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陷入短暂沉默。程三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皮肤下的金色纹路若隐若现。远处传来伊藤健手下重新集结的脚步声,金属碰撞声在石壁间回荡。 王瞎子从怀中取出一把骨刀。刀身刻满密密麻麻的名字,在昏暗光线下泛着苍白光泽。“取皮不会致命,但会留下永久疤痕。”他的声音沙哑,“守山人历代族长都在这把刀上留名。” 赫东指间的银针微微转动,目光在骨刀与程三喜之间移动。“还有其他方法吗?” “镇魂鼓必须用守山人的皮肤修复。”王瞎子摇头,“这是自古传下的规矩。” 程三喜突然笑了,那笑容与他年轻的面容不太相称。“我爷爷当年为守阵眼断了条腿,我这点伤算什么?”他卷起袖子,露出小臂,“来吧。” 关舒娴按住程三喜的手腕。“再想想。伊藤健的人就在外面,你现在受伤会影响行动。” “等他们冲进来,一切都晚了。”程三喜推开她的手,“王爷爷,动手。” 王瞎子握紧骨刀,刀尖抵在程三喜手臂上。赫东上前一步:“我来协助。用银针封住痛觉神经,能减轻痛苦。” 程三喜点头。赫东迅速将几根银针刺入他手臂周围的穴位。银针微微颤动,发出细微嗡鸣。 “守山人血脉特殊,你的血能唤醒镇魂鼓,你的皮能修复鼓面。”王瞎子边说边移动骨刀,“这些名字,都是为守护秘境付出代价的先祖。” 刀锋划过皮肤,鲜血顺着程三喜的手臂流下。他咬紧牙关,额角渗出冷汗。赫东密切关注他的状态,随时准备调整银针。 关舒娴持刀守在石门旁,警惕着外面的动静。伊藤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日语指令。 “快了。”王瞎子小心地剥离皮肤,动作熟练而迅速。程三喜手臂上的金纹在流血处格外明亮,仿佛有生命般流动。 赫东注意到金纹的变化。“你的血在发光。” “守山人血脉与秘境共鸣。”王瞎子将取下的皮肤轻轻放在镇魂鼓破损处,“当血脉觉醒时,金纹会显现。” 程三喜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我小时候总不明白,为什么爷爷要守着这片深山。现在懂了。” 取下的皮肤一接触鼓面就自动贴合,金色血液渗入鼓身符文。镇魂鼓发出低沉震动,整个石室随之轻颤。 王瞎子继续操作,将皮肤完美覆盖在破损处。“再坚持片刻。” 石门突然被重击,碎石簌簌落下。关舒娴握紧短刀:“他们开始强攻了!” 赫东看向程三喜:“还能撑住吗?” 程三喜点头,汗水从下巴滴落。“没问题。” 王瞎子完成最后一道工序,退后一步。镇魂鼓焕然一新,鼓面呈现出奇异光泽,上面的金纹与程三喜手臂上的如出一辙。 “成功了。”王瞎子长舒一口气。 程三喜虚脱地靠在祭坛边,赫东立即为他止血包扎。关舒娴回头看了一眼:“鼓修好了,现在怎么办?” “需要试鼓。”王瞎子轻抚鼓面,“只有守山人能敲响它。” 程三喜勉强站直,拿起鼓槌。他手臂上的纱布渗出血迹,但握槌的手很稳。 石门在又一次撞击下出现裂缝。伊藤健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交出镇魂鼓,饶你们不死。” 程三喜举起鼓槌,深吸一口气。鼓槌落下瞬间,他手臂金纹骤亮。 咚—— 鼓声不响,却形成肉眼可见的波纹向四周扩散。石门外的撞击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几声惊叫。 “有效果!”关舒娴贴近门缝观察,“他们退后了。” 程三喜继续敲鼓,每一次敲击都让金纹更亮。鼓声在石室内回荡,墙壁上的发光矿石随之明灭。 赫东扶住程三喜:“你的状态不太好,休息一下。” “不能停。”程三喜继续敲击,“鼓声能压制他们。” 王瞎子侧耳倾听:“式神的气息变弱了。继续敲,直到他们完全撤离。” 鼓声持续不断,程三喜的脸色越来越差。鲜血已经浸透纱布,顺着手臂流到鼓面上。奇怪的是,血液一接触鼓面就被吸收,鼓声反而更加浑厚。 “你的血在增强鼓的力量。”赫东皱眉,“但这样下去你会失血过多。” 程三喜摇头:“没关系。” 门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接着是仓皇逃离的脚步。关舒娴仔细听了一会儿:“他们撤了。” 程三喜这才停止敲鼓,身体晃了晃。赫东及时扶住他,检查伤口:“需要重新包扎。” 王瞎子走近镇魂鼓,手指轻触鼓面。“完美融合。从现在起,这面鼓与你血脉相连了。” 关舒娴仍守在门边:“伊藤健不会轻易放弃。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先离开这里。”赫东为程三喜处理伤口,“他需要休息。” 王瞎子点头:“我知道一条密道。” 程三喜看着镇魂鼓,突然开口:“我能感觉到它……就像它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血脉相连的法器都会这样。”王瞎子收拾骨刀,“你祖父当年也是如此。” 赫东背起程三喜:“密道在哪?” 王瞎子走到祭坛后方,在某块石砖上按了几下。墙壁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狭窄通道。 “这条密道只有守山人知道。”王瞎子率先进入,“通向山外。” 关舒娴断后,在进入密道前设置了几个简易警报装置。密道内很暗,只有墙壁上零星镶嵌的发光矿石提供微弱照明。 程三喜在赫东背上低声说:“刚才敲鼓时,我看到了很多画面……历代守山人使用镇魂鼓的场景。” “血脉记忆。”王瞎子在前面带路,“每个守山人在接触镇魂鼓后都会觉醒这部分记忆。” 赫东调整了下姿势:“你现在感觉如何?” “很奇妙。”程三喜的声音带着疲惫,“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密道开始向上倾斜,空气变得清新。王瞎子放慢脚步:“快到出口了。” 出口隐藏在一处瀑布后方。水帘隔绝了内外,形成天然屏障。王瞎子拨开藤蔓,示意大家小心通过。 瀑布外是密林深处,月光透过树叶洒下。赫东轻轻放下程三喜,检查他手臂的伤势。 “伤口开始愈合了。”赫东有些惊讶,“速度超出常规。” 王瞎子蹲下身查看:“守山人血脉的另一个特点——强大恢复力。” 关舒娴观察四周:“这里安全吗?” “暂时安全。”王瞎子站起身,“但伊藤健一定会追踪我们。” 程三喜靠着树干坐下,目光落在远处的山峦上。“我爷爷曾经说,守山人注定要与这座山同生共死。” 赫东在他旁边坐下:“后悔吗?” 程三喜摇头,摸了摸手臂上的绷带:“这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 王瞎子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递给程三喜:“吃下去,能加速恢复。” 程三喜接过布袋,里面是几颗黑色药丸。他服下一颗,脸色稍有好转。 “接下来去哪?”关舒娴问。 王瞎子望向山脉深处:“去守山人圣地。程三喜需要接受完整传承,否则无法完全掌控镇魂鼓。” 赫东皱眉:“他的身体状况能支撑吗?” “必须支撑。”王瞎子语气严肃,“伊藤健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程三喜挣扎着站起来:“我能行。” 关舒娴看了看程三喜,又看向王瞎子:“圣地在哪里?” “在黑水流域最深处。”王瞎子指向北方,“那里有最后一位大萨满留下的试炼。” 赫东背起医疗包:“那就出发吧。” 程三喜最后看了一眼瀑布后的密道入口。月光下,他手臂上的绷带渗出淡淡金光,与镇魂鼓的共鸣还在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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