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那番通过电波传出的、不卑不亢又立场鲜明的公开回应,如同在平静(至少表面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其引发的波澜迅速扩散开来。
在希望堡内部,这段通话记录被迅速呈递到了议会高层。安全委员会那几位主张强硬措施的委员勃然大怒,拍着桌子斥责“晨曦”基地“不识抬举”、“公然挑衅”,要求立刻采取军事行动进行“惩戒”,以儆效尤。
然而,这一次,他们的提议遭到了更强烈的阻力。
以秦风所属的军方务实派,以及一部分更注重长远发展和人力资源的议员为代表,提出了反对意见。
“军事行动?说得轻巧!” 一位肩章上缀着将星的老者在会议上沉声道,“那个林默的实力,你们通过报告和影像看得还不够清楚吗?在对方拥有主场地利和民众支持的情况下,强行进攻,我们要付出多少代价?那些士兵的命不是命吗?”
“更何况,” 另一位负责内政的议员补充道,“苏冉已经通过公开频道将事情挑明。如果我们现在动用武力,在其他幸存者据点眼里,我们成了什么?强取豪夺的霸权?这会让所有中小型据点离心离德,对我们未来的整合计划百害而无一利!”
“别忘了还有实验室的残党在暗中窥伺!” 秦风也抓住机会进言,“如果我们与‘晨曦’基地两败俱伤,最后得利的会是谁?是高文那帮人!他们巴不得我们动手!”
理性的声音开始占据上风。苏冉的公开回应,巧妙地将“晨曦”基地放在了“扞卫自由与尊严”的道德制高点上,使得希望堡若采取过激行动,将在舆论和道义上陷入被动。加之对林默力量的忌惮和对实验室的防范,使得议会中的主战派不得不暂时收敛。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和权衡,希望堡议会最终达成了一个暂时的、也是无奈的决定——妥协。
几天后,依旧是秦风,带着一支小型车队再次来到了“晨曦”基地。这一次,车队规模更小,士兵数量也减少了,气氛不再像上次那样剑拔弩张。
秦风的面色依旧严肃,但眼神中少了几分压迫,多了几分公事公办的疏离。
“苏女士,” 他站在大门外,没有要求进入,直接传达了议会的最终决议,“希望堡议会经过慎重讨论,尊重贵基地对于内部自治权的坚持。”
这话一出,围墙上的守卫和闻讯赶来的苏冉等人都有些意外。
秦风继续道:“关于《资源统筹管理办法》,暂不在贵基地强制执行。双方合作关系,维持原状,以情报共享、物资交易及区域联防为主要内容。观察员李瑾继续留驻,其职责限定于联络与观察,不介入贵基地内部管理。”
这几乎是完全接受了苏冉在公开回应中划下的底线!放弃了强行派遣“协调员”和直接管理的企图。
“但是,” 秦风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议会希望贵基地能够理解希望堡对于整体安全的担忧。尤其是在应对实验室及相关未知威胁方面,希望贵基地能够展现出更多的……诚意与透明度。必要的沟通与协调,是避免误会和冲突的基础。”
他留下了一个活话,也留下了一个紧箍咒——希望堡虽然暂时退让,但警惕并未解除,未来是否会再次发难,取决于“晨曦”基地的表现,尤其是林默的“稳定性”。
“另外,” 秦风示意手下从车上搬下几个箱子,“这是一批约定的交易物资,以及部分用于改善通讯效果的设备配件。希望堡的贸易通道,依旧对你们开放。”
打一棒子,又给一颗甜枣。既展示了希望堡的“大度”,也暗示了合作带来的实际利益。
苏冉看着那几个箱子,心中明了。这不是友谊的馈赠,而是政治博弈后的平衡产物。希望堡用暂时的退让,换取了表面的和平,避免了立刻的冲突和道义上的失分,同时也保留了未来干预的借口和渠道。
“我们接受这个结果。” 苏冉平静地回应,“‘晨曦’基地一如既往地重视与希望堡的合作,也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区域安全贡献力量。至于透明度,” 她看了一眼秦风,“建立在相互尊重基础上的沟通,我们欢迎。”
她没有做出任何超出底线的承诺。
秦风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他知道,这已经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局面。深深的看了苏冉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随后便带队离开了。
希望堡的再次退去,让基地内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暂时放松。一场看似不可避免的冲突,似乎被化解于无形。
“我们……赢了?” 一个年轻的守卫有些不敢置信地喃喃道。
苏冉却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深深的疲惫和清醒。
“不,我们没有赢。” 她对围拢过来的核心成员们说道,“我们只是争取到了一点喘息的时间。希望堡的退让,是因为他们觉得强攻代价太大,得不偿失,而不是因为他们认同了我们。”
“暂时的和平,而已。” 她望向希望堡的方向,目光深邃,“危机并没有解除,只是被推迟了。我们必须利用好这段时间,变得更强。否则,当下一次他们觉得代价可以承受时,今天的一切,还会重演。”
众人闻言,刚刚放松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激发出来的紧迫感。
是的,和平是暂时的。
生存,依然如履薄冰。
而变强,是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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