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莱美后台的香槟泡沫尚未完全消散,庆功宴的喧嚣犹在耳畔,陈楚指尖划过的手机屏幕却已冻结成冰。Apple music、Spotify、Youtube……所有主流平台界面上,他那张戴着格莱美奖杯的庆祝海报下方,只剩一行行刺眼的灰色小字:“内容不可用”或“服务已终止”。助理小宁攥着平板的手青筋暴起,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楚哥……tiktok和Instagram官方账号……全被封禁了!理由是‘违反平台内容政策’!”
团队死寂。
三小时前,他们还是格莱美历史上首位横扫年度歌曲与最佳编曲双奖的华人神话;三小时后,陈楚在全球互联网的声音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粗暴掐断。经纪人张哥一拳砸在化妆台上,瓶瓶罐罐惊跳:“狗娘养的!刚屠榜就封杀?这帮白皮猪连遮羞布都不要了?”
“不止封杀,”技术总监阿Ken脸色铁青,笔记本屏幕上是疯狂滚动的数据流,“欧美主流电台同步下架你的所有作品。billboard官网刚刚更新规则——‘非英语作品数据权重下调30%’。”他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这是冲着《horizon》的冠军位置来的!他们怕华语歌坐稳王座!”
陈楚没说话。他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丝绒窗帘。纽约时代广场的霓虹洪流汹涌扑入眼底,那块曾为他燃起中文歌词的巨幕,此刻正循环播放着某位新晋白人偶像的电子舞曲。刺耳的鼓点隔着三十层楼高的玻璃隐隐传来,像一记记抽在脸上的耳光。资本构筑的高墙正以光速合拢,要将他这个“僭越者”彻底埋葬在数据坟墓里。
“楚哥,”小宁声音发颤,“国内热搜爆了……#陈楚遭全球封杀#话题后面……跟着‘爆’和‘哭’的表情。”
陈楚的目光从广场上那片被驯服的霓虹收回,落在化妆镜里自己平静的脸上。十年雪藏磨出的,不只是技艺,更是淬过火的脊梁。他忽然扯了下嘴角,那弧度锋利如刀:“封杀得了渠道……”他拿起桌上那支曾唱响格莱美现场的定制麦克风,指腹摩挲过冰凉的金属网罩,“封杀得了人心吗?”
时代广场的十字路口,人潮裹挟着热浪与各色语言的喧哗,在巨大的广告屏幕下奔流不息。陈楚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沸腾的油锅。
没有保镖开道,没有闪光灯追逐。他穿着最简单的黑色连帽衫,帽子拉得很低,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唯一醒目的,是他手中那支银灰色、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的麦克风。他径直走向广场中心那个被游客鸽子占据的圆形小空地,那里是街头艺人争夺的黄金舞台,此刻却被一个模仿迈克尔·杰克逊的黑人舞者占据。
舞者正跳得忘我,音乐震耳欲聋。陈楚走上前,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平静地伸手指了指他脚下那个连接着巨大便携音箱的蓝牙接收器,又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麦克风。那目光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舞者动作一滞,看清帽檐下那张在时代广场巨幕上循环了整晚的脸时,瞳孔猛地收缩。他下意识地关掉了震耳的音乐。喧嚣的十字路口中心,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无数道目光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空吸引过来。
“what the…?(搞什么……?)”
“Is that… the guy from the screen?(那是……屏幕上那个人?)”
窃窃私语如同涟漪般扩散。陈楚无视了所有惊疑、好奇甚至警惕的目光。他站定在圆形空地中央,鸽子扑棱棱飞起。没有伴奏,没有混响,没有任何电子设备的修饰。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纽约夜晚混杂着汽车尾气和廉价热狗香料的空气。
然后,开嗓。
“Silent night, a world in slumber’s hold…(寂静之夜,万物沉眠……)”
纯粹、干净、带着玉石般温润质感的人声,如同划破暗夜的清冽月光,骤然刺穿了时代广场所有人为制造的声浪!《horizon》开篇那需要庞大合成器音墙烘托的浩瀚星空感,此刻竟被他用最原始的人声,唱出了一种近乎神性的孤寂与辽远!
一个端着星巴克的白领猛地停住脚步,蓝牙耳机里还在进行跨国电话会议:“hold on…(等等……)”他怔怔地看着空地中央那个身影,忘记了客户在说什么。
“whispers rise like embers in the cold…(私语如余烬于寒冷中升起……)”
陈楚的气息稳得可怕。十年雪藏,无人问津的地下室里,他对着斑驳的墙壁日复一日打磨的胸腔共鸣和气息控制,在这一刻臻至化境。每一个英文单词的吐字都清晰圆润,带着一种奇异的、直抵灵魂的穿透力。副歌前的情绪铺垫层层递进,没有伴奏的支撑,反而将那种在黑暗中积蓄力量、等待破晓的孤勇,渲染得淋漓尽致!
“嘿!他的歌不是被封了吗?”一个脖子上挂着单反相机的亚裔青年激动地推搡同伴,“快拍!这可能是他唯一能发声的地方了!”
手机镜头纷纷举起。但更多的,是纯粹的聆听。那个模仿mJ的黑人舞者忘了离开,抱着自己的音箱,嘴巴微张,眼神从最初的惊愕变成了纯粹的震撼。几个背着吉他的白人街头艺人挤到人群前排,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剥离了所有华丽的编曲和制作,这声音本身的质地和情感浓度,竟比录音室版本更摧枯拉朽!
“break through the chains of dark——(冲破暗夜枷锁——)”
积蓄的力量在副歌顶点轰然爆发!陈楚猛地睁开眼,帽檐下的目光如寒星炸裂!他一步踏前,将麦克风稍稍拉远,胸腔中迸发出的高亢音浪带着撕裂长空的力量,却又奇异地保持着金属般的质感,毫无嘶哑!
“……meet me on the horizon!(我们地平线上见!)”
就在这冲破枷锁的呐喊响彻广场的瞬间——
“meet me on the horizon!”
一个微小的、带着颤抖的女声,从人群右侧突兀地响起!是那个亚裔女孩!她紧紧抓着同伴的胳膊,脸颊因为激动而涨红,用尽力气跟唱着副歌的最后一句!
仿佛一颗火星溅入了干燥的草原!
“meet me on the horizon!” 浑厚的男声加入!是那个抱着吉他的白人摇滚青年!他像被电流击中,忘情地吼了出来!
第二个!第三个!第五个!第十个!
“……meet me on the hoRIZoN!!!”
排山倒海的声浪在下一秒轰然成型!白领、游客、送外卖的小哥、牵着孩子的母亲、巡逻的警察……不同肤色、不同语言、不同阶层的人们,被这最简单也最直击灵魂的旋律和歌词点燃!起初是零星的跟唱,迅速汇聚成洪流!走调?没关系!发音不准?无所谓!那份冲破压抑、向往光明的力量感,在万人合唱中汇聚成席卷一切的飓风!
时代广场巨大的广告屏幕上,白人偶像的舞曲mV还在徒劳地闪烁。而地面之上,数万人自发汇聚的声浪,却以血肉之躯筑起了一座更高的、名为“人心”的舞台!陈楚站在风暴中心,成了引领洪流的灯塔。他高举手臂,如同指挥着天地间最庞大的交响乐团,每一次挥动,都激起更高昂的声浪!帽檐不知何时被掀开,汗湿的黑发贴在额角,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演式的煽情,只有一种近乎燃烧的专注和释放,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早已化作燎原之火!
“F**k! turn it off! Shut them down!(妈的!关掉!让他们闭嘴!)” 某座摩天大楼顶层的豪华办公室里,秃顶的白人高管对着电话咆哮,肥胖的脸颊因愤怒而扭曲。他面前的监控屏幕上,时代广场那万人合唱的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睛生疼。他亲眼看着陈楚的专辑在billboard实时榜单上,顶着“权重下调30%”的规则,硬生生从第二名再次逆袭,死死咬住了冠军的尾巴!这见鬼的清唱直播,正通过无数个手机镜头,病毒般蔓延全球!
“Sir… the signal… we can’t jam it! It’s… too many sources!(先生……信号……我们干扰不了!源头……太多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无措。
“废物!”高管狠狠砸下电话。他盯着屏幕上那个在人群中歌唱的身影,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的刀子。他抓起另一个加密电话,拨通一个号码,声音压低却狠戾:“启动‘清扫者’。目标:陈楚,亚洲巡回演唱会纽约站。我要他的舞台……彻底哑火!”
声浪的巅峰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后依旧在广场上空久久盘旋,如同不散的雷霆。汗水顺着陈楚的鬓角滑落,他微微喘息,胸膛起伏,但握着麦克风的手稳如磐石。数万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炽热得能点燃空气。
他缓缓举起麦克风,没有看任何镜头,目光扫过眼前一张张激动、震撼、泪痕未干的脸——白人、黑人、亚裔、拉丁裔……不同种族的面孔在音乐的光辉下模糊了界限。
“你们听到了吗?”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寂静下来的广场,清晰而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这不是我的声音。”
他顿了顿,手指向自己的心脏,然后缓缓划过眼前无边的人海。
“这是渴望被听见的声音。是渴望冲破藩篱、在阳光下自由呼吸的声音。”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穿透虚空,仿佛刺向那些躲在摩天大楼里的阴影,“有人想用高墙把它关起来?用规则把它按下去?”
人群中爆发出愤怒的附和声浪。
陈楚的嘴角,再次扬起那抹标志性的、冰冷而锋利的弧度。他猛地将麦克风举到唇边,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斩钉截铁,响彻云霄:
“你们封杀得了渠道——”
广场彻底死寂,只有他斩破夜空的宣告在回荡:
“——封杀不了人心!”
话音落下的瞬间,山崩海啸般的欢呼与掌声炸裂开来!声浪直冲云霄,连时代广场那些冰冷的霓虹巨幕都仿佛为之震颤!无数手机屏幕亮着,将这一刻同步传递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人群中,一个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的身影,飞快地在加密通讯设备上输入:“信号已确认。‘清扫者’计划启动。目标:纽约演唱会舞台核心设备。执行时间:72小时后。” 信息发送成功,他抬头,帽檐阴影下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冷笑,目光穿过狂欢的人群,死死锁在陈楚身上。
风暴中心的陈楚,似有所感。他结束清唱,微微颔首致意,转身走向人群之外。喧嚣的声浪包裹着他,如同簇拥着凯旋的君王。就在他即将隐入人群的刹那,他脚步微顿,侧过头,目光精准地投向那个鸭舌帽身影消失的方向,眼神冰冷如西伯利亚寒流。
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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