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们连滚带爬逃回山上的窝点时,那副鼻青脸肿、断手断脚的凄惨模样,着实把留守的喽啰和匪首赵霸天吓了一跳。
“老大!不好了!点子扎手!那、那家的男人,是个硬茬子!”一个胳膊被卸掉的喽啰哭嚎着汇报,“他就拿了根烧火棍!刷刷几下,兄弟们就全躺了!刀疤哥现在还晕着呢!”
赵霸天是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壮汉,一听这话,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一巴掌拍在破木桌上,震得桌上的粗陶碗乱跳:“放你娘的屁!烧火棍?你们五六个人,被一个拿烧火棍的给收拾了?老子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真的啊老大!那男人邪门得很!眼神跟刀子似的,看一眼都觉得浑身发冷!动作快得根本看不清!”另一个瘸着腿的连忙补充,脸上还带着心有余悸的恐惧。
赵霸天脸色阴沉下来,他能在南州这地界拉起一伙人占山为王,靠的不是傻大胆。他琢磨着,那对京城来的男女,恐怕真不是普通的落难夫妻。男人身手如此恐怖,难不成是……退下来的军中高手?或者,是犯了事逃到此地的江洋大盗?
【妈的,踢到铁板了?】赵霸天心里有点打鼓。但就这么算了,他这匪首的面子往哪搁?而且,那女人据说确实有几分姿色……
“一群废物!”赵霸天骂骂咧咧,“都给老子滚下去养伤!等老子摸清了底细,再找他们算账!”
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先派人去打听打听那两人的具体来历。
然而,赵霸天想消停,有人却不想。
第二天,那个被萧景玄一脚踹晕的刀疤脸发起了高烧,伤口也红肿溃烂起来,哼哼唧唧,眼看就要不行了。山寨里缺医少药,平时受了伤基本都是硬扛,扛过去就活,扛不过去就死。
一个小喽啰看着刀疤脸的惨状,想起昨天那家女人似乎懂点医术(他们之前勒索时,听附近村民提过一嘴“神医娘子”),便大着胆子对赵霸天说:“老大,要不……去求求那家娘子?她好像会治病……”
“放屁!”赵霸天怒道,“老子刚去砸了场子,转头就去求人治病?老子还要不要在这南州混了!”
“可是老大,刀疤哥他……”
赵霸天看着气息奄奄的刀疤脸,脸色变幻不定。刀疤是他手下最能打的一个,真要这么折了,也是损失。
就在这时,山下盯梢的喽啰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老、老大!那家……那家娘子带着丫鬟,往咱们这边来了!”
“什么?!”赵霸天和众匪都愣住了。她来干什么?难道是要来报仇?
赵霸天立刻抄起家伙,带着一群还能动弹的喽啰,如临大敌地堵在了山寨简陋的寨门口。
远远地,果然看见苏晚晚带着翠儿,挎着个小篮子,步履轻快地沿着山道走来。她今天穿了件半旧的藕荷色棉裙,外面罩着厚厚的斗篷,小脸被寒风吹得微红,眼神却清澈明亮,看不出丝毫惧意,反而像是……来串门的?
众匪:“???”
这画风不对啊!
苏晚晚走到寨门前,看着眼前这群手持棍棒、神色紧张、如同惊弓之鸟的山匪,心里觉得有点好笑。她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和善(其实在匪徒看来有点高深莫测)的笑容:
“各位好汉,听说你们这儿有人受伤了?发着高烧?我略懂些医术,过来看看。”
赵霸天和他手下全都傻眼了。
【来看病?她真是来看病的?!】赵霸天脑子有点转不过弯。【这女人是不是有病?我们昨天才去抢她家,她今天就来给我们的人看病?】
他警惕地盯着苏晚晚,又看看她身后,确定没有那个恐怖男人的身影,才粗声粗气地问:“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苏晚晚眨眨眼,“医者父母心嘛。再说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那位兄弟要是死了,这仇不就结大了?多不划算。”
她说着,自顾自地往前走,山匪们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态度搞得有点懵,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路。
苏晚晚顺利地走进了山寨。这地方比她想象的还要破败,几间歪歪扭扭的茅草屋,空地上堆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臭和霉味混合的难闻气味。
她很快找到了躺在草堆上、奄奄一息的刀疤脸。检查了一下伤势和情况,她心里有数了。伤口感染,引发高烧,再不处理真得交代在这儿。
她从篮子里拿出准备好的草药(有些是她之前采的,有些是跟村民换的),又让翠儿去打来清水。
“按住他,可能会有点疼。”苏晚晚对旁边两个目瞪口呆的喽啰吩咐道。
那两个喽啰下意识地照做了。
苏晚晚手法利落地清理伤口,挤出脓血,敷上捣碎的草药。整个过程,刀疤脸因为疼痛而挣扎嘶吼,苏晚晚却眉头都没皱一下,动作稳得不像话。
赵霸天在一旁看着,眼神复杂。这女人,胆子不是一般的大,而且……好像真有两下子?
处理完伤口,苏晚晚又拿出几包配好的退烧消炎的草药,递给赵霸天:“喏,这些,三碗水煎成一碗,一天三次,给他灌下去。能不能活,看他的造化。”
赵霸天愣愣地接过草药,看着苏晚晚那副“赶紧给钱(虽然没明说)”的表情,下意识地就往怀里摸……摸了个空。他们穷得叮当响,哪有钱?
苏晚晚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行了,知道你们穷,这次算义诊。”她收拾好篮子,准备离开,走到寨门口,又回头看了赵霸天一眼,语气随意却带着某种力量:
“我说赵老大,带着兄弟们拦路抢劫,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风险大,收益低,还损阴德。有这力气,开几亩荒地,或者去城里找个正经活计,不比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强?”
说完,她也不等赵霸天回答,带着翠儿,步履轻快地下山去了。
留下赵霸天和一众山匪,在原地风中凌乱。
看着苏晚晚主仆二人远去的背影,又看看手里那几包散发着草香的药材,以及草堆上呼吸似乎平稳了些的刀疤脸,赵霸天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路数?】他彻底看不透了。
打,打不过人家男人。
抢,好像也不占理(主要是怕再被打)。
现在,还欠了人家一个救命的人情……
赵霸天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山匪,当得有点憋屈。而那个看似柔弱的宸王妃,明明身处劣势,却总有种……“虎落平阳威犹在”的从容和底气,让人不敢小觑。
山寨里,一股微妙的气氛,开始悄然蔓延。有些底层的喽啰,看着苏晚晚离开的方向,眼神里不再是纯粹的贪婪和凶戾,多了些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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