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压之墙。
一个在猎人公会技能商店里标价500贡献点，常年无人问津的F级通用技能。
它的作用，仅仅是在面前形成一道微不足道的空气壁，勉强能挡住迎面泼来的一盆水。
然而此刻，在苏阳的手中，这道看不见的墙，却成了林凡深渊之力的天堑！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贵宾席上，那些见多识广的学院高层、财阀大佬们，一个个身体前倾，眼珠子瞪得像是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那是什么？空间壁垒？不对，没有空间波动的痕迹！”
“是斥力场！S级的异能天赋？可他的档案上……”
“见鬼了！我完全无法理解！那片黑暗的能量级数，至少达到了c级巅峰，他是怎么推回去的？”
无人能懂。
无人能解释。
这种感觉，就像是看着一个三岁小孩，单手推回了一辆全速行驶的重型卡车。
荒谬，离奇，颠覆认知！
夏凝霜琉璃般的眸子里，第一次被浓浓的困惑与震撼所填满。
她那S级的天赋大脑在疯狂运转，试图解析苏阳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微表情。
但结果，只有一片空白。
他明明没有动用任何像样的能量，只是那么轻描淡写地一推。
那份从容，那份写意，仿佛不是在进行一场生死对决，而是在拂去衣角的灰尘。
这个男人……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他就像一个永远挖不尽的宝藏，又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让她忍不住想要去探究，去沉沦。
“胖子……你……你看到了吗？”王浩身边的同学，结结巴巴地问道。
王浩张着嘴，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半晌，才憋出一句发自肺腑的感叹：
“我他妈……我看到了神仙。”
……
赛场中心。
“F级……气压之墙？”
林凡咀嚼着这个让他感到无比屈辱的名字，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倾尽家产，买了一身顶级神装，准备去新手村屠神的满级玩家。
结果，却被一个穿着白板装的新手村村长，用一记平A给格挡了。
伤害不高，但侮辱性……突破天际！
“我不信！！”
林凡状若疯魔，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
他彻底放弃了对能量的精细操控，将体内所有吞噬来的、驳杂而狂暴的能量，一股脑地压缩到了胸前！
“既然你喜欢玩这些小把戏，那我就用绝对的力量，把你连同你的把戏，一起碾成齑粉！！”
嗡——
一团漆黑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能量球，在他胸前迅速凝聚。
那能量球的周围，空间都在微微扭曲，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恐怖的威压，如海啸般席卷全场！
“不好！快开启最高级别防护罩！”裁判长脸色剧变，发出了凄厉的吼声。
这一击的威力，已经远远超出了“学院大比”的范畴！
其能量凝聚度，甚至已经触摸到了“王座”之下，A级巅峰的门槛！
这一击，足以将整个比赛场馆，连同小半个学院区，从地图上抹去！
“疯子！林凡这个疯子！”
“他想干什么？同归于尽吗？”
观众席上，所有人都被这股灭世般的气息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想要逃离。
但那股恐怖的威压，却像无数只大手，死死地将他们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夏凝霜俏脸煞白，体内的寒冰之力已经催动到了极致，随时准备出手。
哪怕是违反规则，被学院除名，她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苏阳被这一击吞噬！
然而，就在那毁灭性的黑色光柱即将喷薄而出的瞬间。
苏阳，动了。
他没有后退，甚至没有去看那颗足以毁天灭地的能量球。
他的目光，平静地锁定着能量球后方，那张因疯狂而扭曲的脸。
‘收集到的所有能量，毫无保留地释放？’
苏阳嘴角微微上扬，在心底发出一声轻笑。
‘就像一个把所有家当都押上赌桌的赌徒。’
‘你以为这是你的“王炸”？’
‘不，这是你最大的破绽。’
‘能量守恒，你懂吗？你释放出多强的力量，你的身体，就要承受多大的反作用力。”
“平时你可以用吞噬天赋去转化吸收这股反作用力，但现在……你所有的天赋之力，都用来构筑这发能量炮了。’
‘此刻的你，在物理层面上，就是一个最脆弱的空壳子。’
苏阳轻轻吸了一口气。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
也没有华丽炫目的特效。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右脚向后踏出半步，身体微微下沉，右手握拳，收于腰间。
一个标准的，教科书般的……冲拳起手式。
“他在干什么？！”
“用拳头？他想用拳头去对抗那样的能量炮？！”
“这是放弃抵抗，选择一个比较有尊严的死法吗？”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觉得苏阳一定是疯了。
只有苏阳自己知道，在他那看似平平无奇的身体内部，正在发生着何等恐怖的变化！
【冲锋】！
【冲锋】！
【冲锋】！
d级技能【冲锋】，在一瞬间被他无延迟、无消耗地释放了十次、百次、上千次！
每一次【冲锋】产生的动能，都没有让他整个人冲出去，而是被他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控制力，尽数叠加、压缩、灌注到了他右拳的每一个细胞之中！
同时！
【硬化】！
【硬化】！
【硬化】！
F级技能【硬化】，同样被他释放了上万次！
每一次【硬化】带来的物质密度提升，都被他完美地叠加在了一起，让他的拳头，在微观层面上，质量已经超越了宇宙中已知最坚硬的物质！
无限的动能，乘以无限的质量。
E=mc2？
不，在苏阳这里，公式应该被改写。
一拳，等于宇宙大爆炸。
“死吧！！！”
林凡眼中闪烁着最后的疯狂，那道凝聚了他一切的深渊能量炮，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黑色长虹，悍然射出！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
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黑光，吞噬向那个渺小的人影。
而苏阳，只是在黑光即将临体的前一刹那，缓缓地、清晰地，将收于腰间的右拳，向前递出。
这一拳，很慢。
慢到每个人都能看清他拳头上每一根指骨的轮廓。
这一拳，很轻。
轻到没有带起一丝一毫的风声。
然后。
拳头，与那道毁灭天地的黑色光柱，触碰到了一起。
没有预想中的惊天爆炸。
没有山崩地裂的巨响。
那道足以摧毁一切的深渊能量炮，在碰到苏阳拳尖的那一瞬间，就像一个被针尖轻轻戳破的肥皂泡。
“啵。”
一声轻响。
黑色光柱，从头到尾，寸寸消弭，溃散成了漫天的光点，仿佛从未存在过。
纯粹的物理，破除一切能量！
一拳，破万法！
而苏阳的拳头，速度不减，余势不衰，穿过那片消散的光雨，后发先至。
在林凡那双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的茫然眼眸中。
重重地，印在了他的脸上。
砰。
一声沉闷如擂鼓的巨响。
林凡的身体，像一个被全垒打的棒球，以超越了音速的可怕速度，倒飞了出去！
轰！！！
他狠狠撞碎了赛场边缘的防护罩，又撞穿了后方的合金墙壁，最后整个人深深地嵌进了学院的钟楼里，生死不知。
全场，鸦雀无声。
只剩下苏阳缓缓收回拳头，轻轻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都说了，华而不实。”
他轻声自语。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过后，是山呼海啸般的沸腾！
“赢了……赢了！苏阳赢了！！！”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一拳！就一拳啊！！”
“这他妈才是真正的暴力美学！！”
王浩激动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抱着身边不认识的同学，又哭又笑。
夏凝霜则静静地坐在原地，心脏却在疯狂地跳动。
她看着场中那个孑然而立的背影，那只看似普通的拳头，此刻在她眼中，却比世间任何神兵利器，都要耀眼。
然而，就在裁判即将宣布比赛结果的瞬间。
“呵呵……”
“呵呵呵呵……”
一阵低沉而诡异的笑声，从远处被撞毁的钟楼废墟中传了出来。
那笑声充满了癫狂与快意。
林凡的身影，摇摇晃晃地从废墟中站起，他半边脸已经血肉模糊，身体多处骨折，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张开双臂，仰天狂笑。
“苏阳……你赢了比赛……”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清晰地传遍全场。
“但是……”
“游戏，才刚刚开始！”
林凡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献祭”的狂热光芒。
他猛地一跺脚，一道道诡异的血色纹路，以赛场为中心，瞬间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顷刻间覆盖了整座城市！
“以我圣子之血为引！”
“恭迎神教降临！”
“全城血祭……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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