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卡莲的投影，奥托突然之间变得无比之冷静，他说道：“会长，这可不像是复活……”
苏白点了点头：“当然，这只是她的意识投影。拍卖会从不强迫别人进入拍卖会，自然也不会强迫别人复活。”
“是否愿意复活，还要看她本人的意愿。”
众人都是愣了一下，随后想到好像确实是这样。
虽然拍卖会的广告像牛皮糖一样烦人，但是你不同意，它还真不会把你拉到拍卖会来。
会长虽然会惯会坑蒙拐骗，好像也是从不强迫交易，虽然在这个地方，他完全可以做到。
卡莲的意识投影呆呆在打量着面前的一切，她甚至没有透过贵宾间的透明墙壁户认出奥托。
毕竟现在的奥托和五百年前的变化太大了，她本人也太过懵逼，脑子还没转过弯。
卡莲紧张的道：“所以你们在说什么，这是冥界的审判吗？”
苏白说道：“嗯，其实不复杂啦，你认识奥托吧？奥托·阿波卡利斯？”
卡莲茫然的点头：“认识，他难道也死了吗？怎么会？”
奥托：“……”
苏白说道：“是这个样子的，500年后的奥托委托我，将濒临死亡的你带到了500年后的现在。”
“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活下来，你，愿意吗？”
卡莲给听傻了，她说道：“无知的妄人啊！搭建一个如此拙劣的舞台，编造出什么虚妄的谎言，也想欺瞒于我……”
“人死怎可复生？”
“时间怎可忤逆……”
现场一片寂静，仿佛有两只乌鸦飞过。
这突如其来的咏叹调是怎么回事？
你是在演歌剧吗？
这时，星妹双手向前一展，好似要拥抱世界：“来自500年前，那迷茫的灵魂啊，请相信，你眼前的一切就如你的美貌一般，确凿无疑……”
流萤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银狼捂住了额头，这家伙，脑子又抽了！
三月七吓了一大跳，她直愣愣的看着星妹：“你是谁？你快从星的身上下来！”
星妹看向了她，说道：“喔，我那可爱又迷人，拥有粉色头发的小三月啊……”
三月七扬起了拳头：“你再不好好说话，本姑娘哐哐给你两拳！”
星妹放下了手，说道：“我只是觉得，同样的说话方式，方便我们沟通！”
另一边的琪亚娜给看傻了！
作为天命……曾经天命的女武神，她当然听过圣女卡莲，她甚至还玩过《卡莲幻想》，但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想到卡莲说话居然这么古怪。
爱莉希雅笑道：“原来是个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怪不得奥托会忘不了，人家见过一次，都不会忘呢?”
奥托看着这一幕，突然就笑了，这确实是卡莲。
有时候吧，她确实也挺神神叨叨的，特别是在假扮怪盗的时候，或者在面具下，她才会展露出自己更多的真性情吧。
卡莲终于回过神来，虚影脸色一红：“抱歉，我有点紧张，我一紧张就胡言乱语。”
“说实话，我还是很难接受你告诉我的事情。”
“奥托，他怎么可能会活了500年？”
“如果我500年前就死了，我怎么可能还能复活？”
苏白说道：“因为这里是超次元拍卖会，时间和空间之外的地方，这里可以带给世界一些全新的可能性。”
“至于奥托为什么活了这么久？”
“克隆身体，灵魂转移，意识分裂，人格复制……什么都有可能。”
奥托脸都绿了，你就不能等卡莲活过来再讲这些吗？
如果卡莲不愿意活过来，你少赚这么多比重币，对你有什么好处？
苏白本人倒不是特别介意这种事，把人拉过来直接复活就行。
但拍卖会却有规矩，它非得让被“复活的人”搞清楚缘由之后，自己选要不要活过来。
只能说，拍卖会比自己更有操守，也更尊重客人的意愿。
不过，也不算坏事，这样至少自己不会失去对死亡的敬畏，觉得死亡是可以随意玩弄的事物。
如果不是太阳系那么特殊，复活人一点也不容易，苏白现在根本做不到的。
苏白说的这些卡莲不太听得懂，但她本能就觉得不像好事：“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事？”
苏白点头道：“对的，你看过天命做的那些人体实验，那些奥托都做过，而且只会更多，更过分。”
“他做这些，最大的目的，是为了复活你。”
卡莲的投影脸色一白，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奥托，居然会做这样的事?
他做这样的事，就是为了复活我？
卡莲的脑子嗡嗡作响，混乱无比。
苏白继续说道：“他掌控天命的500年一直在对抗崩坏，这没什么好说的，做为天命大主教，这是应该的。”
“不过，他创造出了人工圣痕，研究出对抗崩坏的大杀器‘弑神之枪’，甚至连最终战胜崩坏的王牌都是他创造出来的……虽然这些过程绝不会让人愉快。”
“也算对这个世界有贡献。”
“我就长话短说的告诉你，他曾经为了复活你做过的两件事。”
“一件在他的过去，一件在他的未来。”
“看完之后，愿不愿意复活，选择权在你。”
奥托呆呆坐了下来，他居然不敢说话。
苏白看向了所有客人，说道：“简单来说，在名为太阳系的边远星系有一种名为崩坏的灾难。”
“各种自然灾害都是崩坏的一种。”
“人类的科技越来越发达，崩坏就会越来越严重，除了灾难之外，还会出现崩坏兽，最终出现名为律者的崩坏使徒，他们原本都是人类，却是人类文明最可怕的敌人……”
贵宾间内，几位天才对望了一眼。
黑塔道：“瓦尔特当年好像提过一点，不过当时我不感兴趣，没有多问……”
“听这意思，这崩坏难不成是冲智识来的？”
螺丝咕姆和阮梅都不由点头，这针对性太明显了，很难让人不这么想。
苏白说道：“别想太多啊，黑塔。崩坏来源于名为终焉之茧的造物，它在这个宇宙已经存在了至少10亿年。”
“它诞生的时候不说智识了，星神存不存在都不好说。”
就算苏白在拍卖会回溯过存护星神的过往，他也一直搞不清楚，星神是出现在黄昏战争之前还是之后。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存护星神诞生于黄昏战争。
黑塔几人心弦一颤。
黄昏战争之前？！
就算是天才，对黄昏战争之前发生的事都了解的甚少。
一大部分原因本来就缺少史料，另一大部分原因，这个世界还有虚构史学家和假面愚者。
终焉之茧这样一个黄昏战争之前就存在古老造物，太有研究价值了。
苏白继续说道：“崩坏会彻底的毁灭人类文明。”
“然后又用类似时间重启的方式，让人类文明重生，发展，然后再次摧毁，周而复始，仿佛一个个轮回，到现在已经不知轮回了多少次。”
“在每一个轮回里，律者都是最可怕的人类杀手，他们仿佛是崩坏意志的代言人，是人类天生的死敌，对人类从不留情。”
“直到上一个轮回，大约是5万年前，诞生了一个名叫爱莉希雅的女孩。”
“她是一位极其特殊的律者，可以称她为人之律者，或者始源之律者。”
“她无比的爱着这个世界，无比的深爱着这个世界每一个人，她是第一个为人类而战的律者。”
“当她终于明白自己是律者之后，她舍弃了自己的生命，拼尽全力对终焉之茧做了一定程度的修改。”
“修改了律者的底层代码，让新时代律者可以为人类而战……”
寥寥几句话，就让拍卖会的客人对太阳系有一个粗浅的认知，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
要对抗强大的敌人，最好的办法是发展科技。
但你越是发展科技，崩坏越强，这怎么玩？
银狼忍不住说道：“那终焉之茧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科技越是发达，崩坏就越强，它越是要毁掉这个世界？”
“为什么毁了又要重启人类文明，一次又一次，它当是在玩如何毁灭人类的游戏吗？”
姬子摇头道：“瓦尔特对故乡的事说的不是很多，不过，我之前听另一个话多的人提过……”
“好像他们认为，律者来源是终焉之茧对世界的拥抱。”
“他还认为，终焉之茧封锁了太阳系，所以太阳系很难被发现……”
众人惊呆了！
不是，你管这叫拥抱！？
死亡之拥是吧？
螺丝咕姆摇头道：“逻辑：如果单纯只为毁灭文明，它没有必要重建文明。”
“推论1：那个世界或者沦为了某个生物，或者文明的实验场。”
“推论2：十亿系统年的时间太长，有理由怀疑这个生物或者文明已经消亡。”
“实验却未有终止，自行运作，所以出现逻辑故障，造成了崩坏现象。”
因为无论怎么看，这种隔绝世界，不停演化世界的方式都像是一种实验。
三月七说道：“哇，那位叫爱莉希雅的女孩，她做出了这种事，真的好了不起啊！让律者可以为人类而战，如果所有律者都愿意为人类而战，人类不就可以不战而胜了吗……”
听到三月七这么说，爱莉希雅很开心：“有可爱的女孩子夸奖我是真的很开心啦……”
“但是人家也没有那么伟大，这个时代的人类能战胜崩坏，靠的是他们自己啊……”
琪亚娜呆呆地看着爱莉希雅。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得给这个女孩磕一个。
因为如果不是爱莉希雅，成为律者的自己，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可能为人类而战？
那太可怕了！
卡莲听了一愣一愣的，她是真不知道崩坏的来头这么大，她说道：“可是，这和奥托有什么关系？”
苏白说道：“关系大了，就比如第一律者，理之律者的瓦尔特。”
“虽然他是律者，但他真的对人类完全没有恶意，而且一直在用自己的能力帮助人类，他是为人类而战的律者。”
“结果奥托害死了他，因为奥托的行为，天命北美支部从天命独立，成立了逆熵。”
“明明都是对抗崩坏的力量，却因为奥托内讧了。”
“细节我就不多说了，我怕我再说几句，瓦尔特先生就要去找奥托拼命了，因为他的父亲是被奥托害死的。”
“瓦尔特先生原名约阿希姆·诺基安维塔宁！”
“在第一律者瓦尔特死后，他成了新的理之律者，还易容成了瓦尔特的样子，并一直顶着瓦尔特的名字对抗奥托！”
“这些事我就稍微说一下，不然各位和卡莲怕是会听得一头雾水，我主要是说第二次崩坏……”
这一下众人恍然，怪不得先前瓦尔特一直针对奥托。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啊！
卡莲是真的呆了，因为苏白口中的奥托和她认识的奥托区别好像很大，大到她都不敢认。
奥托做这些真是为了自己？
自己对他有那么重要吗？
他是不是疯了？
随后苏白投射出一幅画面。
那是看起来一个实验室，但其实更像是囚笼，或者屠宰场。
在那一个实验室里关着一群小女孩。
不时有小女孩被穿着白大褂的人带出去，实验，然后变成了怪物，然后被杀死……
随后，实验室会伪造虚假的死亡信息，随意的处理了事，就仿佛随手扔掉一堆垃圾。
一个女孩刚刚经历了恐怖的实验，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囚笼，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囚笼里，口中念叨着朋友们的名字：“贝拉，阿加塔，拉芙罗纳……你们在哪里？”
“你们快回来啊，我好害怕。”
琪亚娜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她已经认出了这个少女是谁！
她其实见过第二次崩坏的场面，就在圣芙蕾雅学园数据空间。
她也知道这位第二律者在巴比伦实验室有过悲惨的遭遇，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悲惨！
飞霄的拳头握紧了：“守护世界的天命？用那些无辜的小女孩做人体实验，奥托，这就是你做的事？”
她想起自己少年时的在步离人奴役下的经历，怒不可遏！
月城柳推了推眼镜，这种事，她见过，了解过，每一次都是那么让人无力。
为什么每个世界都有这样的畜生啊！
卡莲本来震惊于实验的残忍，然后听到这话，终是忍不住了：“奥托，你在这里？”
奥托终于开口道：“是的，卡莲，我在这里。”
卡莲的声音都在颤抖：“这些事是你做的？”
奥托道：“是的。”
卡莲愤怒的说道：“会长说，你是为了复活我？”
奥托说道：“是啊。”
卡莲握紧了拳头：“你疯了，你这样做，我宁愿去死！”
卡莲真的无法接受这一幕。
她为什么会反抗天命，为什么要彻底和天命决裂，不就是因为看到了天命做人体实验吗？
结果奥托也这么做了，甚至奥托说这一切是为了复活自己？
这让她想吐！
而奥托毫不在乎。
单相思也好，讨厌我也好，恨我也好，没有卡莲的世界毫无意义，我只要卡莲活着！
苏白说道：“顺便说一句，人类对抗崩坏，也用的是崩坏能，它是虚数能转化而来的一种能量，使用崩坏能对身体有着极高的负担。”
“女人对崩坏能的抗性比男人高得多，所以天命的战士大多都是女孩，被称为女武神。”
“她们是对抗崩坏兽和律者的主要战斗力。”
“所以天命就收集了很多女孩子来做人体实验，其中各种坑蒙拐骗不必细说。”
“巴比伦实验室，就是这样的一个实验基地，在这种让人绝望的环境下，第二律者，空之律者，西琳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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