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这最后的一个月里，碎星港如同上紧了发条的精密器械，日夜不息地运转。希望号完成了所有升级项目，暗银色的舰体上流淌着新镌刻的复合灵纹，舰首那门星辰寂灭炮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幽光。第一艘巡天舰“启明星号”也顺利完成舾装，其体型比希望号大上一倍，火力与防护更为均衡，将成为远征的坚实堡垒。
出征之日，港口所有人员齐聚，为远征队送行。柳如烟将一枚装满应急物资和最新绘制星图的储物戒指交给林枫，眼神中带着不舍与坚定：“一切小心，家里有我们。”
玄机真人抚须道：“宗主，万法凋零之海诡异莫测，遇事当以稳为主。港内大阵已固若金汤，纵有宵小来犯，亦不足为惧。”
林枫重重点头，目光扫过即将同行的伙伴：林婉清手持紫陨剑，眼神坚毅；苏婉腰间的药囊鼓鼓囊囊，准备充分；墨辰与吴用眼中闪烁着对未知技术领域的好奇与兴奋；敖坤与石破天则摩拳擦掌，战意昂扬。
“出发！”
没有过多的豪言壮语，林枫一声令下，希望号与启明星号引擎喷吐出幽蓝色的尾焰，缓缓驶离港口，化作两道流星，投向星图标记的那片遥远而危险的星域。
航行的初期平淡而顺利。利用升级后的跃迁引擎和精确的星图，舰队避开了几处已知的危险区域。林枫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室中巩固修为，进一步凝练寂灭与空间法则，以适应万法凋零之海的环境。他也抽出时间，与墨辰、吴用反复推演在法则压制环境下，阵法与炼器产物可能出现的失效模式及应对方案。
数月后，舰载探测器传来了异常读数。
前方的星空开始变得“稀疏”。并非星辰数量减少，而是星辰的光芒变得黯淡，仿佛隔着一层磨砂玻璃观察宇宙。空间的“质感”也发生了变化，给人一种粘滞、晦涩的感觉。甚至连舰船引擎的效率都出现了微不可查的下降。
“我们接近万法凋零之海的边缘了。”林枫走出静室，来到希望号的舰桥，目光凝重地望向舷窗外。
“检测到空间结构稳定性下降，背景灵能辐射强度正在急剧降低！”墨辰看着控制台上的数据，语气严肃，“常规灵力护盾的效能预计将衰减百分之三十以上！”
林枫尝试调动体内灵力，果然感觉到了一丝滞碍，仿佛空气中充满了无形的阻力。他心念一动，指尖冒出一小簇星辰火焰，但火焰不再像以往那样灵动跳跃，而是显得有些“呆板”，维持其形态需要消耗更多的神识。
“果然名不虚传。”林枫散去火焰，“通知启明星号，降低航速，开启最大程度的环境监测。所有人员，开始逐步适应低灵环境，非必要不得施展消耗过大的法术。”
舰队的速度慢了下来，如同小心翼翼的探险者，缓缓驶入这片法则的边荒之地。
随着深入，那种“凋零”之感愈发明显。有时，舰队会穿过一片完全死寂的虚空区域，那里没有任何能量波动，连最基本的宇宙尘埃都仿佛失去了活性。有时，又会遭遇色彩斑斓、却毫无生机的星云，星云中的能量狂暴而混乱，难以被吸收利用。
“这里的法则……像是被打碎后又胡乱拼接起来的。”林婉清感受着紫陨剑中星辰锁链传来的微弱而混乱的反馈，蹙眉说道。
这一日，舰队正航行在一片弥漫着淡灰色雾霭的虚空区域。突然，希望号的预警系统发出了急促的警报！
“检测到高速物体接近！数量三！……不，是五个！体积不大，但生命反应强烈！”小飞的声音响起。
众人立刻戒备。只见从灰色的雾霭中，猛地窜出五道黑影！它们体长约有十米，外形如同放大了千百倍的蜈蚣，身体由一节节暗金色的、仿佛金属般的甲壳构成，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螺旋利齿的巨口，依靠身体两侧密集的骨刺划动虚空，速度奇快！
“是‘虚空蜉蝣’！万法凋零之海常见的掠食者！它们不修灵力，甲壳坚硬，能抵抗大部分能量攻击，擅长肉搏！”敖坤显然从龙族传承记忆中认出了这种东西。
话音未落，五只虚空蜉蝣已经如同离弦之箭般撞上了希望号的护盾！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护盾光芒剧烈闪烁。正如敖坤所说，这些蜉蝣对能量攻击抗性极高，希望号的副炮轰击在它们甲壳上，只能留下浅浅的白痕，反而激起了它们的凶性！
“护盾能量消耗加剧！它们在想办法啃噬护盾！”墨辰急报。
“让我来！”石破天大吼一声，直接通过舰载传送阵出现在希望号外部甲板上。他浑身肌肉贲张，古铜色的皮肤下气血奔涌，面对一只扑来的蜉蝣，不闪不避，一拳轰出！
“轰！”
纯粹的肉身力量爆发，空气（尽管稀薄）被打出爆鸣！那蜉蝣的头部甲壳竟然被石破天这一拳打得凹陷下去，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倒飞而出！
与此同时，敖坤也化身龙形，虽然体型不如在正常星空中庞大，但龙族的肉身力量依旧恐怖，龙爪挥击，龙尾横扫，将另外两只蜉蝣逼退。
林枫站在舰桥内，没有出手。他冷静地观察着。他发现，在这种环境下，敖坤和石破天这类体修的优势确实明显。而希望号的能量武器效果大打折扣。
“切换物理弹幕攻击！吴用，启动‘震荡破甲锥’！”林枫下令。
希望号侧舷打开数个发射口，密集的实体合金弹丸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虽然无法破防，但巨大的动能也打得蜉蝣们身形不稳。同时，数枚头部尖锐、带有高频震荡符文的长梭射出，精准地击中一只蜉蝣的关节连接处！
“咔嚓！”甲壳碎裂的声音响起！那蜉蝣发出一声哀嚎，动作顿时变得踉跄。
见到同伴受伤，剩余的四只蜉蝣似乎萌生退意，发出几声嘶鸣，扭动身体，迅速钻回了灰色雾霭之中，消失不见。
战斗短暂结束，希望号护盾能量下降了近一成。
众人回到舰内，面色都有些凝重。这只是遭遇了几只普通的土着生物，就逼得他们动用了体修和物理武器，能量手段收效甚微。
“这万法凋零之海，果然处处透着诡异。”苏婉给刚才在外作战的敖坤和石破天检查了一下，幸好都只是轻微震伤。
林枫走到舷窗前，望着外面死寂的灰色雾霭，眼神却越发锐利。
“这才只是开始。传令下去，总结刚才战斗数据，调整应对策略。接下来，我们要习惯用最本质的方式，在这片法则的废墟中生存和战斗。”
舰队再次启航，向着更深的凋零之海驶去。前方，未知的危险与机遇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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