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商走私案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深潭,在朝堂之上激起了滔天巨浪。
连日来,金銮殿内再无宁日。弹劾的奏章如雪片般飞入内阁,又堆上皇帝的御案。早朝之上,更是成了太子党与二皇子党短兵相接的战场!
“臣弹劾太子詹事府少詹事周瑞!其与晋商‘通盛昌’过从甚密,收受巨额贿赂,为其走私大开方便之门!此有晋商管事供词及银票往来账目为证!”
二皇子一系的御史率先发难,矛头直指东宫属官!
太子党立刻反击:“陛下明鉴!此乃构陷!周大人清廉自守,人所共知!所谓供词账目,焉知不是屈打成招,伪造构陷?!
臣倒要弹劾都察院御史张承恩!其查案期间,滥用私刑,罗织罪名,意图攀扯储君,动摇国本!其心可诛!”
“臣附议!张承恩其心叵测!更闻其与边镇将领私下往来,此番查案,专挑与东宫有旧者严刑拷问,其意…绝非为国锄奸,实为党同伐异!”
“荒谬!臣弹劾户部侍郎…”
“臣亦有本!弹劾光禄寺少卿…”
双方你来我往,言辞激烈,互揭阴私,互相弹劾!
从晋商案本身,迅速蔓延至对方阵营其他官员的贪腐、渎职、乃至生活作风问题!金殿之上,唾沫横飞,攻讦之声不绝于耳,往日庄严肃穆的朝堂,几乎成了市井骂场!
龙椅上,皇帝面沉如水,冷眼旁观着下方的混战,任由双方互相撕咬,却始终不置一词,更不下决断。
他在等。等双方斗到筋疲力尽,等所有肮脏污秽都被翻到台面上来,等他看清每一个人在这场乱局中的嘴脸与立场。
太子脸色苍白,额角渗汗,几次欲开口为自己属官辩解,却被皇帝冰冷的眼神逼了回去。
他知道,父皇这是在默许甚至纵容这场争斗!他心中既惊且怒,更有一股深深的寒意。
二皇子垂首立于班中,面色平静,眼底却掠过一丝得意与狠厉。此番定要斩断太子几条臂膀!
骆良按剑侍立于殿柱之旁,面无表情,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慷慨陈词或面如死灰的官员,将他们的言行举止,一一记在心中。
这场风暴,席卷的范围越来越广。
每日都有官员被锦衣卫从府邸或衙门中带走,诏狱之中,关满了昔日的高官显贵。抄家、审讯、新的供词、更多的牵连…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京城之中,人心惶惶。往日车水马龙的晋商各大票号、商行,早已被锦衣卫贴上了封条,一片狼藉。与晋商有牵连的官员府邸,亦是门庭冷落,人人自危。
荣国府内,气氛却相对平静。
贾政每日上朝,目睹那如同修罗场般的争斗,回府后往往心有余悸,连连感叹:“疯了!都疯了!如此下去,国将不国!”
他严令府中上下,紧闭门户,谢绝一切不必要的往来,尤其严禁与任何有嫌疑的官员府邸走动。
贾赦、贾琏等人亦知此事厉害,缩在家中,不敢妄动。
宝玉则被父亲拘在府中读书,偶尔去“韬略斋”寻贾环说话,亦不免谈及朝中局势,忧心忡忡:“环兄弟,你说这般斗下去,何时是个头?太子…殿下他…”
贾环放下手中的书卷,淡淡道:“二哥哥,天威难测,非我等臣子所能妄议。我等…静观其变即可。”
宝玉叹道:“我只是担心这般倾轧,不知又有多少人家要遭殃了…”
贾环目光微动:“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陛下自有圣裁。”
他心中清明如镜。陛下此番乃是借二皇子之手,狠狠清洗太子势力!
同时,亦让二皇子一系暴露更多实力与破绽!待到两败俱伤之时,便是陛下出手收拾局面,重新平衡朝堂之际!
而这于他,于贾府,并无坏处。贾家与晋商素无往来,与太子、二皇子两党核心亦无深交,此番反倒能置身事外,坐观风云。
正说着,若烟悄步进来,递上一张纸条。
贾环展开一看,言及诏狱审讯最新进展,已有数名东宫属官熬刑不过,招认与晋商有染,并攀扯出了更多官员。
贾环面色不变,将纸条凑近烛火焚毁。
风暴还在继续。
但已近尾声。
他抬眸,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这场清洗之后朝堂格局,必将重塑。
而他所等待的时机或许也将要来临了。
【叮!朝堂‘党争白热化’!太子党与二皇子党‘互相攻讦’‘两败俱伤’!皇帝‘冷眼旁观’‘暗中操控’!贾府‘置身事外’策略成功!宿主‘冷静观察’‘局势判断’能力提升!剧情进入‘风暴尾声’与‘格局重塑’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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