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叶凡特意沐浴更衣。
连呼吸都刻意放轻，让心神沉到最稳 —— 手里攥着那枚圣子令，一步一步往青云宗最核心的禁地走。
悟道崖。
守崖的弟子查了三遍圣子令，又验了他的气息，才缓缓开启禁制。
一层，两层，三层…… 每过一道禁制，空气中的道韵就浓一分。
直到最后一道光纹散去，他终于又看见了那东西 ——
青云碑。
跟上次激战中匆匆扫过的不一样，这次他能好好看。
石碑立在崖边，不知是啥材质，摸上去像万年寒玉，却又透着股温意。碑身上刻满了符文，乍看乱糟糟的，可盯着看两秒，又觉得那些线条像活的，在绕着某种规律转。
更奇的是气息。
不是宗门里常见的清灵气，是那种…… 像天地刚分开时的混沌感，又苍又浩，压得人下意识想低头。
刚靠近三步，叶凡就觉出不对了。
体内的混沌灵罡竟自己活络起来，转得比平时快了三成；识海里的混沌衍化鼎更过分，轻轻 “嗡” 了一声，像见着老朋友似的，透着股雀跃。
“圣子。”
一个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叶凡回头，是青松真人。
老真人的伤看着全好了，脸色红润，可眼神比平时严肃十倍。
“青云碑是祖师爷留下的，里面藏着无上大道。”
“但机缘这东西，强求不来。”
“等会儿把神识沉进去，能悟多少，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青松真人顿了顿，语气又重了些：“记住，别贪多。要是觉得心神发紧，或者脑子发懵，立刻退出来 —— 命比感悟重要。”
叶凡赶紧躬身行礼，腰弯得很实。
“弟子明白，谢师祖提醒。”
碑前早就摆好了一个蒲团，用的是千年云丝草编的，坐上去浑身都松快。
叶凡盘腿坐下，先深吸了口气，把脑子里的杂想全赶出去。
等身子里的气息全顺了，才慢慢分出一缕神识 —— 很轻，像怕碰碎东西似的，往青云碑探过去。
就碰了一下。
叶凡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是怕，是那种灵魂被狠狠撞了一下的震颤！
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
没有悟道崖，没有青云碑，也没有青松真人。
只有一片望不到边的混沌虚空，黑的白的气在转，地水火风裹在里面，一会儿凝成山，一会儿变成河，一会儿又散成烟 —— 像在演万物生灭。
更吓人的是虚空中的影子。
一道又一道，都看不清脸，可每道影子都透着股 “伟岸”，像站在天地顶端似的。
是青云宗历代祖师的意念烙印！
没有谁开口说话，也没有谁传功法招式。
可叶凡就是懂了。
有祖师的意念像山间青云，飘来飘去没个定形，可每一缕飘动里都藏着 “变” 的道理 —— 风一吹就散，雨一淋就聚，却永远断不了根。
有祖师的意念像崖底磐石，一动不动，可石纹里全是 “稳” 的门道 —— 雷劈不裂，水淹不透，任你天地怎么变，我自守着根基。
还有祖师的意念像出鞘的剑，刚一靠近就觉得锋芒扎眼，那是 “攻” 的极致 —— 不用耍花架子，一道气就能破万法。
万千种感悟，像决了堤的洪水，往叶凡心神里冲。
他没敢乱抓。
知道这些东西太珍贵，要是硬去抢某一道传承，说不定会撑爆神识。
他就守着灵台那一点清明，像海绵吸水似的，慢慢接。
这些感悟太透了，直指大道本源。
跟他练的《万化吞天诀》对得上，跟混沌衍化鼎的特性也合得来。
之前卡在《万化吞天诀》里的 “化灵入鼎” 关窍，此刻像被人捅破了窗户纸似的，一下子亮堂了；连混沌衍化鼎平时怎么催都不怎么动的状态，此刻也跟着转得更活泛。
他没去算过了多久。
直到神识像被抽干了力气似的，一阵阵发虚，眼皮都开始沉，才猛地回过神 —— 到极限了。
不敢耽搁，他赶紧把神识往回撤。
“呼 ——”
叶凡猛地睁开眼，眸子里好像有混沌气在转，又像有星星在亮，就那么一闪，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他抬手摸了摸额头，全是薄汗，可心里头亮得很。
这次没拿到具体的功法，也没待多久，可他清楚地感觉到 —— 道心比以前通透多了，连《万化吞天诀》往后该怎么走，都看得更清楚了。
叶凡站起身，对着青云碑恭恭敬敬磕了个头。
“多谢祖师赐法。”
声音不高，却很真。
他抬头看着那座石碑，指尖还残留着刚才的道韵触感。
心里头的期待像冒芽似的，一个劲儿往上长。
这才只是开始啊。
青云碑里藏的，恐怕不只是历代祖师的道 —— 还有更大的秘密等着他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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