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观察了三天,确认高途和沈乐乐情况稳定后,沈文琅便迫不及待地办理了出院手续。他早已将家中一切安排妥当,务求万无一失。
出院那天,春光明媚,微风和煦。沈文琅亲自抱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沈乐乐,动作小心翼翼,如同捧着稀世珍宝。高途则坐在轮椅上,由护士推着,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尚可,身上穿着沈文琅带来的舒适柔软的衣物。沈文琅坚持让他坐轮椅,尽管高途几次表示自己可以走,但都被沈文琅以“医生嘱咐,需要静养”为由,温和而坚定地驳回了。
车子平稳地驶向家的方向。车内暖气适宜,安静无声。乐乐在安全提篮里睡得香甜,小拳头蜷缩在脸颊边。高途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神情有些恍惚。几天前,他还是孤身一人踏入医院,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几天后,他身边多了一个血脉相连的小生命,和一个……将他视为全部的男人。命运的安排,有时真是不可思议。
沈文琅的注意力则几乎全部分散在两人身上。他一边留意着路况,确保行驶平稳,一边不时从后视镜看向后座的高途和乐乐,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关切和温柔。每当车子稍有颠簸,他都会立刻紧张地看向乐乐,确认小家伙没有被惊扰。
终于,车子驶入熟悉的小区,停在了公寓楼下。沈文琅先下车,仔细检查了乐乐的情况,然后才绕到另一边,极其小心地扶抱着高途下车。他没有让高途走动,而是直接将他打横抱起。高途身体一僵,下意识地低呼:“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
“别动,”沈文琅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手臂稳如磐石,“几步路,我抱你上去。” 他的目光不容拒绝,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呵护。
高途看着他眼底的坚持和隐约的红血丝,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最终默认了他的安排,将脸微微侧向他的胸膛,耳根泛起不易察觉的薄红。沈文琅感受到他的顺从,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抱着他,步伐稳健地走向单元门。助理则提着行李,抱着乐乐紧随其后。
推开家门,一股温暖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满客厅,屋内一尘不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消毒水和阳光的味道。显然在他们回来前,已经经过了彻底的清洁和通风。
沈文琅将高途轻轻放在客厅那张铺了柔软厚垫的沙发上,又立刻拿过薄毯盖在他腿上,动作流畅自然。然后,他才从助理手中接过乐乐的提篮,放在高途触手可及的茶几上,自己则蹲在提篮边,仔细端详着里面依旧酣睡的小家伙,眼神柔软得能滴出水来。
“回家了。”沈文琅抬起头,对高途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阳光在他身后勾勒出温暖的光晕。
高途环顾着这个熟悉的空间,几天未归,却仿佛隔了许久。这里不再仅仅是一个居所,因为多了那个提篮里的小生命,而真正有了“家”的意味。他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有点陌生,有点忐忑,又有一点……难以言喻的安宁。
月嫂和营养师早已就位,安静而专业地开始忙碌,准备餐点,整理物品。沈文琅却没有假手他人,他亲自去厨房倒了温水,试了温度,才端到高途面前:“喝点水。” 又拿出医生开的药,仔细核对后递给高途。
高途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沈文琅温热的手掌,微微一顿。他低头喝水,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了眼中的复杂情绪。
沈乐乐醒了,发出细弱的哭声。月嫂刚要上前,沈文琅却摆了摆手,示意他来。他有些笨拙却异常小心地将乐乐从提篮里抱出来,轻轻拍抚着,低声哄着:“乐乐不哭,爸爸在,回家了……” 他的动作还带着生涩,但那份专注和温柔,却让一旁的高途看得有些出神。
哭闹的小家伙在父亲沉稳的怀抱和低沉的安抚声中,渐渐安静下来,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新环境。沈文琅抱着乐乐,走到高途身边坐下,将孩子往他那边递了递,轻声道:“要抱抱吗?”
高途身体微僵,看着那个柔软脆弱的小生命,手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他迟疑片刻,才缓缓伸出手,用沈文琅刚才教的姿势,有些僵硬地将乐乐接了过来。孩子的重量很轻,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带着一股奶香。乐乐在他怀里动了动,小脑袋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胸口,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高途抱着孩子,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心跳却莫名地加快了几分。他低头看着怀中恬静的睡颜,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沈文琅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坐在一旁,目光温柔地流连在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上。阳光洒满房间,将三人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窗外是喧嚣的城市,窗内是静谧的港湾。历经艰辛,他们终于回家了。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但此刻,拥有彼此,便是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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