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梅香主动地往方大苗身边凑了凑，“梅香，都快两年了，你想吗？”方大苗的声音带着点哑。
方梅香没应声，只是把身体贴的更近了。
方大苗心中的火也燃起，“过年在家好好陪你。”双手已经脱去了方梅香的衣服和裤子。
方大苗家的房子本来就老，这两年没人住，都是老鼠在住。
虽然打扫过，鼻尖还是绕着股霉味。屋顶的瓦片该是漏了，进来的风使得屋里更冷了。墙根不时传来老鼠“窸窣”跑过的声响，床尾的木箱裂着缝，露出里面的旧衣裳。
方梅香对这些不以为然，只要有方大苗在旁边。方大苗回到家了，也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
“大城市的房子跟我们这不一样，屋里不用摆尿桶，墙根下安个白瓷的玩意儿，大小便完了，一按开关，水‘哗啦啦’一冲就全没了，又干净又省事。”方大苗手掌覆在方梅香的背上，说着像是已经躺在这样的房间里了。
方梅香饶有兴趣地听着，从方大苗口中说出来的她都爱听。
“外面赚钱的机会多，等以后我发财了，我们也盖个这样的房子，不用倒尿桶，一按开关，大小便都冲走。有这样的房子，冬强这小子，赖在家里哪里都不想去。”
第二天一早，吃过热腾腾的早饭，方大苗推出二八大杠自行车，方冬强蹦蹦跳跳地凑过来，不等方大苗开口，就麻利地爬上来横梁，小手紧紧抓住车把。
方大苗坐上去之后，一只脚撑着地面固定着自行车，方梅香妈把方梅香扶上后座。
“梅香，你坐后面把大苗的衣服拉好了，冬强，到镇上别乱跑，和爸爸一起看好妈。”方梅香妈在一边不放心地嘱咐。
“知道了。”方冬强交叉晃着两只悬空的脚。
“坐在上面安稳点，脚要放好，上次小亮脚夹了，你也看到了。”方梅香妈双手把方冬强的脚拿住不让他晃。
“哦！”方冬强马上挺了挺后背，脚乖乖放好，不敢再动。
“大苗，过年边街上人多，看好他们俩，路上要提醒冬强，脚不要晃到前面来，被夹了可不得了。”最后，还是要交待一下方大苗。
“好嘞！我等下去下梅丽那里，她女儿我都还没见过，得给她个红包。”
“好好好，是要给，梅丽平时每趟来都少不了给冬强带东西。”方梅娘妈听到眼睛一亮，夸道，“大苗你这想的真是周到。”
“嘿嘿，梅丽梅好怎么对冬强的，我都记着呢。”
方大苗坐稳后左脚踩住脚蹬，右脚往地面狠狠一撑，车身顿时往前滑出半米，他顺势收起右腿，双脚交替踩着脚蹬，车链“咔嗒”轻响，车轮便稳稳地碾着路面往前滚去。
风刮过光秃秃的树枝，落几片干叶在路中央。偶尔遇着同去赶集的村民，老远笑着打招呼，“大苗，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去镇上赶集买点过年货！”方大苗瞪着自行车愉快地大声回答。
“冬强，你爸赚钱了，到街上多买点。”
方冬强握着车把的小手去按了一下车铃表示自己的开心，曾经他想过这个情景，爸爸骑车，自己坐前面，妈坐后面，现在他已忘了自己曾经的想象，满是去赶集的兴奋。
方梅香攥着方大苗衣摆的手紧了紧，又悄悄松开些，眼睛好奇地转着，看路边挂霜的枯草，看天上亮起来的日头，连风吹过耳边的凉，都让她觉得新鲜。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整个人坐得比平时精神，像揣着点说不出的欢喜。
自行车碾过结霜的路面，发出“咯吱”的轻响。方大苗蹬得稳，横梁上的方冬强叽叽喳喳地扯东扯西地说，方大苗瞥瞥横梁上晃着的小脑袋乐呵地回应着。
到了镇上，集市早热闹起来了，红春联摊前围满挑拣的人，摊主挥着毛笔现写，糖炒栗子的焦香混着炸油果的脆响飘满街，孩子攥着大人的手往零食摊挤。偶尔有自行车铃“叮铃”响过，车后座载着满筐的年货，连风里都裹着热闹的盼头。
日头慢慢升高，方大苗的自行车筐里已装满了零食与年货，车把上挂着冻鱼。
“二姨那里去不去？”方大苗问。
“去去去！”方冬强蹦跳着。
“我们去梅丽那里。”方大苗转身对方梅香说，方梅香笑着点点头。
“称多少呢？过年了多买点，客人来也好招待。”方梅丽在店里忙活着。
“二姨！”冬强进门就喊。
方梅丽一抬头先看到了方大苗和方梅香，“呀！回来啦！”
“嗯，昨天回来的，来买点年货。”
方梅丽看了一眼方大苗手上提的年货，“好，我这里先忙了。”
袁新康在一边喊，“哥，回来了？”
方大苗走过去，“新康，这店里的东西跟供销社一样啊，什么都有。”
“好卖的东西都拿过来一点，顾客来了要什么都能买得到。这东西是越卖越多了。哥，你在外面找到什么生意了？”
方大苗看看他们俩，“外面生意是多，有些生意我一个人没个搭档不好做。今年还是去工地了。”
“对，一个人在外面还是打工挣点稳定工资好，生意进货压货也没那么好做的。”方梅丽在一边搭腔道。
“梅丽，女儿呢？”方大苗问。
“在后面她奶奶带着。”
“我都在外面没见过，来看看她。”
“新康，去叫一下。”方梅丽一边往货柜里拿东西一边说。
袁新康妈抱着婷婷出来，裹在暗红色小棉袄里的袁婷婷，头发软软地贴在头皮上，留着齐耳短发，额前碎发用红绳系了个小小的蝴蝶结。
方大苗从口袋中掏出两张10元，递给袁婷婷，“哎哟，大苗，你这么客气啊？”袁新康妈喊着方梅丽，“梅丽，你看大苗过来这么客气的。”
“哥，你在外面挣钱也辛苦，不用了。”袁新康过来把钱还给方大苗。
“是呀，留着给冬强用，我们有。”方梅丽也走过来。
“你们有是你们有，这是我给婷婷的，拿着。”
“好，那我们拿一张。”方梅丽拿过钱还了一张还给方大苗，“我们已经拿了。”
“都拿着，你对冬强这么好，我都没给过婷婷东西。”
方梅丽听到这话，看看方冬强，自己的付出得到认可就是最大的回报，“已经拿了，这个你拿回去，心意到了。”
“好的好的，拿了，婷婷，谢谢大姨夫，大苗，你们午饭在这里吃。”袁新康妈说。
“不了，我们等下就回去。”
“二姨，叫妹妹下来我抱抱她，去外婆家她都要我抱的。”
方梅丽把女儿抱过来放在地上，“妹妹现在会走路了。”
方冬强向后退了几步，拍拍手，张开两边胳膊，“来，妹妹，到哥哥这里来。”
袁婷婷蹒跚着走向方冬强扑到她怀里，方冬强摸她头上的蝴蝶结，“嘻嘻嘻，真好看！”
“拿几根蜡烛。”有顾客在喊。
“梅丽，你去拿，我来看着。”方大苗蹲下来看着袁婷婷，方梅香看她蹲下来，也蹲在旁边。
方梅香看看袁婷婷头上的蝴蝶结，手动了一下又不敢去摸。
袁新康妈给顾客打了酱油，过来抱袁婷婷。“大苗，你们到后面来，来家里坐一下。”
“不了，不了，我们回去了。”
方梅丽装了些零食，“冬强，来看看喜欢哪个文具盒？”
方冬强马上跑过去，“我在家里会写字了。”
“嗯，二姨给你铅笔橡皮擦也放进去，跟着小阿姨认真学啊。本子也拿一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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