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茶馆”事件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堡垒”基地每个人的心头。
行动失败，目标丢失，还搭上了六个无辜者（虽然他们可能并不完全无辜）变成意识不明的植物人。这种憋屈和无力感，比正面硬撼的失败更令人难受。
那六个“炉鼎”候选者被秘密转移到苏婉负责的医疗区进行抢救和检查。结果令人心沉。
“他们的脑部活动几乎完全停止，但又不是脑死亡，更像是一种……意识被强行抽离或者封印的状态。”苏婉看着检测报告，脸色发白，“大脑皮层有诡异的能量残留，与‘镜像’陷阱的能量性质部分相似，但更阴冷，更偏向于……掠夺性。”
“能救醒吗？”林枫问。
苏婉艰难地摇头：“以我们现有的医疗手段……几乎不可能。那种能量残留像毒素一样盘踞在他们意识最深处，强行清除可能会直接导致脑死亡。”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他们的生命体征正在缓慢而持续地衰弱，就像……被某种东西在不断汲取生命力。”
炉鼎……这就是成为“炉鼎”的下场吗？被榨取一切价值后，变成废弃的“药渣”？
林枫看着医疗舱里那些面色灰败、毫无生气的人，眼神冰冷如霜。影盟所行之事，天理难容！
“那个王瀚呢？”林枫又问。他是唯一一个箱子被拿走但似乎没被抽取意识的人。
“他醒了，但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充满了极度恐惧，问什么都只会重复‘魔鬼’、‘眼睛’、‘黑色的药’这几个词。”负责审讯的“医生”汇报，“给他用了镇静剂，正在深度睡眠恢复。初步判断，他可能只是负责运送箱子的中间人，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被吓破了胆。”
线索似乎又断了。那个银色手提箱里到底是什么？那个诡异消失的“外卖员”又是谁？
基地气氛有些压抑。
“都垂头丧气干什么？”大牛突然吼了一嗓子，打破了沉寂，“妈的，不过是又被那群阴沟里的老鼠耍了一次！下次逮住，把他们的屎打出来不就完了！”
他虽然话糙，但那股不服输的蛮横劲头却冲淡了一些低迷的气氛。
阿战擦拭着他的匕首，眼神沉静：“对手很了解我们的行动模式，甚至能预判。我们需要改变。”
鹰眼默默地将一枚子弹压入弹匣，声音平淡：“他受伤了。我能……闻到那股冰冷的血腥味，还没散尽。”他的感知，似乎对那种阴冷能量格外敏感。
林枫深吸一口气，将负面情绪压下。是的，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
“小飞，陈博士，集中分析茶馆内外所有的监控，不要放过任何一帧画面！尤其是那个‘外卖员’出现和消失的巷子，放大每一个细节！”
“苏婉，继续分析那六个人脑内的能量残留，尝试模拟其性质，找出弱点甚至……反向追踪的可能！”
“石头，重新评估我们所有的安全 protocols(协议)，尤其是信息传递和行动决策流程，找出可能被对方利用的漏洞！”
“阿战，带队加强训练，重点是应对突发精神和能量攻击的应急反应。”
命令下达，团队再次行动起来。失败并没有击垮他们，反而激起了更强的斗志和更谨慎的态度。
林枫自己则再次进入静室，手握星图玉佩，全力运转《星辉凝脉诀》。他迫切需要更强的力量，不仅仅是恢复，更是要突破。对手的强大和诡异，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一次入定，他似乎感受到了一丝不同。经脉中流淌的星辉真气虽然依旧微弱，却变得更加凝实，对那阴冷能量的感知也敏锐了一分。玉佩传来的温润能量，似乎也活跃了些许。
几小时后，小飞那边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老大！有发现！我们放大了巷子地面血迹周围每一毫米的画面，在血迹边缘，发现了一颗极其微小的、几乎和灰尘融为一体的……黑色颗粒！”小飞的声音带着兴奋，“不是血痂，也不是泥土，成分未知！”
“立刻分析成分！”林枫瞬间来到指挥台。
高精度电子显微镜和物质光谱分析仪同时启动。屏幕上，那颗黑色颗粒被无限放大，呈现出一种非晶体非金属的奇异结构，表面有极其细微的、类似符文的刻痕！
“能量检测显示……它含有微弱的、与那六人大脑残留能量同源的阴冷属性！”陈博士惊呼，“像是……某种载体或者……残渣？”
“数据库比对呢？”林枫追问。
“没有完全匹配项……但是……”小飞敲击键盘，调出另一份资料，“它的元素构成比例，与三年前悉尼那起生物制剂失窃案中，现场残留的微量不明物质有高度相似性！”
悉尼！又是悉尼！和李振国当年的行踪重合！
“而且，”苏婉也加入了分析，她对比着能量频谱，“这种能量残留的衰变模式非常奇特，带有一种……定向性？就像是……被某种更大的源头远程激活或控制后留下的‘印记’？”
定向性？远程激活？
林枫脑中灵光一闪：“能不能根据这种衰变模式和能量特征，反向推演其信号接收或者说‘共鸣’的大致方向？”
“理论上……可以尝试！”陈博士眼睛一亮，“但这需要极其庞大的计算量，而且精度无法保证，可能只有一个非常模糊的方向区间。”
“立刻做！调动所有计算资源！”林枫毫不犹豫。
“堡垒”基地的超算中心全力运转起来，庞大的数据流开始根据那一点点能量残渣的衰变特性，进行逆推演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屏幕上，一个模糊的扇形区域开始在地图上逐渐显现，并缓慢地收缩……
最终，扇形区域定格在了江城东南方向，涵盖了那片富豪云集的别墅区、以及更远处……一片尚未完全开发的山地区域。
范围依然很大，但比起之前漫无目的的搜索，已经是巨大的突破！
“东南方向……别墅区，或者……山区……”林枫凝视着地图。
他想起了“牧羊人”那条信息——“网络并非唯一通道，小心古老的信使”。
古老的信使……未必是人？也可以是这种能量的传递？
“玄使”的老巢，或者影盟在江城的一个重要据点，很可能就隐藏在这个方向！
“鹰眼。”林枫看向感知最敏锐的兄弟。
“在。”
“从明天开始，你带一队人，以这个方向为重点，进行秘密侦察。不要打草惊蛇，主要用你的感知，寻找那种‘冰冷’气息的源头。”
“明白。”鹰眼简短回应，眼中闪过锐利的光。
虽然只是找到了一点细微的线索和一个模糊的方向，但希望之火已然重燃。
影盟并非无迹可寻。只要他们活动，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林枫握紧了手中的玉佩，感受着其中温润的能量。
猎犬再次嗅到了气味，这一次，会更加小心，更加耐心。
药渣之中，亦藏有指向毒源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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