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苏晚家楼下时,路灯刚好亮了,暖黄的光落在她的白裙下摆,那片暗红污渍比在停车场时更显眼——水洗棉的布料吸了酒液,晕开的边缘像朵没开好的墨花,牢牢粘在洁白的裙摆上。
苏晚盯着污渍,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布料,小声嘀咕:“早知道该选防泼水面料的。”她不是心疼裙子本身,是可惜这条裙子的意义——特意选的水洗棉衬织锦的质朴,领口的玉兰花刺绣用了“传承”系列剩下的丝线,现在沾了污渍,总觉得像精心准备的作品缺了块角。
“别愁了。”陆时砚解开安全带,从副驾储物格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是包进口湿纸巾,“我查过水洗棉的特性,这种湿纸巾含中性清洁剂,先试试能不能淡化,实在不行,我让秦峰找最好的干洗店,他们能处理这种顽固污渍。”
他说着就倾过身,指尖捏着湿纸巾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凑近苏晚的裙摆。动作轻得像怕碰坏布料,拇指偶尔碰到裙摆,还会立刻收回去,眼神专注得像在处理一件珍贵的设计稿——这个在商场上签过亿合同都不眨眼的男人,此刻正为了一块红酒渍,皱着眉研究擦拭的力度。
苏晚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伸手按住他的手:“不用这么小心,就是块布料而已。”
“不是普通布料。”陆时砚抬头看她,眼底映着路灯的光,“是你特意为织锦选的,意义不一样。”他记得苏晚早上说过,水洗棉“柔软却挺括,久坐不起皱”,也记得她摸裙摆时眼底的在意——这些细节,他都悄悄记在了心里。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没再阻止他。陆时砚的指尖带着湿纸巾的凉意,轻轻擦过污渍,动作慢得像在绣花。暗红的酒渍慢慢淡了些,却还是留下浅浅的印子,他停下动作,有点懊恼:“还是有印,明天我让干洗店的人上门取,他们有办法。”
“真不用这么麻烦。”苏晚把裙摆往回收了收,“反正以后还能穿,这点印子不影响。”她其实更在意他刚才为了护她,小臂上沾的酒渍,“倒是你的衬衫,明天要不要我帮你送洗?”
陆时砚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啊,刚好明天要送干净西装到你公司,顺便把脏衬衫带来。”他故意把“顺便”两个字咬得轻,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其实脏衬衫让秦峰处理就行,他只是想找个理由,明天再见到她。
苏晚没听出他的小心思,点点头:“那我明天在公司等你。”
两人又聊了两句小镇织锦的事,苏晚说起老艺人新试的丝线颜色,眼睛亮得像有星光。陆时砚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一句“要不要我安排车,周末早点出发”,气氛温柔得像裹在身上的西装外套。
“时间不早了,我上去了。”苏晚解开安全带,想把西装外套还给陆时砚,却被他按住肩膀。
“穿着吧,晚上风大。”陆时砚帮她理了理外套的领口,指尖擦过她的锁骨,“明天见面再还我就行。”
苏晚“嗯”了一声,推开车门走进楼道。楼道灯是声控的,她走进去时亮了起来,转身想跟陆时砚说再见,却看到他还站在车旁,隔着车窗朝她挥手。直到她走进家门,从猫眼往外看,还能看到他的车停在楼下,车灯亮了好一会儿才熄灭。
关上门,苏晚把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刚想转身,就听到“叮”的一声——一枚银色的袖扣从外套口袋里掉了出来,落在地板上,滚到她脚边。
她弯腰捡起袖扣,上面刻着小小的“L”字母,是陆时砚常用的款式。应该是他刚才脱外套时不小心掉进去的,她把袖扣放进外套口袋,心里忽然有点期待明天——不仅能还外套和袖扣,还能跟他聊一聊干洗店的事,或许,还能请他吃顿早餐,谢谢他今晚的守护。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秦峰发来的消息:“苏总监,林薇薇已被警方立案,涉嫌故意伤害和诬告,后续会走法律程序,您不用担心。”后面还附了张警方立案通知书的照片,上面清晰地写着林薇薇的名字和涉案事由。
苏晚松了口气,回了句“谢谢秦助理”,就把手机放在桌上。她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很大,裹在身上像个小被子,领口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味,裙摆的污渍虽然还在,却一点都不狼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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