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首秀才的功名,如同给贾环镀上了一层不容忽视的金身。贾府上下,再无人敢以寻常庶子视之。
连带着他处置府外庶务时,那些积年的老管事也愈发恭顺,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日,贾环正在核算田庄秋粮入库的账目,忽见若烟引着北静王府的长史官走了进来。
那长史官笑容可掬,不似往日公事公办的严肃,拱手道:
“环世侄大喜!王爷听闻世侄高中案首,甚是欣慰,特命在下送来贺礼。
另,王爷明日午后在府中设小宴,邀几位清谈之友品鉴新得的一幅《雪溪图》,言道世侄于书画鉴赏亦有心得,若得闲暇,可过府一叙。”
贾环心中一震,忙起身还礼:“王爷厚爱,小子愧不敢当。长者召,不敢辞,明日定当准时赴约。”
送走长史官,看着桌上那套价值不菲的紫檀木文房四宝并几册孤本古籍,贾环心潮微涌。
北静王此举,已远超寻常的赏识,近乎公开的抬举!
次日,贾环精心挑选了一身素雅却不失体面的青缎直裰,带着若烟,乘车前往北静王府。
王府门庭森严,气象恢弘,与贾府的富贵雍容截然不同,更多了几分皇族贵胄的威仪与清贵。
长史官亲自在二门迎候,引他入内。穿过几重仪门,至一临水敞轩,只见北静王一身家常便服,正与两位老者闲坐品茗。
一位是曾有一面之缘的张真人,另一位则是一位清癯儒雅、目光睿智的老者,经介绍方知是致仕多年的翰林院掌院学士周大人。
贾环上前,依礼参拜,姿态恭谨而不卑不亢。
北静王笑着让他起身,对周学士道:
“老先生,这便是本王方才提及的贾政公之子,贾环。日前院试,取了案首。”
周学士抚须打量贾环,目光如炬:
“哦?便是那篇将‘足食’与‘清吏治’相论,颇有见地的文章的作者?少年人能有此见识,难得。”
贾环忙道:“小子拙见,不敢当老先生谬赞。不过是平日聆听家父训导,偶有所得罢了。”
北静王命人展开那幅《雪溪图》。画意清寒旷远,笔法高古。众人皆凝神观赏,品评题跋钤印。
轮到贾环时,他并未急于褒贬,而是仔细观画良久,方道:
“此画笔墨苍润,意境超逸,确有宋人遗风。
然小子愚见,画中溪岸皴法,于苍莽中似透出一丝刻意,雪色渲染虽净,却稍欠自然之韵,或为明人高手追摹之作?
然其神韵已得七八,亦是难得珍品。”
他此言一出,周学士眼中精光一闪,抚掌笑道:
“好眼力!王爷,您这小朋友果然不凡!此画正是老夫当年在江南所得,经多位大家鉴定,确系明人仿巨然笔意,然已几可乱真!能一眼看破者,寥寥无几!”
北静王亦含笑点头,看贾环的目光更多了几分赞赏:“不矜不躁,见解独到,确是下了苦功的。”
张真人在一旁捻须微笑,忽道:“小友近日似有烦忧?观你气色,虽神藏于内,却眉间隐有郁结,可是府中事务冗杂,劳心太过?”
贾环心下凛然,这道人眼光好毒!忙道:“谢真人关怀。府中诸事自有长辈主持,小子不过略尽绵力,不敢言劳。”
北静王却似了然,淡淡道:
“树大招风,亦是常理。然木秀于林,风必助之,亦必摧之。谨守本心,持正而行,则万邪不侵。”这话似是宽慰,更是点拨。
贾环深深一揖:“谢王爷教诲,小子谨记。”
此次王府之行,贾环以沉稳的学识、得体的应对,给在场诸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临行时,北静王甚至亲自送他到轩外廊下,勉励他用心举业,将来为国效力。此等殊荣,令王府下人对贾环的态度愈发恭敬。
【叮!成功完成‘北静王府初谒’!获得北静王高度赏识!与周学士、张真人建立初步良好关系!宿主‘文名’‘声望’大幅提升!隐性状态‘贵人提携’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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