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午后，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寝殿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妩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捧着一本诗集，却迟迟没有翻动一页。她的小腹已经明显隆起，宽松的夏衫也遮掩不住那圆润的弧度。太医说双胎会比单胎显怀更早，如今不过五月有余，她的肚子却像是寻常妇人七个月般大小了。
一阵微风拂过，带来庭院里栀子花的甜香。苏妩放下书卷，轻轻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背。忽然，她动作一顿，眉头微微蹙起——腹中传来一阵奇异的蠕动感，像是小鱼轻轻摆尾，又像是蝴蝶振翅，微弱却清晰。
\"这是...\"她下意识地抚上小腹，指尖微微发颤。
那感觉又来了，比方才更明显些，像是有人在里面轻轻戳了一下。苏妩瞪大了眼睛，唇瓣不自觉地张开，一个惊喜的笑容在脸上绽放——
\"甜甜！\"她在呼唤，\"这是胎动吗？\"
【叮！是的呢】甜甜欢快的声音立刻响起，【宝宝们在和您打招呼啦~根据系统检测，左侧的是小公子，右侧的是小千金哦！】
苏妩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小心翼翼地用掌心感受着那微弱的动静，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涌上心头——那里，真的有两个小生命在茁壮成长，是她和顾衡的血脉相连...
\"将军...\"她下意识地轻唤出声，随即又咬住下唇。顾衡今早去了兵部议事，怕是要傍晚才能回来。她多想立刻与他分享这份喜悦啊！
仿佛是回应她的思念，腹中的动静忽然变得活跃起来。左侧先是一下有力的\"踢蹬\"，紧接着右侧也传来回应般的轻触。苏妩忍不住轻笑出声，眼角却滑下一滴泪来。
\"你们也想爹爹了是不是？\"她柔声问道，指尖轻轻描绘着腹部的轮廓，\"爹爹很快就回来了...\"
* * *
日影西斜，顾衡大步流星地穿过将军府的回廊。兵部的议事比预想中结束得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苏妩身边。自从她有了身孕，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忍受长时间的分离，总担心她会有半点不适。
转过一道月洞门，寝殿的轮廓映入眼帘。窗边，苏妩正低头看着什么，唇角挂着温柔的笑意。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隆起的腹部在薄衫下显出圆润的弧度。这画面让顾衡心头一软，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
\"阿妩。\"他站在门边轻唤。
苏妩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将军！\"她急切地向他伸出手，\"快来！\"
顾衡眉头一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怎么了？可是不适？\"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紧张。
苏妩却摇摇头，拉着他的大手按在自己腹部的左侧：\"你感受一下...\"
顾衡不明所以，却还是顺从地单膝跪地，大掌小心翼翼地贴着她的小腹。掌心下的肌肤温热柔软，透过薄薄的衣料，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均匀的呼吸起伏。然而除此之外...
\"什么？\"他困惑地抬头。
苏妩神秘一笑，正要开口，突然，顾衡的掌心下传来一下清晰的\"踢蹬\"！
\"这——！\"顾衡猛地瞪大眼睛，素来沉稳的面容上浮现出罕见的震惊。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缩了缩手，又立刻重新贴回去，生怕错过任何动静。
\"感觉到了吗？\"苏妩轻声问，眼中盈满笑意。
顾衡没有回答，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掌心。又是一下轻触，这次换到了右侧，比方才更明显些。他的表情从震惊逐渐转为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黑曜石般的眸子亮得惊人。
\"这是...孩子在动？\"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仿佛喉咙被什么哽住了。
苏妩点点头，柔声道：\"左边是儿子，右边是女儿。他们今天特别活跃呢。\"
顾衡的手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移动着位置，追逐着那两个小生命的动静。每当感受到一下轻触，他的眼中就会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彩，像是发现了什么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太神奇了...\"他低声喃喃，向来刚毅的面容柔软得不可思议，\"他们...在跟我们打招呼？\"
苏妩噗嗤一笑：\"说不定是在打架呢。方才你不在时，他们两个你一下我一下的，可热闹了。\"
顾衡闻言，突然俯下身，将脸贴近她的小腹，声音低沉而温柔：\"不许欺负你们娘亲，听到没有？\"
话音刚落，右侧就传来一下格外有力的\"踢蹬\"，正对着他的脸颊。顾衡猛地直起身，一脸难以置信：\"她踢我？\"
苏妩笑得前仰后合：\"女儿像你，脾气大着呢！\"
顾衡却突然红了眼眶。这个在战场上刀光剑影中都不曾变色的铁血将军，此刻竟因为孩子的一脚而险些落泪。他一把将苏妩搂入怀中，力道大得让她轻轻\"唔\"了一声。
\"将军...太紧了...\"苏妩小声抗议。
顾衡立刻松开一些，却仍不肯放手。他将脸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谢谢你，阿妩...\"
简单的四个字，却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苏妩心头发烫，轻轻抚摸着他的后颈：\"傻瓜，这是我们共同的孩子啊。\"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将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顾衡的大掌始终没有离开她的小腹，时不时就能感受到一下调皮的\"问候\"。每一次动静，都会让他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仿佛第一次感受般新奇。
\"他们会不会疼？\"他突然紧张地问，\"这么用力...\"
苏妩笑着摇头：\"太医说这是正常的，说明孩子很健康。\"
顾衡这才松了口气，却又开始担心其他问题：\"双胎会不会太辛苦？你吃得好吗？睡得好吗？腰还酸不酸？\"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苏妩心里甜滋滋的。她捏了捏顾衡的脸颊：\"将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我好着呢，就是...\"她狡黠地眨眨眼，\"突然想吃城东王记的蜜饯果子...\"
顾衡立刻起身：\"我这就去买。\"
\"等等！\"苏妩连忙拉住他的衣袖，\"我开玩笑的！这都快天黑了...\"
顾衡却一脸认真：\"无妨，骑马去很快。\"说着就要转身。
\"将军！\"苏妩急中生智，捂着肚子轻呼一声，\"哎呀...\"
顾衡立刻箭步冲回她身边，脸色煞白：\"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苏妩狡黠一笑：\"你不走，我就不疼了。\"
顾衡这才反应过来被她戏弄了，又好气又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尖：\"顽皮。\"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宠溺。
他重新在她身边坐下，大手继续贴着她的小腹，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值得驻守的阵地。当又一下胎动传来时，他突然低头，对着她的小腹郑重其事地说：\"你们两个，要乖乖的。等你们出来，爹爹带你们骑马射箭，给你们买全京城最好吃的蜜饯果子...\"
苏妩哭笑不得：\"女儿家骑什么马射什么箭？\"
顾衡理直气壮：\"我的女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句话让苏妩心头一暖。她知道，这个看似古板的男人，其实早已在心里为两个孩子规划好了无限可能的未来，而且绝不会用世俗的条条框框去限制他们。
夜幕降临，寝殿内点起了柔和的灯烛。苏妩靠在顾衡怀中，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和掌心传来的温度。腹中的小家伙们似乎也安静下来，大概是玩累了。
\"将军，\"苏妩昏昏欲睡地呢喃，\"你说他们长得像谁？\"
顾衡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眼睛像你，大而明亮；鼻子像我，高挺周正...\"
苏妩轻笑：\"那岂不是小美人？\"
\"自然。\"顾衡的语气骄傲得仿佛孩子已经站在眼前，\"我们的孩子，定然是最好的。\"
这充满偏爱的断言让苏妩心头甜得发胀。她在他怀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渐渐沉入梦乡。朦胧中，似乎听到顾衡在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但她已经听不真切了。
烛光摇曳，映照着顾衡温柔凝视妻儿的目光。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苏妩睡得更安稳些，大掌始终没有离开她隆起的小腹，仿佛这样就能守护母子三人的平安梦境。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辉如水，静静地笼罩着这座充满期待的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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