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
当谢沉舟独自躺在冰冷的床上,听着隔壁房间林砚秋平稳的呼吸声。
那些关于“家”、关于“闹闹”、关于“朋友们”的画面,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
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被爱与温暖包围的感觉。
尽管理智告诉他这很荒谬,但这丝虚幻却无比温暖的光,依旧穿透了他坚硬的外壳。
在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点燃了一簇微弱的、名为“向往”的火苗。
他知道这很危险,这种软弱的渴望可能会成为他的弱点。
但他控制不住。
林砚秋的存在,以及他带来的关于未来的“故事”,已经成为他在这片冰冷孤寂的海外求学生涯中,唯一能够汲取的、支撑他继续前行的隐秘力量。
平静的日子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打破。
或许是时空穿梭的后遗症尚未完全平复,又或许是这个时间线的能量场与林砚秋本身存在细微的排斥,他病倒了,来势汹汹。
前一天晚上还好好的人。
第二天清晨谢沉舟准备出门时,发现林砚秋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厨房准备早餐。
他推开客卧的门,只见林砚秋蜷缩在床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林砚秋的呼吸急促而沉重,银色的发丝被汗水濡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
平日里那双灵动的碧蓝色眼眸紧闭着,显得脆弱不堪。
谢沉舟的心猛地一沉。
他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探向林砚秋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智能管家的健康监测系统也发出了尖锐的警报,显示体温已超过安全阈值。
“林砚秋?”谢沉舟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林砚秋艰难地睁开眼,眼神涣散,看到是他,勉强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声音沙哑:“我没事。”
就在这时,谢沉舟的个人终端震动起来,提醒他十分钟后有一节至关重要的经济学课程,由一位以严格着称的客座教授主讲,缺席或迟到都可能影响最终的评级。
谢沉舟看了一眼终端,又看了一眼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的林砚秋,眉头紧锁。
理智告诉他,这节课很重要,关乎他接下来一个关键项目的理论支撑。
但看着林砚秋那副难受的样子,一种陌生的、强烈的焦灼感攫住了他。
几乎是没有片刻的犹豫,他直接接通了终端,对着那头可能还在等待的助理冷声快速交代:“上午所有行程取消,包括罗素教授的课。理由……私事。”
不等对方回应,他便切断了通讯。
然后,他动作有些笨拙地冲进浴室,打来冷水,浸湿毛巾,敷在林砚秋滚烫的额头上。
他又翻箱倒柜找出基础的退烧药剂。
按照说明书上的剂量,小心翼翼地扶起林砚秋,将药片喂到他嘴边,递上温水。
“喝水。”谢沉舟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动作却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僵硬。
林砚秋烧得意识模糊,只觉得身边有人照顾,那气息熟悉又令人安心。
他顺从地吃了药,感觉到额头上冰凉的毛巾带来一丝舒适。
他微微睁开眼,朦胧中看到的是谢沉舟年轻而写满担忧的脸庞,比起未来那个沉稳内敛的丈夫,眼前的少年眉眼间还带着未褪尽的青涩。
一种跨越时空的错位感让他忍不住,用带着浓重鼻音的、软糯含糊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弟弟,难受……”
正拧着毛巾的谢沉舟身体猛地一僵,动作顿住了。
弟弟?他?
谢沉舟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他板起脸,试图维持冷静,纠正道:“胡说什么。未来的我,比你年纪大。”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恼。
林砚秋闭着眼摇头,烧糊涂了的他显得格外固执,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可以肆意撒娇的猫猫,无意识地又喊了一声:“弟弟……”
谢沉舟抿紧了唇,看着这人因病弱而显得格外依赖的模样,那些冷硬的话堵在喉咙口,最终什么也没再说。
他只是沉默着,再次换下变得温热的毛巾,重新敷上冰凉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放得更轻、更柔。
过了一会儿,谢沉舟低头,想再次试试林砚秋额头的温度。
他的指尖刚触碰到那片肌肤,林砚秋仿佛感受到了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林砚秋下意识地用滚烫的脸颊蹭了蹭他微凉的手心,像只寻求安慰的小兽。
他依赖地喃喃出声,声音微弱却清晰得如同惊雷炸响在谢沉舟耳边:“老公……难受……”
十八岁的谢沉舟整个人彻底僵住,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
谢沉舟的脸颊、耳朵、脖颈瞬间爆红,心跳失控般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腔。
“老公”这两个字,带着无法言喻的亲昵、归属感和某种难以启齿的亲密。
以一种蛮横的姿态,狠狠撞碎了他一直以来竖起的冰冷心防。
他看着林砚秋因高烧而显得脆弱无害的睡颜,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紧闭着,长睫脆弱地颤抖。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羞涩,有慌乱,有无措,但更深处的,是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细微却真实的喜悦和满足。
这个强大而神秘的、来自未来的人,在意识模糊时,呼唤的是他,依赖的是他。
他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许久,才缓缓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对方脸颊滚烫的触感和那声依赖的呓语。
谢沉舟没有离开,而是拉过一把椅子,沉默地坐在了床边,决定今天哪里都不去了。
这次之后。
谢沉舟的公寓,他真正十八岁生日当天。
生日,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庆祝和收获祝福的日子。
但对于十八岁的谢沉舟而言,只是意味着更沉重的责任和更孤寂的提醒。
这一天,他的通讯器比往常更加忙碌,来自家族元老、各方利益代表的通讯接连不断,言语间或是施压,或是提醒,或是冰冷的公式化祝贺,唯独没有一丝温暖的关怀。
他独自坐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窗外异国的星辉璀璨,却照不亮室内的清冷。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孤独。
成年了,他以为自己会更有力量,但此刻,却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疲惫。
就在他以为这个生日又将如同过去无数个日子一样,在冰冷和压力中悄然流逝时——
“啪。”
客厅的暖光灯骤然亮起,驱散了满室的黑暗。
谢沉舟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适应光线后,他愕然地看向光源处。
林砚秋站在那里。
他显然精心准备过。
林砚秋银色的发丝比平日更加柔顺有光泽,身上穿的竟然是一套极具节日氛围的红白相间服饰。
剪裁巧妙,带着些许毛绒的边缘装饰。
这套衣服衬得他肌肤胜雪,腰间甚至别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金色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细微的声响。
林砚秋脸上带着温柔而俏皮的笑容,碧蓝色的眼眸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如同落入了整个星河的碎片。
他张开手臂,像一个等待被拆开的、最珍贵的礼物,对着显然已经愣住的少年。
林砚秋声音清晰而充满诱惑:“生日快乐,谢沉舟。今年的成人礼礼物,要不要来拆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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