的加密信道。虽然无法直接定位‘摇篮’,但我们可以利用它,发送一个经过精心设计的、包含‘林氏序列’特定频段的……‘问候’。”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冰冷的算计:“一个足以引起‘摇篮’防御系统或监控网络注意,但又不会立刻被判定为直接攻击的‘信号’。就像往深海里投入一颗小石子,观察涟漪的来源。”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发送信号,等于主动暴露我们的存在和意图,可能会引来更迅猛、更直接的打击。但这也是目前唯一可能打破僵局的方法。
“他们会追踪到信号源。”刀疤男嘶声提醒,他比谁都清楚“清道夫”和“荆棘十字会”的追踪能力。
“信号会通过多重跳板和中继点发送,源地址指向一个无关紧要的第三方。并且,发送完成后,这里必须立刻废弃。”守夜人语气没有任何犹豫,“我们转移。你,”他看向刀疤男,“能行动吗?”
刀疤男咬着牙,试图活动身体,脸上因剧痛而渗出冷汗。“……死不了。”
守夜人又看向我:“你的决定?”
我没有丝毫迟疑。“发送信号。”
与其在黑暗中被动等待利刃临颈,不如主动敲响战鼓,哪怕前方是龙潭虎穴。
守夜人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开始在电脑前进行复杂的操作,编写那个承载着我们希望与巨大风险的“问候”信号。他将母亲加密信息中的部分序列模式,与一些诱导性的数据包进行混合封装。
我走到装备台前,开始整理仅剩的装备,检查狼头短剑的锋刃。刀疤男也挣扎着开始收拾他寥寥无几的物品。
安全屋内,一种临战前的肃杀气氛弥漫开来。我们即将主动踏入风暴眼,去向那传说中吞噬一切的“归墟”,投下第一块问路的石头。
守夜人敲下最后一个指令。
“信号已发送。倒计时开始。十分钟后,撤离。”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我们。
“记住,从现在起,我们不再是猎手,也不再是隐匿者。我们是扑向火焰的飞蛾,要么照亮前路,要么……焚身于黑暗。”
我握紧了手中的短剑,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沉稳而有力地搏动。
飞蛾么?
不。
我是Kali。我携带着母亲的火种,要去那万物终结的“归墟”之地,要么夺取那盗来的天火,要么……将它连同那黑暗的摇篮,一同葬入深渊。
抉择已定,前路已明。
唯有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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