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疏勒的城墙被一层薄雾笼罩。风从山口吹来，带着清晨的寒意。律法广场上，盟誓碑静静立在薄雾中，碑面上的手印若隐若现。昨夜的血迹已被清洗干净，但空气中仍残留着一丝铁锈的味道。
沈砚秋、罗衣、秦十三与疏勒守将阿克尔站在广场边的阴影里。他们的面前，摆着几样从刺客身上搜出的东西：一枚纹路似蛇盘沙的玉佩、一卷用特殊墨水书写的密信、几枚刻有奇怪符号的小木牌。
“真相，”阿克尔道，“往往藏在碎片里。”
“碎片，”沈砚秋道，“需要光才能拼起来。”
一、碎片的光
沈砚秋从行囊中取出一只小木匣，里面是几样他称为“识真器”的简单工具：一盏可调灯芯的小灯、几块不同角度的铜镜、一小瓶清水、一支细毛刷、一包白色粉末。
“这是‘显影粉’。”他解释道，“用清水湿润密信，再用显影粉轻刷，特殊墨水写下的字就会显现。”
他当场演示：将密信铺在石板上，用清水轻轻湿润，再用细毛刷蘸显影粉轻刷。片刻后，几行细小的字渐渐浮现：“北线三日，黑风，鱼目。”
“黑风，”罗衣皱眉，“可能是指黑风口。”
“鱼目，”秦十三道，“可能是暗号。”
沈砚秋点头，又用铜镜反射小灯的光，照在玉佩背面。玉佩背面刻有极细的纹路，在反射光下显现出一个微小的符号——一条盘成圈的蛇。
“影沙盟。”阿克尔沉声道。
二、金手指：符号谱与关系网
沈砚秋进一步展示他的“金手指”——一张“符号谱”和一张“关系网”。
“符号谱是我们之前收集的影沙盟常用符号。”他道，“每一个符号对应一个可能的含义或地点。‘鱼目’在符号谱中对应‘虞家井’，是城北的一口老井。”
他又指着“关系网”：“这是我们根据之前的线索绘制的关系网，包括可疑人物、地点、事件。每一条线代表一种可能的联系。我们要做的，是找到最强的那条线。”
他将玉佩、密信、小木牌上的符号一一对应到符号谱上，然后在关系网中用红笔连接：刺客——黑风口——虞家井——影沙盟。
“这是一条可能的线。”他道，“但我们需要更多的碎片。”
三、风中的井
城北的虞家井位于一片废弃的果园里。果园里，杏树已枯，枝条在风中摇摆，像瘦骨嶙峋的手指。井口被一块石板半掩，石板上有新鲜的划痕。
罗衣蹲下，用细毛刷清理石板上的灰尘。灰尘下，几枚模糊的脚印显现出来。脚印的方向指向井边，又从井边消失。
“他们可能在这里接头。”她道。
沈砚秋用小灯照向井内，井壁上有几处新的擦痕。他将一面小铜镜放入井中，调整角度，反射出井壁另一侧的一个小洞穴。
“那里，”他道，“可能藏着东西。”
秦十三系上绳子，下到井中。片刻后，他从洞穴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木盒内有几枚小木牌、一卷更详细的密信、一张标有记号的地图。
密信上写着：“七日夜，渠头，换骨。”地图上，渠头的位置被圈了一个红圈，旁边标有一个蛇形符号。
“换骨，”阿克尔道，“可能是指替换人员。”
“七日夜，”罗衣道，“就是今晚。”
四、暗线的手
回到律法广场，沈砚秋将新发现的碎片一一拼入关系网：虞家井——渠头——七日夜——换骨。关系网中，一条红线越来越粗，指向一个之前被忽略的名字——虞三，城北的一名井户，同时也是城门税吏的远房亲戚。
“内奸。”阿克尔道。
“可能只是一枚棋子。”沈砚秋道，“但他能帮我们找到更大的手。”
他们决定设局：由秦十三带领一队人埋伏在渠头附近，罗衣和几名斥候在虞家井附近监视，沈砚秋和阿克尔则在律法广场等待消息。
“记住，”沈砚秋道，“我们要的是证据，不是血。”
五、夜与换骨
夜色降临，风从渠头吹来，带着水的湿气。渠头是几条水渠的交汇处，水面上漂浮着几盏渔灯，灯光在水中摇晃，像不安的眼睛。
三更时分，一个黑影从暗处走出，向渠边的一棵老柳树走去。他手中拿着一枚小木牌，木牌上刻着蛇形符号。秦十三等人屏住呼吸，等待第二个人出现。
然而，等来的不是人，而是一阵轻微的“滴答”声——从老柳树的树洞中传出。秦十三上前，用刀小心撬开树洞，里面是一只小木盒。木盒内有一封信和一枚新的玉佩。
信上只有一句话：“骨已换，路已清。”
“他们已经动手了。”罗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虞家井那边，有人取走了什么。”
沈砚秋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路已清，意味着他们认为障碍已除。”
六、碎片的意义
回到广场，沈砚秋将新的碎片拼入关系网。关系网中，一条线从虞家井延伸到渠头，再从渠头延伸到城门税吏，最后指向一个空白——影沙盟的本地头目。
“我们还缺最后一块。”他道。
“是什么？”阿克尔问。
“动机。”沈砚秋道，“他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换骨？为什么选择渠头？为什么是虞家井？”
罗衣突然道：“也许，他们的动机是‘路’。”
“路？”秦十三不解。
“是的。”罗衣道，“我们最近做了很多事来让路更安全、更公平。这对某些人来说，是威胁。”
沈砚秋点头：“影沙盟的利益在于混乱。秩序对他们不利。所以，他们要换骨，清除我们安插在路中的钉子。”
七、尾声与路
天快亮时，风停了。律法广场上的长明灯一盏盏熄灭，只剩下一盏还亮着，灯光照在盟誓碑上，碑面上的手印清晰可见。
“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碎片。”阿克尔道，“接下来，该行动了。”
“行动。”沈砚秋道，“但不是今晚。我们要让他们以为，我们还在找碎片。”
他将关系网卷起，放入木匣。罗衣望着盟誓碑，轻声道：“真相，真的能让人安心吗？”
“不一定。”沈砚秋道，“但它能让人走得更直。”
然而，在广场外的阴影里，一个黑影正望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他的腰间，挂着一枚纹路似蛇盘沙的玉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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