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城,月华阁废墟。
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灵力对撞后的焦灼气息和淡淡的血腥味。昔日清雅的楼阁已坍塌大半,断壁残垣上覆盖着厚厚的冰霜与灼烧的痕迹,无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元婴之战。
数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掠过废墟,为首者正是留守天星城的南州商会长老张万森。他面色凝重,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在他身后,是几名精于勘察和阵法的黑山盟精锐。
“搜!一寸一寸地搜!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之处!”张万森沉声下令,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与急切。盟主重伤遁走,三名元婴敌人逃逸,这对黑山盟而言是奇耻大辱,但也留下了追查敌踪的宝贵机会!
“是!”众修士领命,立刻分散开来,各施手段。有人手持罗盘,仔细感应残留的灵力波动;有人施展土遁术,探查地下密室;有人则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废墟,搜寻可能遗落的物品。
时间一点点过去,气氛压抑。月华阁显然在撤离前经过了精心处理,大部分有价值的物品都被带走或销毁,留下的多是些寻常家具和破碎的装饰。
“张长老!”一名擅长阵法的修士突然在一处看似普通的墙角停下,手中阵盘发出微弱的灵光,“此地有微弱的空间波动残留,似乎……曾有一座小型传送阵,但已被彻底毁去,连基座都被抹平了!”
张万森立刻上前,蹲下身,指尖泛起灵光,仔细感应,脸色更加阴沉:“好狠的手段,毁得如此彻底,连追踪其传送坐标都几乎不可能。”
“长老,这边有发现!”另一名在废墟深处挖掘的修士喊道。
张万森身形一闪,来到那处残垣下。只见那名修士从一堆焦黑的木料下,挖出了一个半埋在地下的、布满裂纹的玉质匣子。匣子表面有禁制残留的痕迹,但已在之前的战斗余波中被破坏。
张万森小心翼翼地将玉匣取出,拂去表面的灰烬。匣子入手冰凉,材质非凡,显然不是凡物。他尝试注入一丝灵力,匣盖“咔哒”一声,弹开了一道缝隙。
匣内没有想象中珍稀的宝物,只有几样看似寻常的物件:一枚颜色暗淡、花纹古朴的青铜令牌,令牌背面刻着一个模糊的、类似残月的印记;几块记录着某种晦涩功法残篇的玉简,功法属性极寒,与月姬施展的术法同源,但更加深奥;还有一小撮淡蓝色的、散发着微弱寒气的晶沙。
“这是……北冥寒晶的粉末?”张万森捏起一点晶沙,感受着其中精纯至极的冰系灵力,瞳孔微缩。北冥寒晶乃是产于极北苦寒之地的顶级灵材,罕见无比,通常只有某些传承久远的冰系大宗门才可能拥有。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枚青铜令牌上。令牌上的残月印记,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与心悸。他仔细回想盟中关于北域各大势力的记载,却一时无法对上号。
“将所有发现之物,尤其是这枚令牌和晶沙,封存好!立刻通过最高密级渠道,送往总舵,呈交盟主!”张万森当机立断。他有预感,这几样看似不起眼的东西,或许隐藏着揭示月姬及其背后势力来历的关键线索!
数日后,南州,磐石城,总舵静室。
陆沉渊盘坐在蒲团上,脸色依旧带着一丝大战后的苍白,但眼神已恢复平日的深邃与冷静。他面前,摆放着张万森派人紧急送来的密匣,以及一份详细记录天星城之战后搜查结果的玉简。
常枫肃立一旁,大气不敢出。
陆沉渊拿起那枚青铜令牌,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模糊的残月印记,目光锐利如刀。良久,他放下令牌,又看了看那撮北冥寒晶的粉末和功法玉简的拓印内容。
“残月令……北冥寒晶……还有这玄冥冰魄诀的残篇……”陆沉渊低声自语,每一个词都带着冰冷的寒意,“竟然是他们……太阴宗!”
常枫闻言,身躯一震,脸上露出骇然之色:“太阴宗?盟主,您说的是……那个传说中位于北域极北之地、神秘莫测、已经避世数百年的冰系宗门?”
“除了他们,还有谁能培养出冰魄这等人物?还有谁能随手派出两名元婴修士?还有谁……能拥有北冥寒晶和这等精深的冰系传承?”陆沉渊眼中寒光闪烁,“我一直怀疑冰魄背后有倚仗,却没想到,竟是太阴宗这等庞然大物!”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动。太阴宗,那可是比全盛时期的玄冰阁还要古老、还要强大的存在!据说其宗内甚至有化神期老怪!若是玄月宫正式出世,整个北域,乃至整个修仙界的格局都将发生剧变!
“盟主,若真是太阴宗……那此事恐怕……”常枫语气沉重,充满担忧。与一个可能拥有化神修士的避世大宗为敌,这远超黑山盟目前能承受的极限。
陆沉渊沉默片刻,眼中闪过种种算计,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决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太阴宗既然派冰魄潜入天星城,又派人接应,说明他们已有重新入世的迹象,或至少是在进行某种试探。我黑山盟与他们,已然结下死仇,无可化解。”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北域地图前,目光死死锁定在那片被标注为生命禁区的极北冰原。
“太阴宗避世数百年,如今突然活动,必有缘由。要么是宗内出了变故,要么是其所图甚大。但无论如何,既然对上了,我黑山盟便没有退缩的道理!”
他转身,看向常枫,语速不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第一,将太阴宗可能重现的消息,列为最高机密,仅限于元婴长老知晓,严禁外传,以免引起恐慌和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传令张万森,天星城分会转入半隐秘状态,以商业活动为主,暂停一切针对性的探查行动,避免打草惊蛇。但暗中的情报网络不能撤,要像水滴渗入沙地一样,密切关注北域,尤其是极北之地的一切风吹草动。”
“第三,盟内所有探子都要去搜查关于太阴宗的记载,包括功法特点、宗门结构、可能的弱点、这百年的恩怨等,我要最详细的报告。”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陆沉渊目光深邃,“以我的名义,秘密接触西域金罡寺、东域青木崖,甚至……中土的几个顶级势力。不必明说太阴宗之事,只需隐晦透露,北域有古势力蠢蠢欲动,可能打破现有平衡,看看他们的反应。或许,能找到潜在的盟友,或至少,让他们对北域产生警惕,分散太阴宗的注意力。”
“盟主是想……联合?”常枫心领神会。
“未雨绸缪罢了。”陆沉渊冷声道,“太阴宗是强,但我黑山盟也非任人宰割之辈!他们躲在极北之地也就罢了,若敢将手伸出来……就要做好被剁掉的准备!”
他走到窗边,望向北方,仿佛能看到那片冰雪覆盖的死亡之地。
“传令下去,即日起,黑山盟进入潜伏状态。外松内紧,全力发展,积蓄力量。所有元婴长老,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轻易踏入北域!这个仇,我们先记下。待我突破元婴后期,待我黑山盟实力再进一步……今日之辱,他日必百倍奉还!”
“是!盟主!属下明白!”常枫凛然应命,心中既感压力沉重,又为盟主的深谋远虑和决断力所折服。
静室内,陆沉渊独自伫立,指尖那枚残月令冰凉刺骨。他知道,与太阴宗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这将是一场漫长而凶险的博弈。但他陆沉渊,从不惧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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