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意识陷入混沌时,系统提示音像冰锥般扎进脑海。
【命运轮盘损坏程度:97%……是否启用紧急备份协议?
代价:永久失去所有签到奖励】
机械音在识海回荡,他的指尖几乎要触上那道闪烁的确认光团。
可就在这时,一声带着桂花香的呼唤穿透黑暗——是母亲的声音,混着幼时灶房里的烟火气:“阿默,做人可以低头,但脊梁不能弯。”
他猛然睁眼。
十岁那年冬夜,母亲被嫡母推下冰湖前,也是这样摸着他的后颈说的。
那时他攥着半块冷掉的桂花糕,看着母亲在冰面挣扎,却连伸手拉一把的力气都没有。
后来他跪在祠堂三天三夜,终于明白:有些债,得用命来偿;有些人,得用命来护。
“苏清漪的山河图还没补上最后一笔。”陈默的意识在黑暗里翻涌,“柳如烟藏在暗格里的那封血书,我还没替她烧给影阁老阁主。”更重要的是,镜湖底的龙鳞还在啃噬他的喉管,母亲的残魂悬在时空裂隙前,先帝的魂魄还攥着那串珍珠步摇——那是母亲临终前塞进他襁褓的,“我还没弄明白,当年那碗堕胎药,到底是谁让宰相夫人下的。”
“不能死。”陈默的识海炸开一道金光,破碎的命运轮盘碎片突然震颤,“至少不能现在死。”
现实中的镜湖祭坛,水花突然炸起三尺高。
苏清漪的指尖还沾着虎符的青铜锈,山河令议政殿的檀香被她撕诏书的动作带得乱了方向。
“首辅大人疯了!”“白起战魂是镇国杀器,献祭令启动要折寿元的!”群臣的惊呼像被按了慢放,她只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三日前陈默替她挡下刺客的那一剑,剑尖离她心口只差三寸;昨日他扫完院子后偷偷塞给她的桂花糖,还在她袖袋里发着甜香。
“以我十年寿元,换战魂真身降临一刻。”她将虎符拍在龙纹案上,青铜与檀木相撞的脆响震得烛火摇晃。
灰白铠甲的身影在殿中凝聚时,她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细响——那是寿元被抽离的征兆。
白起的长戟尖挑起她一缕发丝,目光如淬毒的剑:“你可知此举会让你终生不孕?”
苏清漪望着殿外翻涌的乌云,那里有镜湖方向传来的龙吟。
她想起陈默第一次替她挡雨,用扫院的竹扫帚撑起片小天地,自己嫌他手脏,却偷偷把那把扫帚收进了妆匣。
“只要他活着,够了。”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重得压得满殿朝臣说不出话。
同一时刻,祭坛边的柳如烟咬破的舌尖还在渗血。
她用染血的指尖在陈默胸膛画下逆鳞封咒,每一笔都沾着自己的精血。
发丝缠上他手腕时,能摸到他脉搏弱得像游丝——三天前他还捏着她的腰说“影阁的情报网该扩到漠北了”,现在连体温都在往下掉。
“你说过……最喜欢我笑的样子。”柳如烟的眼泪砸在陈默唇上,咸涩的,“可我从来没敢在你面前哭过……”
话音未落,封咒阵图突然迸出刺目红光。
镜湖底传来震天轰鸣,先帝的魂魄裹着怨龙冲开封印,青黑色的龙息所过之处,祭坛的汉白玉石瞬间崩碎。
陈默喉间的龙鳞猛地翻卷,一片刮破柳如烟的手背,血珠落在他颈侧,竟被龙鳞贪婪地吸了进去。
“程雪!”柳如烟尖叫着去按陈默心口的阵眼,却见龙脉监察官正站在祭坛边缘,双手结印引动地下暗流。
程雪的道袍被龙风压得猎猎作响,额角渗出的血珠凝成红线,那是在引导怨龙气息与先帝魂魄对冲——她早该知道,这个总板着脸查龙脉的女人,腰间的玉牌刻着“与山河同寿”。
“撑住!”程雪的声音混着龙吟,“再撑半柱香,武圣的战魂……”
话未说完,镜湖中心的双龙柱彻底崩裂。
黑红色的怨龙血喷薄而出,裹着先帝的魂魄直扑陈默——那缕残魂里的珍珠步摇突然发出微光,竟与陈默丹田的命运轮盘碎片产生共鸣。
陈默的意识突然清明。
他看见苏清漪在议政殿咳出血,白纱帕上的红梅洇开;看见柳如烟的封咒阵图出现裂痕,指尖的血滴得更快了;看见程雪的道袍被龙息烧出焦痕,玉牌上的“寿”字正在剥落。
“关羽……”他在意识里低唤,想起百日连签时那柄劈开雷云的青龙偃月刀,“老伙计,该来喝酒了。”
镜湖上空的乌云突然炸开。
一道雷光撕裂天际,带着铁锈味的风卷过祭坛。
柳如烟抬头时,看见云端有模糊的身影踏雷而来,手中的刀光比月光更亮——那是她在陈默梦里见过的,武圣关羽的战魂。
龙息掀起的气浪中,陈默喉间的龙鳞突然顿住。
他听见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不再冰冷,倒像沾了人间烟火:
【检测到执刀者信念值突破临界点……】
【武圣战魂·关羽,即将降临——】镜湖祭坛的汉白玉砖在龙息中迸裂成齑粉时,关羽的青龙偃月刀裹着雷光劈下。
那刀光比陈默百日连签时所见更炽烈三分,刀刃划开黑红怨龙脊骨的刹那,整片天空都在震颤。
柳如烟的逆鳞封咒阵图被气浪掀得七零八落,她踉跄着抓住祭坛边缘,却见那道赤面长髯的身影侧过身来——武圣的目光扫过陈默毫无血色的脸,丹凤眼中竟浮起几分无奈。
\"小子,你欠我的。\"
声如洪钟,却带着陈年酒坛开封的醇厚。
话音未落,他周身铠甲骤然泛起血色流光,魂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
柳如烟终于看清那铠甲缝隙里渗出的金粉——那是战魂燃烧的痕迹,是千年来无数信徒香火凝聚的精魄,此刻正化作赤色光柱,如钉入地脉的巨桩,将先帝残魂连同一截扭曲的龙角死死钉回镜湖深处。
\"程雪!\"苏清漪的尖叫穿透龙吟。
龙脉监察官的道袍已被烧得破破烂烂,可她的双手仍在结印。
程雪咬着牙将最后一口真气注入脚下的冰纹——那是她引动的北冥寒流,从地脉深处翻涌而出的冰雾正裹住镜湖,将沸腾的湖水一寸寸冻成琉璃。
怨龙发出幼兽般的哀鸣,青黑龙息撞在冰幕上炸开,却再难前进一步。
陈默的意识在剧烈震荡。
他看见苏清漪在议政殿咳血,白纱帕上的红梅晕成血团;看见柳如烟的眼泪砸在他手背,在封咒裂痕处凝成血珠;更看见程雪腰间的玉牌\"寿\"字彻底剥落,碎成星屑消散在风里。
直到那道赤色光柱劈开黑暗,他突然闻到幼时灶房的桂花香——是母亲的手抚过他后颈,在他耳边轻声:\"阿默,刀没蒙尘,人就不该倒。\"
镜湖的沸腾声戛然而止。
最后一缕龙息被冰封的刹那,先帝的残魂从光柱中浮起。
那是个身着玄色龙袍的中年人,眼角还带着未干的血痕。
他望着陈默喉间褪成淡青的龙鳞,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保重\",又像是\"对不起\",最终化作一串细碎的光点,融入冰封的湖面。
一块半指宽的玉佩随波浮起。
青玉上的云纹已被岁月磨得模糊,却还能看出半朵未刻完的桂花——这是陈默在襁褓里摸到的第一块玉,是母亲临终前塞进他怀里的信物。
他想伸手去抓,意识却突然坠入深潭。
七日后的晨光透过窗纸,在陈默手背投下细碎光斑。
他动了动手指,首先触到的是粗糙的布帛——柳如烟的发丝缠在他手腕上,像道温热的绳。\"醒了?\"女子的声音带着鼻音,抬头时眼底全是血丝,\"封咒成了,但只能维持三年。\"
陈默这才注意到右臂的灼痛。
原本覆盖鳞片的皮肤已褪成淡粉,一道青灰色疤痕从手肘蜿蜒到手腕,像条沉睡的小蛇。
他张了张嘴,却听见外间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苏清漪站在窗前,手中茶盏跌在地上,碎瓷片溅到她绣着缠枝莲的鞋尖。
\"三年后呢?\"她没回头,声音比往日更冷,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发颤。
没人回答。
柳如烟替陈默掖了掖被角,起身时袖中滑出半块桂花糖——和苏清漪袖袋里的那粒一模一样。
陈默望着两人的背影,突然想起镜湖底浮起的玉佩。
母亲的残魂还悬在时空裂隙前,珍珠步摇的微光还在他丹田闪烁,还有那碗堕胎药的真相......
深夜的烽燧台寒风猎猎。
陈默裹着外衣坐在台沿,望着天际若隐若现的星子。
识海中突然响起系统提示,这次的机械音竟带了丝暖意:\"第1079日签到完成,获得'空白签到券·1',可指定一项奖励。\"
他摸出怀中的玉佩,在月光下看清背面的小字——\"陈\"。
这是母亲的姓氏,也是他从未对外人提起过的真名。
风掀起他的衣摆,远处突然传来模糊的战鼓声,像是从极北的漠北传来,又像是从地脉深处苏醒。
\"妈。\"陈默握紧玉佩,指尖抵着臂上的疤痕,\"这把刀还得再砍几颗脑袋才行。\"
三日后,京畿的春雪初融。
卖糖葫芦的老汉蹲在朱雀桥头,听两个书生议论:\"昨日镜湖结冰,百姓都看见龙影钻回湖底了!\" \"我表兄在太医院当差,说首辅苏大人咳血了,可她今日早朝还穿着那身玄色官服......\" 老汉抬头望了眼宫城方向,只见漫天飞雪中,有只玄色纸鸢正逆风而起,尾翼上的金线在雪光里闪了闪,像道未干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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