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四年的冬天,是苏联军民,记忆中最漫长、最寒冷的一个季节。
失去了,乌拉尔山以西,绝大部分工业区,粮食产地的巨大创伤,
在持续不断的,战争消耗中,彻底爆发出来。
前线士兵的,弹药配给,一减再减,粗糙的黑面包里,掺杂着越来越多的,木屑和草根,
燃油的匮乏,使得坦克和飞机,成了摆设,只能眼睁睁看着,德军及其仆从国的部队,
一寸寸挤压着他们本就支离破碎的防线。
莫斯科的坚守,已然成为一个象征,但其外围的防御圈,却在不断的炮火,和饥寒交迫中逐渐瓦解。
西伯利亚的寒风,能暂时冻僵进攻者的脚步,却无法填补,武器和食物的,巨大缺口。
红军的抵抗依旧英勇,但英勇无法替代炮弹,血肉之躯,终究,难以长久抗衡,钢铁洪流。
防线一退再退,广袤的欧洲领土,在绝望的拉锯战后,一片接一片地沦陷,
被虎视眈眈的,轴心国成员,及其附庸,迫不及待地瓜分、占领。
伦敦和华盛顿的,作战指挥室里,
巨大的地图上,代表苏联的红色区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黯淡。
参谋军官们面色凝重,他们清楚,一旦苏联,这头伤痕累累的巨熊,彻底倒下,
德军就能,将东线的百万精锐,以及缴获的庞大资源,全部西调,
届时,本就岌岌可危的,西线和大西洋防线,将面临毁灭性的压力。
北非的战事,也将失去牵制,整个战争的天平,将彻底滑向深渊。
盟国高层,紧急磋商的,频率越来越高,电报,在各大盟国首都之间,雪片般飞驰。
最初的愤怒、指责,和试图寻找,替代方案的努力,在冷酷的现实面前,逐渐消散。
柯明义领导下的中国,如同一块沉默而坚硬的磐石,
稳稳地卡在了,他们唯一,可能获得强力外援的,东方路径上。
那些发生在后方的、查无实据却又影响恶劣的“意外”,
更像是一根根冰冷的针,不断刺痛着他们敏感的神经,
提醒他们,那个东方决策者的,耐心和手段,都是有限的。
压力,最终传导到了莫斯科。
克里姆林宫内的气氛,比外面的严冬更加压抑。
斯大林,面对着地图上,不断恶化的战局,和桌上那份,来自盟国友邦的,
几乎是最后,通牒式的“建议”,他枯坐良久。
曾经的超级大国,如今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骄傲,在生存面前,不得不低下头颅。
经过内部,极其痛苦和激烈的争论,莫斯科,最终松口了。
为了换取,能够让他们继续生存下去的、来自东方的援助,
他们,不得不,接受那项,曾经,被视为不可想象的,领土让步。
消息传回重庆,国民政府内部,一片哗然,随即是,难以抑制的兴奋与纷争。
兴奋于,百年的屈辱,似乎看到了,彻底洗刷的曙光,
纷争于,如何在接下来的谈判中,为自身,攫取最大的政治资本,和国际声望。
谈判代表团,被迅速组建、加强,与盟国,以及不得不,间接参与的苏联代表,
展开了新一轮,更加密集、也更加艰难的磋商。
然而,兰州方面的意志,依旧是决定性的。
柯明义,并未因莫斯科的松口,和重庆的积极,而表现出任何急切。
他依旧维持着,对内部潜在异议者的,高压态势,
同时,那些困扰盟国的,“意外”事件频率明显降低,
但却并未完全停止,仿佛一个无声的提醒:
在最终协议敲定、土地实际收回之前,一切变数皆有可能。
谈判在条款细节、交接方式、时间表等问题上陷入了拉锯。
国民政府代表,试图在柯明义划定的红线内,
争取更多,诸如经济补偿、技术援助等,附加利益,
而盟国,则希望,能尽可能保留一些颜面和未来影响力的支点。
时间,就在这唇枪舌剑、讨价还价中,一点点流逝。
当一九四五年的春天,悄然来临,覆盖在俄罗斯大地上的积雪,开始融化,
形成一片泥泞不堪的“拉斯普季察”(无道路时期)。
但这对于防守方而言,已不再是可靠的屏障。
德军及其盟友,正在紧张地整补部队,囤积物资,
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地面硬化,一场规模空前的,春季攻势,必将席卷而来,
目标直指莫斯科,最后的核心防御圈,乃至更东方的残余领土。
前线的告急电报,如同催命符一般,飞向盟国最高指挥部。
最后的心理防线,被击穿了。
盟国已经没有时间,再等待和犹豫。
在又一次,通宵达旦的紧急会议后,来自伦敦和华盛顿的,最终指令,
以最优先的加密等级,发送给了他们的谈判代表。
妥协,成为了唯一的选择。
所有的附加条件,被剥离,所有的拖延战术,被放弃。
盟国,以近乎最后通牒的方式,促使国民政府代表团,
接受了,基于柯明义最初要求的,最终版本。
协议的核心简单而明确:承认历史不平等条约完全无效,
无条件归还自《尼布楚条约》以来,沙俄及苏联,
通过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从中国侵占的所有领土,范围明确界定,不留任何模糊空间。
一九四五年五月,一个注定要载入史册的月份。
当欧洲战场的,东西两线,正酝酿着,最终决战的风暴时,
在东方,一份沉甸甸的联合公告正式向全世界发布。
没有盛大的庆典,没有万民的欢呼,只有电波冷静地传递着这条石破天惊的消息。
根据这份公告,中国正式、完全地收回了包括黑龙江以北,
外兴安岭以南、乌苏里江以东直至库页岛在内的,
总面积超过一百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土地。
被沙俄改名为“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海参崴,
那个地图上被猩红圆圈死死标注的战略要地,其名称连同主权,一并回归中国。
消息传出,举世震惊。
轴心国方面一片哗然,试图淡化影响,指责这是“无效的背叛交易”。
盟国内部心情复杂,既有卸下沉重包袱的解脱感,
也有失去传统势力范围的失落与不甘。
而在中国,反应更是截然不同。
重庆组织了盛大的官方庆祝活动,试图将这一切归功于自身的“外交胜利”;
广大民众则在经历了短暂的错愕后,爆发出强烈的民族自豪感,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百年屈辱,似乎真的在这一刻得到了洗刷。
然而,在兰州,在太行山,气氛却异常平静。
柯明义没有发表任何公开讲话,也没有参与任何庆祝仪式。
他站在指挥部那幅巨大的地图前,看着参谋人员,
小心翼翼地将那片辽阔的北疆地域,重新标注为属于中国的深色。
这只是第一步,纸上条款的收回仅仅是开始。
如何实际接管、如何治理、如何防御、如何让这片离开了百余年的土地,
真正重新融入国家的肌体,才是接下来真正艰巨的挑战。
他签署了一系列早已准备好的命令。
隶属于“东山”体系的精锐部队,
特别是长期在寒带区域进行适应性训练的部队,开始向新的边境线调动。
工程兵部队、地质勘探队、行政管理先遣组,
携带着大量的物资和设备,紧随其后。
一切都进行得迅速而有序,仿佛一部精密机器开始了新一轮的运转。
北疆的回归,没有经过枪炮轰鸣的战争,
却是一场在更大战略棋盘上,
凭借极致耐心、精准算计和绝对实力赢得的无声战役。
它彻底改变了东亚的地缘政治格局,
也为中国即将到来的全面复兴,奠定了一块坚实而辽阔的基石。
世界的目光,不得不再次聚焦于东方,聚焦于那个沉默地主导了这一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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