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龙湾舰里来？”高兴已经走到了严真真的身边，“不是该去蓝星的吗？”
“如果直接去蓝星，还需要我们接引个屁。”莫洋也是走了上来，“我们要做的，是将意识体引导进蓝星上新生的生命体内。”
高兴看向莫洋，“这怎么引导？”
“你看我这张脸，像是装着答案的样子？”莫洋挑眉时，眼角跟着抽搐了一下。
“那你还摆出一副掌控全局的样子，哪来的自信。”
“我......”
“嘀——嘀——嘀——”
急促的提示音突兀响起膜，紧接着，冰冷的机械音充斥在驾驶舱内，“警告！意识纠缠通道将在10分钟后开启，是否进入接引模式？”
莫洋的视线在严真真脸上凝固了两秒，见她睫毛颤了颤却没开口，便是开口说道，“进入接引......”
“砰——！”
高兴助跑着，脑袋结结实实地顶在莫洋的大腿上。
莫洋踉跄着撞在操控台上，一排按钮被震得亮起红光，他捂着腿回头时，额角的青筋正突突直跳，“你他妈疯了？”
“你知道怎么接引吗？知道进入接引模式会发生什么吗？你什么都不知道！”高兴的语气已经有些歇斯底里，“这关系到蓝星的未来！不是你莫洋的试验场！”
莫洋盯着他泛红的眼眶，突然读懂了这阵歇斯底里。
这个平时能一口喝下半斤烈酒的男人，此刻胸腔里跳动的心脏，比谁都要柔软，柔软得能装下整个星球的安危。
他无奈地叹口气，掌心贴上高兴颤抖的后背，想要安抚这头炸毛的大黑狗，“我是不知道细节，但我清楚，要是不照李耳的指令做......到时候不止我们会变成宇宙尘埃，蓝星可能都要被碾成粒子。再说了——”
他突然勾住对方的脖颈，“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老子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其实莫洋的底牌藏在心里——诸葛迁迁。毕竟作为观察者，她之前干得不就是这个事儿吗？
接着，莫洋站起身，对着高兴伸出了手，“起来，这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没你不行的！”
“真......真的？”
“当然了，你看着我的眼睛！”
高兴的左手猛地搭上他的掌心，接着，又忽然想起什么，另一只手朝严真真使劲挥舞，“快来呀！没你也不行的！”
“进入接引模式！”莫洋一字一顿地说出来这句话。
齿轮咬合的声响从四面八方涌来，莫洋感觉到，龙湾舰的整个舰身正在慢慢翻转，而驾驶舱的地板也正在随着舰身的翻转在不断的调整角度。
片刻后，原本横在摸鱼面前的三面观察窗此刻已经变成了竖状，从莫洋的头顶一直延伸到了他的脚底板。
“这也行？”高兴的声音里带着惊叹。
“化外之境，”莫洋抬手抹了把脸，指缝里漏出的笑带着股狠劲，“就没有不可能的事。”
严真真看向二人，“李耳说的‘下去’，该去哪？”
“要是我没猜错，就是那儿。”
莫洋指向被水波状涟漪覆盖的出口，那圈涟漪正随着舰体的震动轻轻起伏，那是严真真来时的方向，也是唯一符合李耳言下之意的出口。
“那里有什么？”严真真追问道。
她被莫洋扛进驾驶舱时还在昏迷，对出口外的景象一无所知。
“天井！”高兴突然蹦起来，声音里的激动几乎要冲破喉咙，“那个会发光的天井！”
严真真被高兴一惊，猛地转头盯住高兴，“什么天井？”
“哎呀进去就知道了！”高兴张口咬住莫洋的小腿使劲摇晃，“快走快走，时间不多了！”
“你大爷，打疫苗了没有啊你？！”莫洋想要挣脱，却从脚腕处传来一阵刺痛，只能抓住对方的一只前爪把他提了起来。
“靠北啦，最好把你也变成狗！哎——真真你凑什么热闹......”
就这样，高兴半立着身子，被莫洋和严真真分别起牵着左右两条前肢，向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高兴似乎还是没法适应用两条后腿走路，每走两步，后腿就不受控地往前蹦跶......
穿过那层荡漾的涟漪时，严真真的惊呼声就紧随着响了起来。
纵然莫洋和高兴已是旧地重游，可当龙湾舰切换到接引模式，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回字形的走廊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悬浮在虚空中的圆形巨台，边缘此时也点亮了一圈的白色灯光。
平台两端各延伸出一条晶莹剔透的连廊，尽头那两个五彩光圈正突突跳动，像被装进玻璃罩的小太阳，把周围的黑暗都烤得滋滋作响。
而方才念叨的天井，现在已经出现在了莫洋的正前方，笔直地向着远处不断延伸。
高兴挣扎着往前挪了几步，眯起眼睛使劲瞅，“这天井变走廊了......现在看过去，怕是不止五百米吧？”失去机械义眼的他，只能用肉眼丈量这片望不到头的深邃。
严真真在平台上转了一圈，指向两侧的五彩光圈，“一个应该是连接着启点，另一个，会不会是连接着蓝星？”
“蓝星？”高兴兴奋地跑了过来，“那我们进去的话，是不是也能回到蓝星？”
莫洋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傻吗？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只有意识体能够通过！搞不好，你会成为第二个猪八戒！”
“嗯——？这听起来跟投胎没区别了呀......” 高兴悻悻地退回来，尾巴蔫蔫地耷拉着。
严真真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难道不是吗？”
“好像还真是……”高兴突然饶有深意地看向严真真，半晌后才是开口，“那你是孟婆？”
“啪——！”
严真真一掌拍在他头顶，手腕间银色电弧瞬间炸开，噼啪作响，“你再说一遍？”
“别闹了。”莫洋突然抬手向前一指，“看那边！”
天井内，方才零星闪烁的光点早已不见，成百上千个光球如同凝固的球形闪电，整整齐齐排列在通道两侧。
每个光球外都缠绕着霓虹灯管般的字符，正飞速流转——“叛逃者”、“变异者”、“流放者”、“泄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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