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晴的表情变得柔和：\"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就是为什么我选择了你，晚晚。你比我勇敢得多。\"
林晚突然注意到镜中的苏雨晴正在慢慢变淡：\"雨晴？你怎么了？\"
\"时间到了...\"苏雨晴的声音越来越轻，\"我的灵魂正在消散...没有'桥梁'，我无法继续存在...\"
\"不！等等！\"林晚疯狂地拍打着镜面，\"告诉我该怎么做！我不能再次失去你！\"
苏雨晴的身影已经几乎透明，她的声音细如蚊呐：\"记住...真正的永生...存在于被记住的爱中...\"
然后她完全消失了。镜子里只剩下林晚自己惊恐的脸。
\"雨晴！回来！\"林晚绝望地呼唤着，但房间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她转向书桌上的牌，发现\"影舞者\"牌现在完全变成了空白——牌面上的苏雨晴不见了，只剩下一片灰白。
林晚跪倒在地，无声地哭泣。她最好的朋友，真正地、彻底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连灵魂都没能留下。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恶魔般的陈老师...
愤怒如潮水般涌来。林晚抓起\"永生之咒\"牌，死死盯着牌面上陈老师的画像。这个禽兽害死了那么多人，甚至连死后都还在继续伤害别人...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林晚咬牙切齿地说，\"我会找到办法彻底终结这一切，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
她擦干眼泪，开始仔细研究十三张牌。如果牌上说需要\"自愿献祭\"，那么一定存在某种仪式可以完成这个献祭。苏雨晴提到过她是\"太虚弱\"而无法成为桥梁，那么理论上，一个完整的、健康的灵魂应该能够胜任...
林晚的心跳加速。她突然明白了自己必须做什么。
她翻出苏雨晴的笔记本，在最后一页找到了之前忽略的一行小字：\"当十三张牌重聚，满月之光将指引通往灵界的道路。自愿者需持'永生之咒'立于牌圈中央，诵念'以我之血，释汝之魂'...\"
\"就是这个...\"林晚喃喃道。
她看了看窗外。今晚仍是满月，她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但这一次，不会有苏雨晴在暗中帮助她了。
林晚将十三张牌小心地收好，放进书包。然后她从抽屉深处取出一把美工刀，看了看自己左手腕的静脉。
\"以我之血，释汝之魂...\"她轻声重复着咒语，感受着这句话的重量。
学校钟楼敲响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林晚站在化学实验室中央，十三张灵语牌围绕着她摆成一个完美的圆。月光透过天窗照进来，正好笼罩着整个牌圈。
她手持\"永生之咒\"牌，站在圆圈中央，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你在听，\"林晚对着空气说，\"所有被困在牌中的灵魂，包括你——创造这些牌的学姐。今晚，我要结束这个诅咒。\"
没有任何回应，但林晚感到周围的空气变得凝重起来。
\"牌上说需要一个自愿献祭的灵魂作为桥梁...我来做那个灵魂。\"林晚的声音很平静，\"但我有一个条件——释放苏雨晴。让她能够安息，而不是消散。\"
一阵冷风吹过实验室，牌圈边缘的一张牌轻轻颤动了一下。
林晚将美工刀抵在左手腕上：\"以我之血，释汝之魂。我，林晚，自愿成为桥梁，换取苏雨晴灵魂的安息。\"
她划了下去。
鲜血滴落在\"永生之咒\"牌上，立刻被吸收进去。牌面开始发光，然后是第二张、第三张...很快，整个牌圈都亮了起来，光芒越来越强，直到林晚不得不闭上眼睛。
她感到一阵强烈的拉扯感，仿佛灵魂正在被撕成两半。痛苦难以形容，但她咬紧牙关没有尖叫。
\"释放...苏雨晴...\"她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
光芒突然变成了血红色。林晚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体内被抽离——那是苏雨晴残存的灵魂碎片，三个月来一直依附在她身上。碎片在空气中盘旋了一会儿，然后化为无数光点，消散在月光中。
\"再见，雨晴...\"林晚微弱地笑了笑。
下一秒，更剧烈的疼痛袭来。林晚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吸入\"永生之咒\"牌中。她最后看到的是十三张牌同时飞向空中，形成一个旋转的圆环，每张牌都射出一道光线连接中央的\"永生之咒\"。
然后，黑暗降临。
......
林晚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灰蒙蒙的空间里。周围没有墙壁，没有天花板，只有无尽的灰色雾气。远处隐约可见十二个人影，其中一个特别熟悉——
\"雨晴？\"林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人影转过身，确实是苏雨晴，但看起来比镜中的她更加真实、完整。
\"晚晚？\"苏雨晴震惊地瞪大眼睛，\"你...你怎么在这里？你应该活着！\"
林晚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它们是半透明的：\"我选择了成为桥梁...这样你和其他灵魂才能安息。\"
苏雨晴冲过来想抱住她，但两人的身体互相穿过：\"不！你不应该这么做！现在你被困在这里了！\"
林晚摇摇头，微笑道：\"没关系。至少现在你完整了，而且...\"她看向其他渐渐走近的灵魂，\"所有人都自由了。\"
创造灵语牌的学姐走上前来。她看起来十七八岁，面容憔悴但眼神清澈：\"谢谢你，林晚。十年了...我们终于等到了一个真正愿意牺牲自己的人。\"
\"现在会怎样？\"林晚问道。
\"现在，我们将前往真正的安息之地。\"学姐说，\"而你...作为桥梁，将留在这里，帮助其他可能被牌困住的灵魂。\"
林晚点点头。她早已做好了永远留在这里的准备。
但学姐突然露出神秘的微笑：\"不过...桥梁也有被解放的一天。当牌的记忆中不再有痛苦，当最后一个记得诅咒的人死去...你将获得自由。\"
苏雨晴急切地问：\"那要多久？\"
\"也许十年，也许更久...\"学姐看向远处，\"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
其他灵魂陆续走上前来，向林晚道谢。最后一个是个小男孩，林晚认出他是三年前在学校游泳池溺亡的学生。
\"姐姐，\"小男孩怯生生地说，\"有人来看你了。\"
林晚转头，看到灰色雾气中浮现出一个新的身影——赵明。他脸色苍白，右手紧握着\"窥视之眼\"牌。
\"赵明？你怎么——\"
\"我找到了第十四张牌。\"赵明举起一张从未见过的纯黑牌，\"'遗忘之牌'...它能吸收所有关于灵语牌的记忆。林晚，我可以让你被所有人遗忘...这样你就能从桥梁的身份中解脱。\"
林晚震惊地看着他：\"但那样的话...雨晴和其他人...\"
\"将永远被遗忘。\"赵明点点头，\"包括他们的冤屈，陈老师的罪行...一切都会被抹去。你确定要这样吗？\"
林晚看向苏雨晴。好友的眼中满是矛盾——她希望林晚自由，但也不愿自己和别人的苦难就这样被遗忘。
\"不。\"林晚坚定地说，\"有些记忆必须被保留，即使痛苦。我选择留下。\"
赵明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收起黑牌，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张牌——\"影舞者\"。
\"那就收下这个。\"他将牌递给林晚，\"作为桥梁，你需要一个锚点。这张牌里有苏雨晴的一部分...她可以陪伴你，直到你自由的那天。\"
林晚接过牌，感到一股暖流涌入身体。她再次看向苏雨晴，发现好友的身影正在变淡。
\"时间到了。\"学姐说，\"我们必须走了。\"
苏雨晴最后向林晚伸出手，尽管无法触碰：\"谢谢你，晚晚。我会等你...无论要多久。\"
\"再见，雨晴。\"林晚微笑着说。
一道强光闪过，十二个灵魂同时消失。灰色空间里只剩下林晚和赵明。
\"你该回去了。\"林晚对他说，\"告诉所有人...真相。\"
赵明点点头，身影也开始变淡:\"我会定期来看你的...带着新的故事。\"
然后，林晚彻底独自一人了。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影舞者\"牌，牌面慢慢浮现出苏雨晴微笑的脸。
\"不完全是独自一人。\"林晚轻声说。
她盘腿坐下，开始漫长而宁静的等待。
在某个地方，灵语牌正等待着下一个发现它们的人...而林晚将成为那些迷失灵魂的指引者......
直到最后一个记忆消逝的那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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