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身体依旧虚弱,幽刹依旧努力抬起头,嘶哑地开口,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卑微与急切:
“云少主!云少主且慢!老夫……不,小的愿意臣服!求少主饶我一命!”
“臣服?”云景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你身为‘殇’组织一方首领,又是散仙之尊,会甘心臣服于我这样一个融虚境后辈吗?”
幽刹闻言,心中羞耻与求生欲交织,却不敢有丝毫表露,急忙道:
“少主天纵之资,身负大气运、大机缘,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小的虽侥幸踏入散仙,却深知与云家、与少主相比,
不过萤火之于皓月!能臣服于少主麾下,是小的……是小的福分!”
他顿了顿,仿佛下定了决心,主动透露道:
“不瞒少主,小的并非人族出身,本体乃是一只‘暗影夜鸦’。
生于永夜深渊,汲月华之精,纳幽影之髓,历经无数岁月开启灵智,又苦修数万载,方有今日散仙之境。”
“妖兽之身,可签订血脉魂契,生死全由主人掌控!”
幽刹急切地补充道,这是他最大的筹码:
“小的愿与少主签订最苛刻的主仆契约,从此魂印交由少主掌控,生死一念,绝无二心!
只求少主留我残命,愿为少主前驱,效犬马之劳!”
他匍匐在地,尽管被符文锁链束缚,依旧努力做出臣服的姿态。
散仙的骄傲在死亡的威胁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暗影夜鸦?”
云景霄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骤然一凝,妖兽身份?
——这个信息瞬间触动了他的记忆:不久前,系统赠予他的奖励:上古神器【炼妖壶】!
他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芒。
原本对幽刹“臣服”的不屑,此刻被新的考量取代。
签订契约,难保这老怪不藏后手;
但若动用专收妖邪的炼妖壶……
云景霄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翻手之间,一尊古壶浮现。
壶体呈现一种混沌未开的暗沉色泽,非金非玉,壶身雕刻着日月星辰、山川洪荒的古老图案,线条古朴苍劲,仿佛承载着天地初开的玄奥。
壶盖处有若有若无的混沌气流萦绕,隐隐散发出令万物归源、重演法则的可怕气息。
“签订契约?”
云景霄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
“幽刹,不要以为我方才留手,让你觉得我无法将你彻底抹杀,便可耍弄花招。”
“你若真心臣服,便放弃所有抵抗,进入此壶。若能承受壶中炼化,自然可得一线生机,为我座下壶妖。”
他盯着幽刹,接着一字一句说道:
“若是你心怀鬼胎,连这壶都进不去……我不介意,让你体验一下,我的真正杀招的滋味!
看看是你的散仙之魂坚韧,还是那掌中蕴含的归墟之力更胜一筹!”
话音至此,云景霄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一股难以言喻的玄奥气息自他体内隐而不发。
他右手掌心之中,仿佛有造化生灭、规则重塑的恐怖意象一闪而逝。
幽刹清晰地感知到,云景霄绝非虚言恫吓。
那【大自在造化掌】带来的,仿佛能从根本上将其存在“抹除”的恐怖威压,死死扼住了幽刹。
在这威慑之下,他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尘埃。
那未曾真正发出的掌意,其层次远超他的理解,那是真正的道之碾压!
若不顺从,下一瞬,等待他的必是那避无可避、足以让他从概念上消失的毁灭一击!
最后一点不甘与小心思,在这令人绝望的掌意面前,彻底烟消云散。
幽刹惨然一笑,彻底放弃了所有挣扎,不仅散开了神魂防御,连深藏于妖魂核心的一点本命灵光也主动显现出来。
他低垂下头颅,声音带着彻底的屈服:
“少主神通盖世……小的,不敢再有妄念……愿入宝壶,听凭炼化……”
言罢,他主动引动那炼妖壶的吸力,整个妖魂与肉身化作一道纯粹的暗影流光,心甘情愿地被摄入那深不可测的壶口之中。
地上只留下一副缚仙索。
……
时光悄然流逝,转眼已是七七四十九日。
云景霄盘坐于混沌气流中央,心神与悬浮于身前的【炼妖壶】紧密相连。
古壶表面那些日月星辰、山川洪荒的刻痕仿佛活了过来,流淌着朦胧的光辉,
壶内更是传来阵阵法则交织、本源重塑的嗡鸣之声。
终于,所有的异象平息,炼妖壶轻轻一震,散发出一种圆融如一的气息。
云景霄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期待。
他心念微动,壶口顿时喷薄出一片混沌霞光,一道身影自霞光中缓缓踏步而出,单膝跪地,恭敬垂首:
“主人!”
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种重获新生的敬畏与绝对的忠诚。
云景霄定睛看去,眼前的幽刹已是脱胎换骨。
他原本笼罩周身的阴冷黑雾尽数消散,露出一张苍白而轮廓分明的脸,眼神锐利如鹰隼,但望向云景霄时,只有纯粹的臣服。
他身着一袭由暗影之力凝聚而成的黑色劲装,边缘流淌着暗金色纹路,神秘而内敛。
最为奇特的是,他的发丝间偶尔有几缕如同鸦羽般的墨色流光闪过,暗示着他“暗影夜鸦”的本体。
但整体气息却变得中正平和,带着炼妖壶特有的混沌道韵,再无半分之前的邪戾之气。
修为似乎比全盛时期略有不及,稳定在了散仙境的门槛,但根基却显得更为扎实,妖魂与肉身仿佛被彻底洗涤重塑。
与炼妖壶建立起了一种玄妙的共生联系,只要壶不毁,他便近乎不死。
“很好。”云景霄满意地点点头,感受到通过炼妖壶传来的、对幽刹绝对的生杀予夺之权,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通过炼妖壶,他能完全掌控幽刹的生死。
他并未让幽刹立刻回到壶中,而是唤来了父亲云逸尘。
云逸尘的身影在秘殿中凝聚,他一眼就注意到气息大变、恭敬立于云景霄身后的幽刹,眼中闪过讶异。
“父亲,”云景霄拱手一礼,直接道明意图,“幽刹已被我以秘宝彻底降服,如今生死皆在我一念之间,绝无背叛可能。”
“‘殇’组织分部虽失首领,但残余势力想必仍在,且组织内部结构盘根错节。
幽刹身为原分部首领,对其据点分布、人员构成、联络方式乃至一些隐秘计划都了如指掌。”
云逸尘立刻明白了儿子的想法,眼中精光一闪:“你是想……利用幽刹,引巡天殿清剿‘殇’组织残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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