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前九十余年,此时秦念与齐岁相识有十年。
琉璃城东,京元巷中,有一家叫做“未锻”的手工艺铺子,卖着些机巧灵器,看起来各有特色,不像流水线中生产出来的。
今天店中来了两位客人,莲生都认识。一个张扬明艳,唇带笑,眼含情,潇洒似风流公子;一个俊美清奇,眉带冷,气如霜,威严如天上神君。前一个他见过几面,是师父的老朋友,叫作秦念。后一个他也见过,不过是道听途说,师父给他认过,是那“万名录”天榜的天一,天界的龙君齐岁。
风流公子晃了晃手中的酒,对着莲生道:“莲兄弟,今天你师父在吗?我给他带酒来了。”
莲生哼声道:“我才把他的那些酒给藏起来,你又给他带,让他少喝些。”说完他就撩开门帘,对着后面喊道:“师父,秦公子同天一龙君带酒来了!”
后面立马传来中气十足的大喊声:“快请进,请进!”
莲生一想到自己师父那死样都气不打一处来,但对待这两位还是无比礼貌客气,将两人请到别有洞天的店后,只看到一羊角老人早早摆好了桌椅杯盏,就等着好酒来了。
那羊角老人撩起眼皮一看,奇道:“天一龙君今天怎么光临我这寒舍,还是和他一起来。”在他的印象中,这一对可是冤家,一个是天界的脸面,神龙一族惊世骇俗的天才;一个是大改天地规则,把天上那群神仙搅得整天担惊受怕、无法逍遥自在的恶鬼。他们两人哪次见面不是大打出手、水火不容的,今天这是闹哪出啊?
秦念笑着说:“老羊,既然你认识他我就不给你多介绍了。”说着他又炫耀似得将右手搭在那威严龙君的肩上,对齐岁介绍道:“这位叫青羊,是个顶厉害的铁匠,不仅能打兵器,什么奇门法器也都会,我那些法器都是他给我锻的。”
秦念这随意的模样看得莲生在一旁心惊肉跳的,虽然这位龙君是个进退有礼的主,平时与人相处时脸上总是带着笑,看似温和,其实疏离,一点也不好相处。师傅曾告诉他,这位是个冰冷威严、生人勿近的性格,他生怕秦念惹恼了这人,让脾气不好的龙君当场发难,掀了他们的铺子。
不过莲生的担心是多余了,齐岁只看了一眼秦念那不安分的手,就收回视线,好似毫不在意,笑着道:“见过青羊老前辈,您的手艺我已经领教过了,非常的了不得。”
青羊见秦念随意的动作和齐岁不在意的姿态,就知道两人关系不错,也就放下戒心哈哈大笑道:“谬赞,谬赞了,那也要看秦念给我的是什么材料,才能锻出这样的法器。来,先喝酒,边喝边谈,莲生,你去前面看着铺子罢。”
莲生得了师父的安排,离去前还不忘嘱咐这个不省心的老年人少喝点酒,青羊满口称是,也不知道能信个几分。
青羊将酒斟满道:“怎么就不介绍了?你还不说说你们关系,什么时候好的?”
秦念假意叹息道:“当年我可是对这位玉面郎君一见如故,可惜怎知他如此凶残,一见面就对我兵戈相向,我是想要交好也无门啊!”
齐岁喝上一口酒,对着这个满嘴跑火车的人反问:“是吗?我怎么记得当时一见面你就拿刀招呼上来,说什么‘天一仙君莫神气,谈什么天界奇才,打得过你祖宗么’。”
秦念赶紧揽着齐岁的肩,将人拉过来道:“这么久的事情,你定是记错了,绝对是记错了,我一向文雅,怎么会一见面就打人呢?”
齐岁也任秦念拉扯,等人说完了才道:“那就是我记错了也行。”
秦念听他改口,就将人放开,说:“现在他就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了。老羊你帮忙看看他的剑,昨天比试的时候被我砍了一个豁口,这剑对他意义非凡,虽然说比武中刀剑磨损是平常事,但我心里过意不去,想这神兵利器有什么能工巧匠能修补,我不就想到您这位大师傅了吗?”
青羊咕噜咕噜就将酒盏中的酒喝光,把酒盏在石桌上放得吭噔一响,道:“少拍马屁了,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把剑拿出来,我看看!”
闻言,齐岁将一把长剑出鞘,银光闪烁,剑体生寒,是一把好剑,可惜剑身被砍出了一个明显的豁口。青羊拿在手中好一阵端详,又指弹剑身,听了听声音,转头看向秦念,责问道:“你比试的时候不知道轻重?你那武器的厉害你不知道,还豁口,再严重点这剑就要断了!”
“白扇扇我用惯了……”
“你再给我提这个名字!”青羊瞪了秦念一眼,要是说他对这个老朋友最不满意的是哪一点,那就是取名字!好好的绝无仅有的神兵利器,他锻造生涯最为巅峰的两把法器都入了秦念的手,都得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字,这怎么让他不气!都快气急败坏气死了。
秦念立刻闭口不言。
“哎,交给我吧。”
听到青羊同意,秦念又笑呵呵地说起这位锻造大师的好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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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前二十余年,此时秦念与齐岁相识有八十年。
这一次只有齐岁一人前来,轻车熟路地找到青羊修补武器,因为是熟人,他就没有再维持着假笑,在叮叮当当的声音中冷面看着敲打的兵器。
一阵淬火声音中,他听到青羊道:“我听金乌说你和秦念在一起了?”
听到那人的名字,齐岁难得笑得真诚,说:“是,不久前。”
“也好也好,当年他带你见我时,我就觉得你喜欢他,看来我眼神不差!哈哈哈哈。”青羊爽朗的笑声盖过了铁锤敲打的声音。
齐岁道:“可惜我还不怎么了解他的过去。”
秦念生于两千年前,听闻是个绝世奇才,不过五十年就得道成仙。齐岁二百余岁,年龄仅前者的一个零头,秦念有过于漫长的岁月没有他的参与,也不被他知晓。
“嘿,你倒是聪明,问到我来了。”青羊看了齐岁一眼,齐岁没有说话,他就继续道:“你的确没找错人,我还是个学徒,他还是个孤魂野鬼时我们就认识了,到现在也有两千年了。要是之前你来问他,我断然不说,但现在你们都成一对了,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不过我也就是个铁匠搞后勤的,没有跟他一起打过仗,搞过变革,也只能跟你讲些武器之类的。听吗?”
“听。”
“那你听着,有些事情我连他都没有告诉。你知道两千年前的天界吗?”
齐岁答:“知道,腐败不堪,为仙欺压人间,为神不问疾苦,四处是妖魔仙神勾结,生灵涂炭。”
“那你知道那时的天界也有一位龙君,是只应龙,被称之灵隐天君,有一个绝无仅有的能力。你知道秦念那把红伞的厉害吧?那能力就来自于灵隐天君。而放在那应龙身上,这能力更是厉害,那天地间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也没有他不能杀的人,他若是愿意,没人知道他的踪迹。但他与你不同,他忠心于天界,一心取秦念性命。”
“那时秦念还没有现在的厉害,也没有现在的心性,本是敌不过灵隐。那天我起火烧铁,就听到他进来,”青羊顿了顿,齐岁听到了他声音中的颤抖,“那时他不成人形,是我没有见过的恶物,像黑烟比烟更凝实,像黑火比火更沉寂,黑色上有着点点的金色星光,充满了让我胆寒的恶意,我当时双手颤抖,有种反胃想吐的眩晕感,要不是看到他的衣物和腰间的玉佩知道他是秦念,我早就跑了。”
青羊继续说:“他不是人,也不是鬼,更不是仙。那时的天界说了那么多屁话,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他确实是外来的恶物,未知的灾厄。他没有发现我的异常,也没有发现自己的不对,用奇怪难以辨认的声音问‘能用它做个法器吗’?我看向他拖着的东西,血从院中到门口拖了一地,雪白的羽毛被血迹和灰尘弄得脏污,尸体已经残缺不全,少了脑袋和一个翅膀,但我还是认出来了,那是应龙,是灵隐天君!我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那时他衣服血红,灵隐天君残缺不全的尸身,怕是被他给吃了。”
“我就强作镇定,问,想要个什么法器。他就说‘一把伞就好,骨作伞架,皮作伞面,羽毛作图案,血把面染红。我武器坏了,还能要一个武器吗?’我说武器可以,但是材料要自己准备。他想了想,放下手中的尸体,直接扯下自己的‘左手’交给了我。被他扯下的黑烟缩成了一团,我拿在手中,轻飘飘的,可以捏成任意形状,没有重量,只是我的头更加眩晕。”
“我仔细看过后,脑子里面莫名多出了些许知识,知道这个黑烟怎么使用,但这东西不能成形,还会腐蚀我的铁器。我就问他有没有能定形的材料,一定要能收束好这东西的。他想了想,摸出来一个木盒,说‘这是我骨灰,你试试’。这就是他手中的两把武器的来源,后来再见面的时候他就恢复了正常的人形,也变得成熟了许多。也是因为灵隐天君死在他手中这件事情,让天界那群老龙对他恨之入骨,但后来他们自顾不暇,也就顾不上恨了。”
青羊将武器修补好,交到了齐岁手中,道:“他那时神智不对,不知道还有这些细节,如今我说给了你,你要是想告诉他就说吧,都是些陈年往事了。”
齐岁拜谢过青羊,给过酬金和一壶好酒,推门离开。
——·次回预告·——
“我们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秦念,你什么意思!”
“他的愿望是什么?我会帮他实现。”
下一个世界,京城豪门恩怨!人傻钱多二世祖 VS 别人家的好孩子。
“亲爱的,请问我能和你共度一个愉快的夜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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