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刺杀风波,如同惊雷炸响于京城上空。消息传回,朝野震动!
光天化日之下,悍然袭击军营,刺杀朝廷钦差、京营节度使!此等行径,形同谋反!
皇帝闻讯,龙颜震怒,当即下旨,令北静王、锦衣卫骆佥事并刑部、大理寺严查此案,无论涉及何人,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王子腾经此生死一劫,又惊又怒又愧,回城后即刻闭门谢客,一面紧急整顿京营,清洗余孽,一面上表请罪,自陈“驭下不严,致生大变,恳请陛下严惩”。
而贾环在此事中的关键作用,虽未明发上谕,却在北静王密奏及骆佥事汇报中,被重重地记上了一笔。
“临危不惧,忠勇机智”等语,悄然呈于御前。
数日后,养心殿。
皇帝端坐御案之后,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下首,北静王、王子腾、骆佥事肃立。
令人意外的是,贾环竟也被特旨召见,垂手恭立于末位。
殿内气氛凝重。
皇帝先听北静王与骆佥事详细禀报了西山之事经过,以及后续查办情况。
李副将、赵指挥使等一干涉案将领、勋贵,已被锁拿下狱,其党羽也大多落网,京营初步恢复稳定。
皇帝听罢,沉默良久,目光缓缓转向王子腾:“王卿。”
王子腾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臣罪该万死!臣急于求成,驭下无方,险些酿成大祸,累及陛下圣誉,恳请陛下治罪!”
皇帝看着他,淡淡道:“你的确有过。急功近利,不察下情,乃至逼反军将,险误大事。然…”
他话锋一转,“遇刺之时,临危不惧,奋勇杀敌,整顿营务,亦见忠勇。功过相抵,罚俸一年,戴罪留任,以观后效。”
王子腾闻言,心中巨石落地,又是感激又是羞愧,重重叩首:“臣谢陛下天恩!定当竭尽犬马,整军经武,以报陛下!”
皇帝点点头,目光又转向贾环:“贾环。”
贾忙上前一步,躬身:“微臣在。”
皇帝看着他,年轻的面庞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此次,你做得很好。忠勇可嘉,机变亦足。北静王与骆佥事皆对你赞誉有加。”
贾环忙道:“陛下谬赞!此乃臣子本分。全赖陛下洪福,王爷运筹帷幄,骆大人部署得力,舅父临危不乱,微臣不过恰逢其会,略尽绵力而已。”
皇帝颔首:“不居功,知进退,很好。”
沉吟片刻,道:“翰林院修撰之职,清贵是清贵,然经此一事,朕观你颇通实务,胆识过人。终日埋首故纸堆,倒是屈才了。”
贾环心猛地一跳,屏息静听。
皇帝继续道:“京营经此动荡,虽逆首已除,然元气已伤,军心未稳。王子腾虽勇,然于京中人情脉络,终有欠缺。
需得一位既通文墨、又知兵事、更得朕信任之人,佐理营务,安抚军心,监察动向。”
他目光落在贾环身上:“朕意,擢你为兵部武选清吏司主事(正六品),兼京营节度使衙门赞画军事,参赞机要,直奏朕前。你可愿意?”
贾环脑中轰的一声!兵部武选司!掌管天下武官品级、选授、升调、功赏之事!
虽只是主事,却已是要害部门!更兼京营赞画!直奏御前!这已不是简单的升迁,而是真正的简在帝心,委以重任!
他强压心中狂喜,立刻跪倒,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臣…臣谢陛下隆恩!定当肝脑涂地,竭尽所能,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叮!获得皇帝重大赏识与提拔!官职晋升:翰林院修撰(从六品) → 兵部武选清吏司主事(正六品)!获得兼职:京营节度使衙门赞画军事!获得特权:密折直奏权!宿主‘权势’‘地位’发生质的飞跃!正式踏入帝国军事权力核心圈!隐性状态‘简在帝心’效果极大增强!】
“平身吧。”皇帝语气缓和,“望你勤勉任事,不负朕望。与你舅父,需同心协力,整饬京营,莫再生乱。”
“臣遵旨!”
北静王与王子腾亦上前道贺。北静王眼中满是赞赏。王子腾神色则极为复杂,有欣慰,有感激,更有警惕与压力。
皇帝此举,既是重用贾环,也未尝没有在他身边安插耳目、分其权柄之意。然经此一事,他亦无法反驳。
皇帝又对北静王道:“王叔,京营之事,你还需多费心。贾环年轻,诸多事务,需你从旁指点。”
北静王躬身:“臣遵旨。”
离开养心殿时,贾环只觉得脚步都有些虚浮。阳光刺目,照在紫禁城的红墙黄瓦上,熠熠生辉。他的人生,从此截然不同!
王子腾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复杂:“环哥儿…日后京营之事,还需你多多帮衬舅父了。”
贾环忙躬身:“舅父言重了!甥儿年轻识浅,凡事还需舅父多多教诲提点。甥儿定当尽心竭力,辅佐舅父,整军安邦!”
王子腾点点头,目光深远,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北静王走在最后,对贾环微笑道:“世侄,前程似锦,好自为之。遇有难处,可来寻我。”
“谢王爷!”贾环深深一揖。
回府的路上,贾环坐在马车中,心潮依旧澎湃。
兵部武选司主事、京营赞画…这一个个职位,皆是权力,更是责任与凶险。不知有多少双眼睛,会从此盯上他。
但他无所畏惧。
马车驶入荣宁街,贾府门庭已然在望。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激动与锋芒,尽数收敛于沉稳的面容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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