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芥子藏物，奶糖破冰
确认小张起灵暂时没有攻击意图后，林霄稍微放松了些许，但浑身的酸痛和饥饿感立刻变得更加鲜明。他瘪瘪嘴，心里有点小委屈。想他堂堂商业帝国幕后智脑，游戏里叱咤风云的大神，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哦，对了，他现在是个“脆弱”的十岁小孩，还掉进了疑似张起灵童年噩梦副本里。
“好饿……”他小声嘟囔，这次倒不全是演戏，胃里空荡荡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变得空荡荡的口袋——原本成年体的衣服口袋里或许还有点压缩饼干碎屑，但现在这身过于宽大的衣物里，除了空气，啥也没有。
等等？
林霄忽然眨巴了一下眼睛。他好像……忘了点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随身空间！
还有那个时不时抽风、奖励随机的签到系统！
作为穿越者（还是这种高难度模式的），这点基础福利还是有的吧？之前一直处在紧张刺激的探险和剧痛中，完全把这茬给忘了！
他立刻尝试集中精神，感应那冥冥中与自己灵魂绑定的方寸之地。
一种微妙的连接感建立起来。意识沉入一片不大的虚无空间，里面零零散散地放着一些东西：几套换洗衣物（谢天谢地包括合身的童装！），一些封装好的高能量食物和清水，少量应急药品，甚至还有几块黄澄澄的金条和一些这个时代或许能用的纸钞？以及一些杂七杂八、他一时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丢进去的小玩意儿。
太好了！林霄心里小小地欢呼一声，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那么……签到？
他尝试在脑中默念：“签到。”
【叮！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奶糖一包（年代复古包装，甜味纯正，抚慰心灵）。】
林霄：“……”就这？一包糖？这系统果然一如既往的不靠谱。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尤其是糖，在眼下这种环境里，可是硬通货，特别是对某个可能从来没尝过甜味的小家伙。
他的目光悄悄瞟向依旧蜷缩在阴影里，像尊沉默小石像一样盯着他的小张起灵。
一个带着点小小恶作剧和试探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脸上重新挂起那副人畜无害的、带着点茫然和怯生生的表情，然后，小手仿佛无意识地在宽大的外套口袋里掏啊掏——实则是从空间里取物。
“咦？”他发出一声适时的、充满童真的疑惑声，成功地吸引了小张起灵的注意。
只见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睁大，看着自己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一小块用简陋油纸包着的奶糖。那包装风格，倒是很符合这个时代的特征，是签到系统特意调整过的。
“糖？”林霄用小奶音惊喜地小声说，仿佛这是天大的发现。他笨拙地（故意表演出来的）剥开糖纸，露出了里面乳白色的奶糖。
一股甜腻诱人的奶香味瞬间在阴冷潮湿的空气里散开一丝丝。
阴影里的小张起灵，鼻翼似乎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那双死寂的眼睛里，警惕依旧，但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属于孩童本能的好奇。糖？是什么？味道？他从未接触过。
林霄像是完全没看到他的反应，自己先舔了一下，然后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儿，幸福地眯了起来：“好甜呀！”那表情纯粹而满足，极具感染力。
然后，他像是才想起角落里还有一个人似的，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点点不舍，但还是鼓起勇气，捏着那块被舔过一下的糖，朝着小张起灵的方向，小心翼翼地递过去一点点。
“哥哥……你吃吗？”他小声问，眼神里带着点分享的期待，又有点怕被拒绝的忐忑，“很甜哦，吃了就不那么疼了……”他意有所指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暗示刚才两人同步经历的痛苦。
这个举动大胆而冒险。直接给食物，尤其是给一个充满警惕的、环境恶劣中长大的孩子，很可能被怀疑有毒或不怀好意。
但林霄本来就是无心机的人，他做事更多凭直觉和一时兴起。他就是觉得这小家伙看起来太苦了，应该尝尝甜味。而且，他那副精致容貌加上孩童形态，做出分享的动作，天然带着一种纯真的诱惑力，很难让人升起恶意的揣测。更何况，还有那无声无息影响着对方的应龙血脉吸引力。
小张起灵的身体瞬间绷紧到了极点！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着林霄递过来的糖，又猛地抬眼看林霄的表情，试图找出任何一丝伪装的痕迹。
空气凝固了。
林霄举着糖的小手有点酸，但他坚持着，脸上那点期待慢慢变成了一点点的委屈和不解，好像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不接受自己的好意。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就在林霄以为这次试探失败，准备讪讪地收回手时——
阴影里的小小身影，极其缓慢地、带着极度谨慎地，动了一下。
小张起灵没有完全走出来，只是向前微微倾身，伸长手臂，以一种快如闪电又轻如羽毛的速度，猛地从林霄指尖攫走了那块奶糖！
然后他立刻缩回阴影最深处，再次拉开距离，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只有那双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林霄，仿佛他稍有异动，就会立刻暴起。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块小小的、散发着陌生却诱人气味的白色物体，又警惕地看了一眼林霄。
林霄立刻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带着点分享的快乐，自己也又拿出一块糖（从空间），剥开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示范性地嚼了起来，眼睛幸福地眯着：“甜吧？”
小张起灵沉默地看着他吃了，又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糖，犹豫了足足十几秒。最终，或许是那香气太过诱人，或许是血脉深处的吸引降低了戒备，或许是他从未体验过“甜”的滋味，他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一瞬间，那股从未体验过的、强烈而纯粹的甜味混合着奶香，在他味蕾上炸开。
小张起灵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住了。那双死寂的、总是充满警惕和冰冷的眸子里，极其罕见地、飞快地掠过一丝懵懂的、属于他这个年龄孩童应有的惊愕和……一丝微光。
他迟疑地，又舔了一下。
然后，小心地把整颗糖放进嘴里。
浓郁的甜味弥漫开来，暂时驱散了口腔里常有的铁锈和苦涩味。
他依旧沉默地含着糖，腮帮子微微鼓起一点，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明显变化，但周身那种极度尖锐的、一触即发的敌意和警惕，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融化了一点点点。
林霄看着他细微的变化，心里有点小得意，像成功投喂了路边警惕野猫的感觉。他继续吃着糖，晃荡着两条小腿（虽然还是酸软），开始思考下一步怎么从空间里合理地把食物和水“变”出来。
一块奶糖，或许撬不开坚冰，但至少，敲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
在这阴冷绝望的环境里，一丝甜味，或许能成为最初的纽带。而林霄那自带的无心机却魅惑的气质，加上血脉的吸引，正在无声无息地影响着这场艰难的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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