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那株代表着“干净”与心意的幼苗,被苏冉珍而重之地安置在窗台上。每日清晨,她都会细心浇上一点宝贵却不再那么稀缺的净化水。那抹倔强的翠绿,在满目疮痍的背景下,成了她心中一份独特的慰藉和力量源泉,提醒她所守护的价值。
然而,现实的冰冷却不会因一抹温情而改变。就在幼苗抽出第三片嫩叶的时候,希望堡的“回音”终于到了。
来的依旧是秦风,只是这一次,他并非独自前来, nor 带着友好的补给。他身后跟着三辆满载的卡车,但卡车上覆盖着厚重的篷布,看不清具体装载着什么。同行的还有一队约二十人的希望堡士兵,他们并未携带攻击性武器,但装备精良,纪律严明,沉默地站在车队两侧,无形中散发出一种压迫感。
基地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守卫们握紧了武器,警惕地注视着这支去而复返的队伍。
苏冉得到消息,快步来到大门前,看着眼前这阵仗,心中了然。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秦队长,” 苏冉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这次带来的是什么?新的援助,还是……别的什么?”
秦风的神色比上次更加凝重,他看了一眼苏冉,目光复杂,最终还是公事公办地开口:“苏女士,我代表希望堡议会,前来传达新的决议。”
他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卡车:“这些,是议会批准拨付给‘晨曦’基地的新一批援助物资,包括食品、药品、建材,以及部分轻型武器。”
这听起来是好事,但苏冉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在她明确拒绝前往希望堡之后。
果然,秦风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强硬:“但是,议会认为,在当前严峻的形势下,所有人类幸存者力量必须进行更有效的整合与统一调度,以应对共同的威胁。因此,从本月起,希望堡辖区内的所有独立据点及庇护所,其物资分配、人员调动及防御部署,需纳入希望堡的统一规划管理。”
他拿出一份文件,递向苏冉:“这是《希望堡辖区资源统筹管理办法(试行)》。根据办法,贵基地需定期上报人口、物资库存、防御力量等详细数据,并接受希望堡指派的‘协调员’常驻,负责监督执行情况,确保资源得到最优化利用,防御力量形成联动。”
所谓的“协调员”,本质上就是升级版的、权力更大的“观察员”。而“统一规划管理”,则意味着“晨曦”基地的独立自主权将名存实亡!希望堡这是要借着“整合资源、共同防御”的大义名分,行吞并控制之实!
苏冉没有去接那份文件,她的脸色沉了下来:“秦队长,我记得我们之前达成的共识是合作,而非附属。我们希望堡尊重我们的独立性,我们则在情报和区域防御上予以配合。这份‘办法’,似乎与之前的共识背道而驰。”
秦风似乎预料到她的反应,沉声道:“苏女士,此一时彼一时。实验室的威胁迫在眉睫,我们必须集中一切力量!分散自治,效率低下,无法形成合力!希望堡作为最大的幸存者组织,有责任,也有义务确保辖区内所有力量拧成一股绳!这是为了所有人的生存!”
他指着那三车物资:“接受统筹管理,这些物资,以及后续更多的支援,都会源源不断。拒绝……”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拒绝,就意味着可能被切断外部援助,甚至在未来的危机中被“孤立”。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用资源和生存压力来逼迫他们就范。
围墙上的守卫和闻讯赶来的幸存者们,听到这番话,脸上都露出了愤怒和不安交织的神情。他们渴望更好的物资和更安全的保障,但谁也不愿意失去好不容易重建起来的、带着“光明法则”的自主家园。
“苏姐!不能答应他们!”
“这跟吞并有什么区别!”
“我们靠自己也能活下去!”
人群中响起激动的反对声。
苏冉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她看着秦风,看着他那双带着无奈却依旧坚定的眼睛,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秦队长,这份‘办法’,是希望堡全体议员的共识吗?还是……某些派系推动的结果?”
秦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强调:“这是议会的正式决议。”
苏冉心中冷笑。她几乎可以肯定,这背后必然有那个所谓的“灯塔保全基金会”的影子,或者是希望堡内部主张强硬控制的派系占据了上风。他们等不及缓慢的引导和合作,要用最快、最直接的方式,将林默这股“不可控”的力量,纳入掌控之中。
她沉默了片刻,大脑飞速运转。硬碰硬,目前绝不是希望堡的对手。直接拒绝,很可能立刻引发冲突,或者导致基地被孤立,生存环境急剧恶化。
“资源统筹,共同防御,确实是好事。” 苏冉缓缓开口,语气不卑不亢,“但是,如何统筹,如何管理,需要商议。我们希望堡是一个独立的集体,有自己的规则和生存方式。我们希望堡可以在情报共享、协同作战、物资交易上进行全面深入的合作,甚至可以接受一定程度的战略协调。但是,内部管理权和最终决策权,必须保留在我们自己手中。”
她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深化合作,但坚守自治底线。
“至于‘协调员’,” 苏冉的目光扫过那队沉默的希望堡士兵,“李瑾研究员目前作为联络员,工作卓有成效。我们认为,维持现状即可。过多的外部人员介入内部管理,反而可能影响效率和团结。”
她再次拒绝了关键点。
秦风眉头紧锁:“苏女士,你这是在与整个希望堡的决议对抗!”
“不,我是在为‘晨曦’基地两百多人的生存权和自主权争取空间。” 苏冉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如果希望堡所谓的‘整合’,是以剥夺其他幸存者群体自我管理的权利为代价,那与实验室的强权又有何异?我们逃离实验室,不正是为了摆脱这种被控制的命运吗?”
她的话,掷地有声,不仅是对秦风的回应,更是对身后所有基地成员的宣告。
场面,再次陷入了僵持。那三车满载的物资,此刻仿佛成了最沉重的筹码,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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