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大爷一脸期待的样子,我的心里虽说有些不悦,但想了想又说道,老大爷,这东西不是说想抓就能抓的,再说了,哪里有我们都不知道,这让我们给你去哪里抓去?这个忙我们真的帮不了。
说完,我又看了看他,心里暗自想到,他豹猫干啥?或许出于好奇,所以我又问道,您要豹猫干啥呀?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要的是它的骨头,用来治病的。每年这段时间很需要。前几年用的都是谁家抓住了就给我送了过来?这些年,人们都搬走了,抓它的人也就少了,以前的存货用完了,这才不得想让你帮忙。
老人抬起头来又看了看我,又继续说道,你也知道这个地方有矿,经常下矿的人对关节骨头都会产生很大的影响,矿底长年不见天日,阴气很重,久而久之会对人体产生很大的影响,比如说风湿性关节炎,这种病对西医来说治疗起来比较麻烦,可对于我来说就简单了许多,不过,一定要用到虎骨,可虎骨贵的要死,大部分还都是假的,于是我经过十几年的研究,只有豹猫的骨头可以替代,效果虽然比不上虎骨那么好,但多治疗几次还是可以治好的。
老爷子一口气说了很多,或许是累了,过了一会儿才长叹一声又继续说道,马上要过年了,矿上一放假,过来看病的人也就多了。我也是不忍心看他们带着希望过来再败兴而归呀!老人说了这么多,可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种有些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而他的笑容却给了我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总觉得这老家伙有些不靠谱。
我愣愣的看着他,心里想着他说的话是真还是假?连他自己都说,中医已经没落了,那为什么还有人会过来找他?所以我又不相信的问道,人家黄土窑也有医院吧,为什么不去医院看,而是来找您呢?
这时候,炕头上坐着的老奶奶说道,嗨——这有啥,很多人都是医院看不了了,才过来找我们,心里都抱着一个万一的想法,看看总比等死要好吧!万一管用呢?再说,我家老头子看病又便宜,也花不了多少钱。前年有一个得了胃癌的,医生说他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最后他家姑娘不知道怎么打听到了我家,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谁成想我家老头子给他配了一个礼拜的中药,针灸了几次。说让他先吃完了再看,谁曾想第六天他家姑娘带着他就又来了。说吃了三天药就可以喝点羊奶了。等吃到第六天,又可以吃一个蛋黄了。最后在我们村打听了一间房子,就住了下来,连着看了三个月,汤药也换了十多种,人到现在都没死。每年都会过来看看的。
老奶奶不紧不慢的说着,就好像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尽管我对老爷子的话有些怀疑,可老奶奶的那种神韵,我却不敢对她产生任何怀疑,我想了一下又看着老爷子说道,我看这个村子也不大,看病的人会很多吗?
老爷子白了我一眼说道,你小子说话怎么总感觉有些看不起人呢?老爷子我怎么说也看了一辈子的病?别的地方不知道我的人也能说的过去,可附近方圆几十个村子,有谁不知道我的?虽然说很多年轻人不相信,可让我治过的人,却是对我深信不疑,这也是我老了,若是我再年轻十几年,我搬到城市里头,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出名的。
看着老人信誓旦旦的样子,我的心里对他的感觉似乎又变了许多,心里不禁想到,难道他说的是真的吗?老人没再理我,而是继续说道,唉!老了,也不想那么多了,想着安安心心的过完下半辈子就算了,看了一辈子病,别的啥也不会。能帮人们一点是一点吧!
突然我感觉我后面的衣服有人在轻轻的拉扯,我回过头来看了看,沈烨却朝我使劲眨了几下眼睛,我不止一次说过,我和沈夜的默契度是十分高的,他简单眨了两下眼睛,我就知道他是啥意思了,我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心里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感。人家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还时时想着别人?而我却用我自己的那种没见过世面的眼光去质疑他,我有什么资格呢?
或许他说的每句话对于我来说都是真实的,而我却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眼光去看待一个心怀宽广的人。让我怎么不羞愧呢?或许沈烨也已经发现,老爷子真的不是一般人,所以他才会偷偷的提醒我,我失态了。
我看着面前的这个老人,他的脸上始终带着一种让人难以琢磨的微笑,不管说什么,他的表情都未曾变过。或许这是他的职业给他造成的。他怎么能用一副冰冷的面孔去对待每一个病人呢?
有的人本来就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心理负担本来就很大,若是再看到他那张冰冷的面孔,病人会怎么想呢?不知不觉的,我的思想在慢慢的发生着转变。不知不觉的,有一种敬佩从心里升起。
就在我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的沈烨突然说道,大爷爷,您放心,我们会尽力去抓的。老人笑着看了沈烨一眼,又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你小子心眼多,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帮的,一听这话,我连忙说道,大爷爷,您这话说的,觉得我有多小气似的。您放心,我不要钱,若是打住了,我白送给您。
可老人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笑着说道,钱?我才不会给你钱呢!老头子我留着还等着养老呢!人老了还是攒些钱比较好。不能给孩子们添麻烦,不然我早就去了上海,我两儿子都在上海,我老婆子也想过去给他们带带孙子,每天一家子在一起多好。可是又看我舍不得祖上传下来的这份家业,也舍不得离开这里的乡亲,这才留下来陪着我。
再说了,你就是打住了送给我,我也是救人的,这种德也是你积的。像你们这种打“生”(打猎)的人,每天杀身害命的,阎王爷那里不知道给你们记了多少账,积些阴德对你们也是好的。老人说到这里又抬起了头看了看我说道,这些话就没有人告诉你们吗?
我忽然想起了石头的二姨,二姨可没少和我说这样的话,我连忙点头说道,三岔村的二姨跟我说过,老人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就是给燕子她妈看好的那个女人吗?我点点头,老人看了看身后的老奶奶,老奶奶说道,他们可是世仇,没想到让你小子化解了。
老奶奶又继续说道,燕子他妈那病,我老头子也去看过。可那种病不是我老头子可以看的,所以一直拖着,老大爷接过话头说道,以前我也提念过万富,让他去找找兰茹,可他就是不去,也说自己没脸去。好了,过去了就不说了,先说说你吧!
我一听就是一愣,于是赔着笑说道,我有什么好说的?老大爷看着我微笑的说道,我刚才看了看你的眼睛,你有眼疾吧?我稍微愣了一下,连忙说道,听医生说我得的是雪盲症,吃一段时间药现在好多了。
老爷子又说道,那就是没好利索是吗?我想了一下,又点点头说道,若是刚下过雪,太阳十分充足的话,眼睛还会难受。老人笑了一下说道,遇到我你的毛病就没了,说完,老人利索的下了地,出了屋子,过了半根烟的时间,老人拿着一张黄纸过来,放在了炕上,隐约看见黄纸条里边用红色的笔写了什么东西,可我又不敢拿起来仔细的看看。
老人又从暖壶里倒了一碗水,掏出火柴点燃了那张符纸,等黄纸快要烧完的时候扔进碗里,伸出食指和中指在碗口比划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过后,他用食指和中指把碗里的纸灰搅碎后与水融合,端起到我的面前说道,把它喝掉。
看着碗里飘着的纸灰,我皱着眉头抬起头来问道,连纸灰也喝下去吗?老爷子笑着说道,喝到嘴里的就咽下去,没喝到嘴里的就不用喝了,快喝。说起来也是奇怪,刚从暖壶里倒出的水还冒着热气,可等放到嘴边的时候,却感觉它的温度正适合,或许暖瓶已经不再保温,亦或许是在他手指搅动水的时候水温已经散发了。一碗水喝完,老人看着我,笑着说道,好了,你们回吧,等打到了送过来就行,我也有我的事要忙,就不陪你们了。
我们四个人从老人家出来,来到门口的时候我又看了看大门两边的柱子上到底有没有老人说的那两句词儿? 很明显,柱子上的字的确是有的,只过是刻上去的,并不是写在对联上贴上去的,也许是年代有些久远,那两行字看上去不是太显眼罢了。要知道大嘴的脸第二天是否好了没有?咱明天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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