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大会的热度正在逐渐消散,特别节目在普通人里带来的波澜很快就会平息,但玄门内的人士不会忘记。会后的几日,玄门管理局的官方人士找了鸣惊鸿好几次,表面上是为了调查有关比赛的情况,实际上却是为了收集鸣惊鸿更多的个人信息与人格评估。在管理局工作人员的眼中,鸣惊鸿是局长标注的重点人士,写明了重点观察。
秦念的生活步入正轨,天天都被阳气喂着,干脆就维持住了人类的模样。在回来后的第三天就接到了天衍宗的正式合同,开启了为期一周的上课生涯。
课上折磨鸣惊鸿,课下就去骚扰齐岁。
齐岁作为柳宗主口中省心的大弟子,这几天却一反常态地被柳文念叨,每次都是问为什么阴气那么重。被念的时候秦念还在旁边帮腔,说什么“也不知道他去哪里鬼混了”,迎来了齐岁无语的凝视。
被柳文念叨得不耐烦了,齐岁干脆接了几个任务,除了去听老婆的课,否则根本就不会在天衍宗内出现。
如同往常一样,秦念又跟着齐岁去做天师的工作。
天色昏暗,太阳完全落了山,不宽的水泥路两边的路灯每隔一盏亮一盏,灯光昏黄无力,勉强照亮了公路两旁独栋的旧屋,偶尔有那么一两间房屋里面亮了灯。还有的路灯因为接触不良,一直闪个不停。
他们一人一鬼开车来到了这个位置,在快要到任务地点的位置下了车,提前熟悉周围的环境。
“这都快出南城范围了吧,这次又是什么情况啊?”
秦念走在齐岁的身后,一蹦一跳地踩着影子。
这几天齐岁什么任务都接,大大小小、真真假假的都有,每次去都能三五下解决,算不上什么难事,连秦念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闹鬼,没有人的房子里面亮起了灯,晚上还有人听到里面传来了哭声。”
一栋比起目前看下来都要气派的房子出现在了灯光下,一共三层,像是一个小别墅。秦念瞥了一眼,道:“说不定是哪个熊孩子来这里冒险忘了时间,大晚上的在里面哭。”
类似的闹鬼情况这几天见多了,很多时候哪里是什么鬼,那都是人祸。
齐岁早就习惯了这鬼随意的态度,秦念跟着他来也不是为了帮他什么,单纯就是来玩儿的,不误导他就谢天谢地了。但职业天师可不一样,他来之前都把相关的资料调查清楚了,道:“这栋已经没人住了,水电都停了,哪里来的灯?”
早就发现里面不仅有鬼,而且还不少的秦念哦了一声,道:“这么大的房子说不住就不住?那就进去看看呗,说不定真有鬼呢。”
房屋的大门没有锁,齐岁轻轻将门推开,凉风吹来,带来了灰尘与霉菌的气息。手腕上的五帝钱微微发热,齐岁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黑得不正常的屋内,将一枚铜钱夹在指尖,迈步走了进去。
夹杂着阴气的寒风袭来,又快又急,早有防备的齐岁更快,偏头闪过,一枚铜钱飞出,却听到哐得一声轻响,对面那鬼像是对这招早有预料,竟然将铜钱挡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这枚铜钱惹恼了这鬼,他的攻击突然间变得狠绝。
齐岁手腕一转,手中又多出一张符箓,正要发动,就听到身后的声音惊奇道:“诶,原来是老何啊?”
完全没有看清动作,雪白的骨扇毫无征兆地插在一人一鬼中间,开扇一挡,老何的那招狠绝的攻击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浓烈的阴气消失得无影无踪,拿着扇子的手更是一动也没动。
“秦兄弟?你旁边那人是天师,危险!”
不愧是聊过八卦的交情,辫子鬼老何第一时间居然担心的是秦念的安危。齐岁看了一眼挡在他身前的厉鬼,把手中的符箓收了起来。
秦念合扇,看清了对面那鬼的样貌,书生长衫破烂,骨瘦嶙峋,完全没有了之前见面时的体面,他道:“老何啊,你先冷静,有什么事情慢慢说,读书人动手干什么?别伤了和气。”
老何指甲尖锐,面露凶光,喝道:“我跟他有什么和气可以讲!”
“这位小郎君怎么惹到你了吗?”秦念疑惑地看向齐岁,问道,“你得罪过他?”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又将目光放在了老何身上。
有秦念横亘在一人一鬼中间,眼看着是打不起来了,老何急道:“秦兄弟你别相信他的话,他的铜钱我认识!”
好了,找到问题所在了。
“情况我清楚了,如果你说的是最近猎杀南城鬼怪的事,那人不是他,以我的信誉担保。你不如把他们都叫出来,我们好生说道说道,不然,”秦念笑意更深,把骨扇展开遮住了半张脸,话语间全是威胁,“想要打架也要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阴寒的恶意宛如浓稠的黑暗般笼罩住了这栋房子,隐藏在房间中的小鬼们仿佛是被饥饿的野兽盯上了一般,就算是面对天师都没有这样的恐惧,一种要被捕食的恐惧。
老何的阴气努力地缩成一团,呆愣地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以前一起聊八卦的时候,他从未发现这个自来熟的鬼如此骇人。老何声音颤抖道:“好,我们……我们谈谈。”
一群小鬼挤在了别墅的客厅,他们都跟着鹌鹑一样,都使劲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安静极了。
“最近有天师在不分青红皂白地猎鬼,是吧?”
一把椅子放在秦念的身边,是老何端过来的,还擦了灰,不过秦念还是嫌弃,也不坐,就靠在齐岁的身上。
“说话?”
下面那群鬼头点个不停,纷纷说:“是!是的,是的。”
秦念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又看向老何,他作为这里面年份最久的鬼,实力最强,看情况还知道的最多,就问:“他用的是铜钱吗?”
“是铜钱,就和您旁边那位是一样的。”说着,老何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和秦念关系匪浅天师。
秦念站正了身子,将齐岁拉到了前面,道:“好了,被害人发言完毕,那就有请我们的嫌疑人1号为自己辩解。1号,你们天衍宗只有你会使铜钱作为武器吗?”
秦念有剧本,在老何提到“铜钱”两个字的时候就把现实与原剧本的内容对应上了,这不就是鸣惊鸿陷害齐岁的那一手吗?
应该是最近秦念把人逼得太紧,主角竟然把这个计划提前了半年。
面对随时随地就开演的秦念,齐岁格外配合,道:“是,天衍宗每个弟子都会有铜钱,是用来演算的,不过我不精通此道,一般就把它当武器。”
用铜钱当武器,够豪气,够败家!得亏齐岁还有个副业,不然当天师赚的钱还不够买武器。
“天衍宗的都知道吗?”
齐岁肯定道:“都知道。”
秦念又看向下面的鬼,问:“你们口中的天师多久开始犯案的?犯案有什么规律,最近一次是多久?”
在众鬼七零八碎的描述下,两人逐渐拼凑出了完整的案件。由于不知道凶手的姓名,秦念提议用“主角”这个代号来代指凶手,就差叫鸣惊鸿的名字了,听得二狗在空间中笑得滚来滚去的。
主角最开始是在玄门大会结束后的第三天猎鬼,一直到昨天都还有鬼失踪,秦念作为鬼证,给齐岁完成了不在场证明。虽然因为沾亲带故,这个证明并不成立,但在场的小鬼们似乎并没有怨言。
秦念见说得差不多了,安排了几句,将众小鬼遣散,刚刚还满满当当的客厅一下子就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了一人两鬼。他将手搭在齐岁肩上,又问老何,说:“你认武器,不认人,说说呗,具体怎么回事,当时什么情况。”
在这一番了解情况的问答后,辫子鬼多多少少听出了一些秦念的意思,这位爷怀疑是有人故意嫁祸给了齐岁,大概率还是天衍宗内的人。冷静后也没有再说喊打喊杀的话,慢慢地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其实他没有正面对上过“主角”,在进行秋菱的救援安置任务时,老何撞见过犯案现场,可惜当时那个天师做了伪装,不露气息,跑得还快,几枚铜钱掷下就没了踪影。后来一清点,果然又少了几个鬼,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主角泼脏水这一招确实来得阴险,但这一招只有在发言人有足够高的信誉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就像原剧情中,那时鸣惊鸿已经有很高的威望,还有鬼仙秋菱相助,他把这件事情闹大,有更多的人愿意相信他;但现在不同,能信他的人不多,但秋菱能算一个。
这事破局也很简单,鸣惊鸿有一个压底的法器,名叫“锁魂幡”,可用来驱使其中镇压的鬼怪,为自己所用。
主角做事不干净,也或许是过于相信锁魂幡的能力,相信不会有鬼从中逃出来,也没有鬼能忤逆他的意思,这些天南城失踪的鬼物都没有魂飞魄散,而是被他关在了锁魂幡中为自己所用。
做栽赃嫁祸这种高风险的事情还给自己留下把柄,不阴沟里翻船才怪。
秦念和齐岁商量后,决定就让这些鬼暂时待在这个地方。秦念帮忙写了个阵,以保证他们的安全,不过约法三章,要遵守好邻里守则,不许再半夜扰民被投诉。
两人开车回到了市区,秦念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灯光,问开车那人:“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汇报?”
“就说情况不属实,只是新邻居搬了进去,住几天就会离开。”
“新邻居”是真,“住几天”也是真,就是这邻居也是真的鬼。秦念转头看向开车的齐岁,见他一脸认真,哈哈笑了起来,道:“你真幽默。”
齐岁轻笑一声,说:“跟你学的,既然你有计划了,那就以你的计划为准。”
“哦?”那厉鬼收了笑,问,“你知道‘主角’是谁啊?”
齐岁反问:“除了他还有谁?”
秦念点点头,有点苦恼道:“不过计划呢,我还完全没有头绪,怎么办啊?要不你还是照常,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
秦念现在要做的就是等鸣惊鸿下一步行动。现在找到鸣惊鸿,不过是让他得一个不遵守天师守则、不道德的评价,毕竟定规矩的是人类,也不会真的太在乎无辜鬼怪的死活,最多让主角和秋菱之间出现矛盾;但如果事态发酵起来,秦念向楚局长保证的杀人未遂的证据不就有了么?
他可不觉得鸣惊鸿能按捺多久。
*
【系统警告,宿主气运持续下降,请尽快提升,请尽快提升!】
鸣惊鸿这几日顾不得网上发生了什么,他正想尽办法获得积分,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从容不迫。没有积分,他的天才之名就只剩下了空壳。
特别是最近,秦念来到天衍宗后很不客气,逮着主角一个人猛折腾,每次一有问题就问鸣惊鸿,每次都把人问得哑口无言,摔门而出,柳静诗去安慰反倒挨了一顿阴阳怪气。以往的符箓、阵法天才一朝落魄,话说得好听点那是江郎才尽,话说得不好一点,说他其实是个草包以前全靠抄的都有!
这些言论扰得鸣惊鸿心神不宁。
只要有积分!只要有积分他就可以东山再起。
但最快的通过声望获取积分的方式没了,他只能回归最基本的方式——捉鬼。但能捉的鬼又有多少呢?为了获取积分,鸣惊鸿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背着宗门和秋菱,只要是个鬼就捉,捉了关在他的锁魂幡中,能得积分,能增强锁魂幡的能力,还能嫁祸给齐岁,一石三鸟,简直赢麻了。
现在南城的鬼怪们鬼心惶惶,天天找鬼仙姑奶奶哭诉求庇佑,让秋菱这几日怨气越加凝重。
“你确定是红伞鬼和齐岁?!”
愁眉莫展之际,鸣惊鸿告诉了秋菱“事实”。
鸣惊鸿坚定地说:“是他们!那个红伞鬼伪装成了天师混入了天衍宗,和齐岁就是一伙的,你不是告诉我那个天师使用的是铜钱作为武器吗?在南城内只有我那个大师兄会使这个武器,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秋菱眉头紧皱,她没有见过红伞鬼,但通过之前在鸣惊鸿那里感受到的阴气就知道不是个简单的,齐岁更是在鬼中都赫赫有名的要避雷的天师,如果是他们两个,情况可能有些难办。
见秋菱沉默不语,鸣惊鸿赶紧添了一把火,道:“这几天齐岁一直都在接任务,我能打听到他的任务地点,只要能有你帮忙,我这里有合适的阵法能解决他们!”
秋菱猛地抬头:“真的?”
鸣惊鸿的心怦怦地跳,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担忧秋菱发现他做的那些好事,他直视着秋菱的双眼,再次肯定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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