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王令如燎原野火,点燃南疆万千民心。
白发老翁颤巍巍交出最后半袋粟米,稚子踮脚将温热的鸡蛋塞进军粮车缝隙。
契丹边塞,刺骨寒风如刀刮骨。
岭南新兵李狗蛋搓着冻僵的手,望向南方:“爹娘把过冬粮都捐了,咱不能怂!”
玄甲轻骑踏破残敌归来,马鞍旁悬满蛮族头颅。
赵骁染血马鞭直指北方:“王爷的粮道,拿蛮子的血洗过了!下一站,契丹王帐!”
岭南腹地通往北疆的漫长粮道上,滚烫的民心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沸腾、汇聚、奔涌。
第一股洪流:万民归心铸坚盾
榕树村血战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不是恐惧的涟漪,而是燎原的忠诚之火。岭南王陈锋那道“抚恤同军,王府赡养”的王令,伴随着辕门枭首蛮族残兵的滚滚人头,如同最炽烈的火炬,点燃了万千黎庶胸中压抑已久的血性。
“王爷拿咱们当自己人!”黑水河边,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石匠砸下手中铁錾,火星四溅,“前年蛮子过河,是王爷的兵用命把村子保下来的!如今王爷要打北边,咱们这把老骨头别的没有,砸石头修路的本事还在!”他带着十几个同样佝偻着背的老伙计,扛着简陋的工具,自发加入了拓宽通往北境官道的队伍。铁锤敲击顽石的叮当声,成了最朴实的战歌。
“义仓!咱们也设义仓!”距离前线数百里的清溪镇,几位乡绅富户红着眼眶拍板。镇上最好的粮仓被腾空,挂上了“清溪助军义仓”的牌匾。白发老妪挎着半篮舍不得吃的细面,颤巍巍地放进仓中;半大的孩子学着大人的模样,将家里母鸡新下的几个鸡蛋小心地码在角落;猎户们送来了风干的兽肉,织娘们连夜赶制出厚实的冬袜…不再是零星的奉献,而是涓涓细流汇成江海。短短七日,岭南各州县,类似“清溪义仓”的民间转运节点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上百处!王府只需派出几名书吏登记造册,海量的粮秣、布匹、药材,便通过这些自发的节点,高效有序地涌向北疆转运粮台。
更令人动容的是“义护营”的诞生。经历过榕树村惨剧的教训,各地青壮猎户、退伍老兵、甚至习过拳脚的健妇,纷纷自发组织起来。“王爷的兵在北方拼命,咱们得把粮道守得铁桶一般!”他们手持猎弓、柴刀、梭镖,三五成群,巡逻在官道支线、山隘险口。没有精良的甲胄,却有百倍的警惕。一旦发现可疑踪迹,示警的响箭便直冲云霄,邻近村镇的义护队闻讯即动,如同最警觉的工蚁,拱卫着输送血脉的生命线。岭南王的意志,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与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生命紧密相连。
第二股洪流:王旗北望砺寒锋
凛冽的北风如同裹挟着冰碴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契丹边境“黑风口”岭南军前锋营垒上。篝火在寒风中明灭不定,新征召的岭南士兵李狗蛋使劲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凑近火堆哈着白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南方。
“狗蛋,又想家了?”什长老赵递过来一块烤得焦香的饼子,上面抹着厚厚一层岭南新送来的豆酱。
李狗蛋接过饼,狠狠咬了一口,浓郁的酱香在冰冷的口腔里化开一丝暖意。“想!但更想爹娘捎来的信。”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粗纸,上面是村里先生代写的家书,“爹说,咱家那两亩薄田今年的收成,除了留种,全送到乡里义仓了。娘把给俺攒着娶媳妇的两匹布也捐了,说让前线的兵哥哥们穿暖点…赵叔,咱要是守不住这北风口,对得起榕树村死去的婶子,对得起家里爹娘勒紧的裤腰带吗?”
老赵沉默地拍了拍狗蛋的肩膀,目光扫过周围同样年轻却坚毅的面孔。这些岭南子弟,大多来自温暖的南方,生平第一次经历北地酷寒。冻疮、风寒折磨着身体,但眼中燃烧的火焰却从未熄灭。因为他们知道,背后不是冰冷的王权,而是整个岭南父老滚烫的期待与托付!
“王爷来了!王爷巡视前锋营!”营垒外突然传来压抑着激动的通报。
在亲卫簇拥下,陈锋的身影出现在凛冽的风口。他没有披着华贵的貂裘,只着一身与普通将校无异的玄色戎装,甲叶上凝结着薄薄的白霜。他走过一个个哨位,亲手为值夜的士兵紧了紧领口,从亲卫捧着的食盒里取出还冒着热气的肉汤,一碗碗递到冻得嘴唇发紫的士兵手中。
“弟兄们,冷吗?”陈锋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风声。
“回王爷!不冷!”士兵们挺直胸膛嘶吼,尽管牙齿都在打颤。
“冷!本王也冷!”陈锋的话出乎意料,他站在风口最劲处,任凭寒风吹乱鬓发,“岭南的冬天,何曾有过这等酷寒?但本王的心,比这篝火还烫!”他指向南方,“因为本王知道,此刻岭南的父老,正把家中最后的口粮送上粮车!白发翁媪在修路,稚子幼童在纳鞋!他们倾尽所有,只为让北疆的将士少受一分饥寒,多一分杀敌的气力!你们身上穿的衣,口中吃的粮,手上握的刀,浸满了岭南万民的血汗与期盼!这份情,这份重,比山高,比海深!”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北方契丹大营的方向,声如金铁交鸣:“我岭南儿郎,可敢用契丹狗的血,来暖这北疆的寒!用一场泼天大胜,去告慰榕树村的英灵,去回报岭南父老的赤诚?!”
“杀!杀!杀!”压抑到极致的情绪被彻底点燃!营垒内外,数千将士的怒吼汇聚成撼动山岳的声浪,胸中那因酷寒而蛰伏的血勇被彻底激发!篝火仿佛也被这冲天的杀气点燃,烈焰腾空而起,映亮了一张张因激动而扭曲、因忠诚而滚烫的面孔!王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民心铸就的无形之甲,已披挂在每一个岭南战士的灵魂之上!
第三股洪流:陌刀初试北疆血
数日后,契丹边境纵深,“野狼原”。
天高地阔,枯黄的草原一望无际。一支由精锐契丹游骑组成的千人队,如同盘旋的秃鹫,死死咬住了一支伪装成粮队、实则由陌刀营精锐组成的岭南军诱饵部队。契丹主将秃鲁花看着前方“慌乱逃窜”的岭南车队和那几百名步兵,脸上露出残忍的狞笑:“南蛮子也敢踏足草原?儿郎们,冲垮他们!抢光粮草!”
“呜——!”苍凉的牛角号响起。上千契丹轻骑发出野性的嚎叫,催动战马,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挥舞着弯刀骨朵,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从三个方向朝着陌刀营的“龟壳”猛扑而来!马蹄践踏大地,沉闷的轰鸣让草原为之震颤。
“结阵!陌刀——迎敌!”诱饵部队主将,陌刀营副尉张横,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爆发出嗜血的寒芒!他手中令旗狠狠劈下!
“风!!!”
回应他的是五百陌刀手山崩海啸般的战吼!这一个“风”字,是陌刀营刻入骨髓的军魂!原本“慌乱”的阵型瞬间凝固!五百名身披重甲、如同铁塔般的陌刀手轰然踏步向前,动作整齐划一,沉重如山!雪亮的狭长陌刀由静转动,巨大的刀身被强悍的臂膀抡起,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轰然前倾!刀尖斜指,刀锋向上,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向前倾斜的钢铁刀林!阳光在森然的刀锋上流淌,反射出一片令人心悸的刺眼寒光!草原冲锋的壮阔,撞上了钢铁壁垒的冷酷!
“轰!咔嚓!噗嗤——!”
惊心动魄的撞击声瞬间爆开!战马的悲鸣、骨骼碎裂的脆响、利器切割血肉的沉闷撕裂声…交织成一片!
冲在最前方的契丹骑兵,连人带马如同狂奔的野牛撞上了布满尖刺的钢铁拒马!锋利的刀尖轻易地刺穿皮甲,贯入马腹、人体!沉重的刀身和刀背携带的恐怖动能,则如同攻城巨锤,将脆弱的骨骼砸得粉碎变形!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泼洒在冰冷的陌刀刀身、持刀战士的玄甲上!残肢断臂与破碎的内脏四处飞溅!仅仅一次对冲,契丹锋锐的箭头便在这道死亡刀墙前撞得粉碎!
“顶住!斩!”张横的吼声穿透血肉的爆裂声。
陌刀阵纹丝不动!面对后续契丹骑兵踩着同伴尸体、状若疯狂的冲击,陌刀手们眼神冰冷如北地寒冰,动作简洁而高效。巨大的陌刀或斜劈,斩断弯刀木棒,顺带劈开契丹骑兵的脖颈;或直刺,穿透挥舞骨矛的胸膛;或横扫,将数名骑兵连人带马拦腰斩断!每一次挥刀,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陌刀所过之处,人马俱碎!
草原的平坦开阔,成了陌刀营最完美的屠宰场。契丹骑兵引以为傲的速度和冲击力,在这道钢铁壁垒和死亡刀林面前,失去了所有意义。秃鲁花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最精锐的儿郎如同麦子般被成片收割,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不是战斗,这是屠杀!
“撤!快撤!”他终于从惊骇中反应过来,嘶声力竭地吼叫。
然而,晚了。
“玄甲轻骑!左右包抄!一个不留!”早已埋伏在侧翼的赵骁,如同等待已久的猎豹,发出了致命一击的命令!
“杀!”黑色的铁流从两翼汹涌而出,强弩攒射,马刀挥舞,彻底切断了契丹骑兵溃逃的路线。前后夹击之下,这支深入岭南军后方的契丹精锐,如同落入铁砧的烧红烙铁,在陌刀与玄甲的双重锤击下,迅速变形、冷却、化为遍地焦黑的残骸。
战斗结束。张横拄着滴血的陌刀,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脚下是秃鲁花被劈成两半的头颅。他抓起一把染血的契丹战旗碎布,用力擦去刀身上的血污,雪亮的刀锋映照出他冷硬的面容。他望向更北方的草原深处,那里是契丹王帐的方向。
“王爷的陌刀,饮过南蛮的血,今日,又饮了北虏的血。”他声音嘶哑,却带着铁与火的铿锵,“传令!割下敌酋首级,悬于旗杆!全军休整半日,目标——契丹王帐哨营!让北虏知道,岭南的刀锋所指,便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消息如同插上翅膀,飞回岭南军大营,也飞向后方沸腾的岭南大地。陌刀营北疆首战,以五百破千骑,尽歼契丹精锐!岭南王的利刃,已然在北疆初露狰狞!民心所向,军心所往,汇聚而成的洪流,正以无可阻挡之势,冲刷着通往至尊之位的每一寸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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