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紧跟在曹阳身后，双眼死死盯着前方。守护曹阳是他的职责，绝不容许任何闪失。
曹阳又向前爬行三米，前方即将到达裂缝尽头。
他回头道：“阿宁，跟紧……”
话音未落，曹阳瞳孔骤然收缩——在阿宁身后，他们刚才爬进来的方向，几个白影正悄无声息地尾随而至。
这些鬼魅身着雪白长衣，双手惨白如纸，漆黑的指甲深深抠进石缝。披散的长发拖曳在地，完全遮住了面容。
曹阳面不改色道：“阿宁，快过来！”
他右手蓄势待发，左手掌心鬼篆金光流转，径直朝阿宁方向拍去。
阿宁立即意识到身后有异，猛一回头，正好与一个鬼魅迎面相对。
那鬼魅散开的长发下，露出一张惨白的脸——眼珠凸出，一片惨白，黑色的大口中喷出一股黑气。
……
阿宁这个九星熔炼僵尸，也不禁失声惊呼。还从未有任何妖魔鬼怪能如此悄无声息地靠近他。
这些鬼魅行动无声无息，就连喷出的黑气都没有丝毫声响。
阿宁挥动手中的武器斩向鬼魅，却从它脖颈间穿透而过。此时曹阳手中的鬼篆泛起金光，三只鬼魅慌忙掩面逃窜，还未退出裂缝就被金光完全笼罩。
摄魂手作为鬼道精髓，能摄取魂魄化为己用。转眼间三只鬼魅已被曹阳尽数吸收，未留丝毫痕迹。洞穴深处传来阵阵惨叫，原来这些鬼魅竟懂得分头夹击。但在摄魂手与鬼篆光芒的威慑下，它们惊恐逃窜。
阿宁松了口气：\"这些鬼物竟能悄无声息。\"曹阳解释道：\"它们经畲族古巫术炼化，已非寻常鬼魅，自然不会散发阴气。\"寻常鬼魂靠近活人时都会带着阴风煞气，而这些经过炼化的鬼魅则完全不同。
看来建文帝逃亡至此曾与畲族有所交集，否则死后也不会有人收殓。但显然这位皇帝为确保消息不泄，将帮助过他的畲族先民全都灭口。
阿宁道：\"里面恐怕还有不少这样的东西。建文帝这个落魄皇帝，逃难至此竟能安然终老。\"曹阳冷笑：\"这些人生前不安分，死后还要尸变，非得被收拾才甘心。\"
两人终于穿过十余米长的狭窄裂缝，眼前出现人工开凿的宽阔墓穴。错落有致的山洞相互连通，几条白蛇远远盯着闯入者，吐着信子却不敢靠近，很快溜走。
阿宁疑惑：\"这里太过安静了。\"曹阳附和：\"确实不寻常。且不说粽子和鬼魅，单是白蛇也不该这么少，现在却都躲藏起来。\"
话音刚落，墓中突然响起沉闷钟声，余音袅袅。阿宁猜测：\"定是白蛇逃窜时撞到了冥器。\"
嗡——
第二声钟鸣清晰传来，紧接着第三声接踵而至。曹阳判断：\"钟声的力度和间隔都经过专业训练，绝非偶然碰撞。我们往那边去查探，恐怕是粽子在作祟。\"
二人循声穿过层层墓室，大多房间空空如也，偶见石床。唯有一间墓室停放棺椁，内中却空无一物，似是备而不用——想必建文帝另有打算，未曾使用。
继续前行是一条长廊，墙壁上的油灯摇曳不定，火苗忽明忽暗，平添几分诡谲。尽头处两扇巨大石门耸立，预示着后方必是主墓室。
门缝中透出大量光线，里面不知点了多少盏油灯，才能营造出如此明亮的效果。
曹阳和阿宁走到石门前，朝里望去，只见里面跪着十几个人，全都穿着畲族服饰，动作僵硬，显然早已化为粽子。他们衣衫褴褛，有些地方风化严重，几乎衣不蔽体。
“吾皇 ** ** 万 ** ……”
畲族果然掌握着古老的巫术，这些粽子竟还能开口说话。
在畲族粽子前方十几米处，有一座一米高的石台，太子身旁站着一个干瘪的粽子，手持拂尘，一看便知是个太监。他翘着兰花指，估计已经放不下来了。
石台上则坐着一位身穿土黄色长袍、留着长须的老者。
袍子上依稀绣着某种图案，但早已磨损得无法辨认。
老者面容僵硬，嘴巴一张一合，牙齿早已掉光，发出“平身”的声音。
阿宁问道：“难道这就是建文帝？”
曹阳笑道：“不是他还能是谁？都这时候了，还在这儿摆谱。你看那边，老太监后面的石桌上，应该就是传国玉玺了。这玉玺真是可怜，竟被放在这种破地方。难道建文帝真有帝运？传国玉玺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若不得到它的认可，得到的人必遭横祸。”
玉玺是皇权的象征，得到它的人理应成为皇帝，但许多人得到它时，也正是丧命之时，三国时期的孙坚就是最着名的例子，他因玉玺被乱箭射死。
没想到传国玉玺竟会跟随没有皇命的建文帝留在这里。
但曹阳很快察觉到不对劲，因为传国玉玺通体灰蒙蒙的，毫无神韵，与传说中的光芒涌动、**锐气完全不符。
原来玉玺被一层封印包裹，敛去了华光，才能安然存放在此。
否则，以建文帝的能力，根本控制不住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上的封印让曹阳感到熟悉，与古瑶族的巫术有些相似。毕竟畲族与古瑶族同源，相似之处自然不少。
曹阳道：“这些粽子看起来并不厉害，为什么当年李自成的使者几乎全军覆没？太不科学了。这十几个畲族先民粽子，只是普通粽子，一看就没多大本事。至于建文帝和那个太监，应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粽子，三两下就能解决。”
阿宁道：“估计当时那些使者并非盗墓出身，只是身手好些，对付外面的白蛇还行，对付粽子却一点经验也没有，恐怕早就吓破胆了。”
曹阳道：“这说不通。这可是传国玉玺，李自成绝不会随便派人来取。尤其在乱世之中，盗墓活动更加猖獗，不受管束。李自成想找几个盗墓贼应该轻而易举。真是有些古怪，走，我们直接进去看看。”
曹阳和阿宁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立刻引起了粽子们的警觉。
十几个畲族粽子恶狠狠地盯着曹阳，但仍跪在地上，没有建文帝的命令，他们不敢起身。
太监粽子尖声细气地说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东西，竟敢擅闯地宫！”
“你个臭粽子，死了还这么作怪，我可是专门收拾你们这些杂碎的盗墓大佬。”
“啊，是盗墓的！护驾护驾！快给我拿下！”
十几个畲族粽子还没起身，就被阿宁全数斩首，彻底没了动静。
太监粽子惊慌地挡在建文帝身前，尖声道：“你们、你们想做什么？不准伤害皇上！”
建文帝却显得镇定，淡然道：“你们若是为玉玺而来，尽管拿去。”
曹阳心头一凛，觉得事有蹊跷。
传国玉玺连朱棣都没给，怎会如此轻易拱手让人？
他使了个眼色，阿宁已上前一把抓起玉玺，塞进自己包中。
太监粽子急喊：“玉玺已拿，为何还不走？还想做什么？”
曹阳笑道：“自然是除掉你们。既是粽子，被我撞见，就没有放过的道理。尘归尘，土归土，你们该去该去的地方。”
“我们哪儿也不去，这儿就是我们的地盘！”
曹阳握紧血洗剑，一步步向前逼近。
就在他即将踏上石台时，建文帝忽然往石椅上一按，整座石台瞬间塌陷，他与太监一同消失无踪。
石台随即恢复原状。
阿宁快步走近，问道：“怎么回事？难道建文帝真正的墓穴在石台下面？”
曹阳冷声道：“逃不掉的，我非把他们挖出来不可。”
他正要踏上石台寻找机关，一旁的铜钟却忽然嗡嗡作响。
“无人敲钟却自响，这钟里必有古怪。”
阿宁一跃上前，伸手往钟内一掏，抓出一条泥鳅似的红虫。
那虫在她手中不断扭动，尾部膨大如鼓槌。
曹阳一见，惊道：“竟是血鼓虫？这东西不是早已绝迹了吗？阿宁小心它的牙！”
血鼓虫猛地甩头张嘴，口中不见五官，只有密密麻麻数百颗细牙层层排列。
阿宁甩出一把 ** ，直插虫口。
血鼓虫咔嚓一合，精铁所制的 ** 竟被它瞬间咬碎。
它嘎嘣嘎嘣地嚼着碎片，如同吃豆。
阿宁掐住它头后部位，血鼓虫顿时吐出铁屑，发出刺耳尖鸣。
曹阳与阿宁未及防备，被那声音震得耳膜生疼。
阿宁一把将它甩开。
血鼓虫落地一滚，弓身弹出数米，边逃边尖声嘶叫。
曹阳沉声道：“不妙！难怪建文帝有恃无恐交出玉玺，原来他在墓中养了这等绝种血虫。我们若放松警惕转身离去，必中其计。一旦我们丧命，玉玺仍会回到他手中。这血鼓虫——是在召唤同类！”
很快，曹阳就听见整座墓室里响起细密的窸窣声，大大小小的血鼓虫从各个角落涌出，连退路都被彻底封死。
即便退路未封，曹阳也不会选择那条路——他们进来时的裂缝只有半米高，行动极为受限，一旦被血鼓虫追上，恐怕连骨头都不剩。
血鼓虫成群结队，如蛇一般昂首挺身，张开布满利齿的嘴，发出刺耳鸣叫。
曹阳与阿宁被团团围住，可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
这些血鼓虫其实是一种低等虫类，许多器官都未发育，甚至没有排泄系统。它们进食后，在体内嚼碎、吸收养分，再将残渣从口中吐出。与蛇类似，它们能吞下比身体大得多的东西，拇指粗的虫身甚至可以咽下一整个红薯。
刺耳的尖叫声中，血鼓虫即将扑来。
曹阳挥动血洗剑，剑气斩落不少，但虫群数量实在太多，根本杀不完。死去的血鼓虫迅速被同类吞噬，虫潮如浪涌来，已逼至两人脚边。
这些虫虽小，却极为凶残，连人骨都能嚼碎。
曹阳掌风扫开面前一片，后面的虫又疯狂涌上，源源不绝。
阿宁往地上扔了几支冷烟火，血鼓虫虽不识此物，却被亮光吸引，纷纷扑去。冷烟火滋滋作响，虫一咬上便被烫得皮开肉绽，痛苦翻滚。
曹阳顿时明白：“它们没有眼睛，看不见，是靠听觉或对光线的感应来寻找猎物的。”
两人立刻屏住呼吸，血鼓虫顿时失去目标，急得原地打转，互相摩擦身体，发出交流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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