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奥文德学院的阶梯教室中坐满了人,这门只持续一个月时间总共八节课的课程意外的受欢迎。当然,这不仅是因为这门课的课程名称叫做“炼金术基础”——一门绝对不会出现在学校授课计划中的奇妙课程,更是因为授课教授是特邀教授。
“苍兰,苍兰,你在想什么?我喊了你好多声都没有回我。”
狼耳少女摇晃着苍兰的胳膊,今天两位少女虽然来得很早,但还是没能占到前排的座位,现在她们融入了人群,位于毫不起眼的位置。
苍兰回过神来,对自己的室友道:“我没想什么。”
室友怀疑地凑近了她的好友,像侦探一般仔细观察少女,她了然一笑,哼哼道:“你不会在想哪个美男子吧?”
被戳中心思的苍兰赶紧捂住了室友的嘴,脸颊微红,道:“你小声点!你刚刚是想对我说什么?”
狼耳少女挣脱了苍兰的魔爪:“不说你还不行吗,我刚才想说这门课的教授,你有没有听说是谁啊?”
苍兰一听,教室中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在讨论这门神奇的课程和更加神奇的教授。
少女摇着头,语气中充满了期待:“我不知道,但特邀教授都是大贵族吧,希望我们的老师能是一个超级英俊的血族……”
“所以才烦,我真不信那些吸血鬼贵族能懂炼金术!”
“你小声点!”林羽拉了一下阮思思,提醒这位同伴不要在教室中乱说话。但显然晚了一步,吸血鬼的听力比人类好上几倍,在这样吵闹的环境中,他们也清晰地听见了人类驱魔师不算大声的话语。
周围的吸血鬼停下了讨论,带着敌意的目光投向两人,眼看着这片区域中的异动要引起教室中其他人的注意力,演化为更为严重的矛盾。这时上课铃声响起,为了能在大贵族面前好好表现的吸血鬼们立刻闭上了嘴,端端正正地坐好,等待着教授的到来。
一场冲突也在铃声中被化解了。
教室前门打开,一位金发精致可爱的少年走进了教室,他穿着低调的礼服和短裤,手中握着一只纯白的手杖,身后跟着一位黑色长发的俊美执事。执事手中拿着教学使用的书籍,为少年关上了门。
人群中发出惊呼声,这是知道来者身份的血族发出的,但更多的是惊讶和不解。
“小孩子?!他也是来听课的吗。”
“这么小都能进入我们学院,他一定是天才了吧!”
“那位执事是我们的老师?不是说特邀教授都是大贵族吗,这是怎么回事,学院搞错了?”
“那个小孩怎么往讲台走了?”
在人群的闹嚷中,秦念走上了讲台,手杖点地,发出声响,教室中安静了下来。
“大家好,我就是你们‘炼金术基础’的任课老师,佐伊·兰开斯特,这位是我的执事厄尔斯·兰开斯特,同时也是你们的助教,如果课程中遇见不懂的问题,你们也可以询问他。”
“兰开斯特!二代亲王!”
一声惊呼在教室中响起,才安静下来的教室又炸开了锅。早就料到了这番场景的秦念也不气恼,他站在齐岁放在脚下的凳子上,带着笑容默默地等待大家平复心情,眼神若有若无地落在了苍兰的身上。
果然没有错,这位人类少女就是纯净女王的转世。
阮思思狠狠地捂住嘴巴,才把嘴边的那一声“齐岁”给咽了回去,她抓住林羽的衣服,眼睛死死地盯着讲台上的那位执事,盯着他过于眼熟的面容。不会错的,他们和齐岁一起在老师那里学习了很多年,齐岁的样貌她不会记错的!
阮思思和同样震惊的林羽对视一眼,确认了对方心中的想法——那只吸血鬼执事,好像真的是他们消失了两年的驱魔师同伴!
当初老师对她信件的回复是:齐岁暂时安全,执行任务中。二人心中有疑惑,但还是接受了方明月的说法,不过现在齐岁怎么会成为吸血鬼了!?还跟在血族亲王的身边。
课堂的气氛尤为火热,这位年少的教师确有真材实料,炼金术宏伟的篇章在他的口中缓缓道来。但有三个人根本无心听讲,两位人类驱魔师惊疑于齐岁的处境,心思混乱根本听不进去秦念的话语;而苍兰感觉浑身冰冷,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抓住了她,从见到金发少年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字——逃!
课下,苍兰因为心中害怕的情绪早早地拉着室友跑路,一堆吸血鬼们打着问问题幌子堆在教授与助教身边,阮思思和林羽根本没有机会单独接触这位执事,只好先放弃了和疑似齐岁的这位吸血鬼谈话的这个念头。
“他一定是齐岁!不仅是脸,连声音都一样!”
阮思思一脸焦急地在人群外转悠,看着齐岁二人离开人群,她直直地往他们离去的方向冲去,林羽赶紧拉住毛躁的人,问:“你去哪里?”
阮思思没挣脱,急道:“当然是去找他问清楚!”
“你冷静点!他在那个亲王身边,你能问到什么?你现在再去拦着他们,小心惹那只二代吸血鬼生气,这样我们的处境会更危险的。”
“那你说怎么办?”
阮思思带着哭腔,那可是齐岁,她一直崇拜和喜欢的人,怎么能不叫她不担心。
林羽知道阮思思的心思,他也同样担心齐岁的情况,思考了一会,道:“晚上,今天晚上我们去找他!”
*
圣奥文德校园的夜晚没有对学生有任何的约束,但人类学员一般不会在校园中乱晃,以防遇见不怀好意、漠视校规的吸血鬼,当然,有自保手段的驱魔师除外。
两位年轻的驱魔师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别墅区域,他们隐藏在黑暗中,没有被巡逻人员发现。女孩低声问道:“是这栋吗?”
林羽轻声回应:“是这里,那边还亮着灯,我们进去看看!”
翻过不高的栅栏,两人轻手轻脚地来到了窗户旁边,屏住呼吸,向里面看去。
窗户的玻璃上有着雕花,让房间中的一切看起来朦胧扭曲。烛台燃着蜡烛,给华丽的装饰笼罩上一层温暖的光晕,令两人失望的是,屋子里面不止齐岁一个人,还有一个陌生的金发青年。
屋内的人似乎并没有发现窗外的偷窥者,他们正在小声地说些什么。窗外的两位驱魔师看不真切金发青年的样貌,不知道他是人还是血族,只得在窗外静静等待这人的离去,再和齐岁单独谈谈。
两只血族比起外面的驱魔师从容多了,齐岁当然发现了窗外的两人,但他并不想和以前的同伴谈什么,因为无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现状,甚至还会给两个人类带来其他的麻烦。等他们把情况汇报给了方明月,老师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阿念,我能喝点你的血吗?”
秦念看向站在面前的黑发执事,似乎透过他看到了他身后窗户外的两人,他拉开刚刚整理好的衣领,露出脖颈,道:“当然。”
齐岁小声地在秦念耳边低语一句“抱歉”,毫不客气地露出了他的尖牙,一口咬在了秦念的脖颈上,看得窗外的两人心中一惊,不由得乱了呼吸。
“谁在外面!”
黑发执事因为被打扰了进食极为不悦,猩红的眼眸扫向了身后的窗户,轻微的动静过去,齐岁打开窗户,外面空无一人。等着他关上窗户,拉上窗帘,秦念已经再次整理好了衣领,走到了他的身边:“不跟他们说点什么吗?你刚刚的行为吓到他们了,还真是坏心眼。”
齐岁收起了凶狠的伪装,神情有些黯然,道:“我和他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们知道的越少越好,老师能通过他们了解到我的情况就足够了。”如今,他变成了曾经厌恶的吸血鬼,不再是能和同伴一起行动的驱魔师,齐岁隐藏起失落,道:“我们也该行动了。”
见人调整好了心态,秦念不再提起这事,说起今晚的安排:“花园,湖边,还有别墅区外的树林,这三个地点是目前可能性最高的地方,今天先从花园开始,希望你已经熟悉了血族的能力。”
齐岁自信:“当然。”
两只吸血鬼仿佛融入了影子之中,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别墅。
别墅中的灯光暗下,从三代血族手中逃出生天的两位驱魔师回到了学生活动区,两个人的表情都异常凝重。他们迅速取下自己的伪装,变成了晚上出来闲逛的学生之一。
林羽道:“情况有些不妙,齐岁他……”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们不能这么快下定论。”阮思思打断了林羽接下来的话语,她不相信齐岁会对人类下手,但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她的辩解显得无力苍白。
林羽更为冷静,下了判断:“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我们需要告诉老师,让老师决定。”
阮思思没有再反驳,默认了这个提议,她很清楚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大局。虽然她心中一直愿意相信齐岁,但就现状而言,齐岁消失许久,成为了吸血鬼,一直以来都是兰开斯特亲王身边的执事——他应该是叛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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