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书院的辩论如同投入贾府这潭深水的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在七夕之夜过后,依旧在府内各个角落荡漾不息。
次日请安过后,荣庆堂内,众人并未立刻散去,话题自然而然地引到了昨夜的盛事上。
贾赦捻着胡须,率先开口,语气带着惯常的武断:
“要我说,还是那老翰林说得在理!礼法纲常,那是千年定下来的规矩,岂能说变就变?什么‘平妻’?简直是胡闹!
乱了嫡庶,家宅不宁!环哥儿和宝玉也是,好好的在报上鼓捣这些作甚!”
邢夫人忙在一旁附和:“老爷说得是!这没个尊卑上下,还成何体统?”
贾政坐在一旁,端着茶杯,神色有些游离,闻言淡淡道:
“此乃学界清谈,各抒己见罢了。年轻人有些新奇想法,也是常情。只要不悖大节,由他们争论去,倒也能增长见识。”
他身为父亲,对两个儿子的“出格”举动,心中或许有些无奈,但更多是采取一种不置可否的中立态度,毕竟贾环如今圣眷正隆,他也不好过多苛责。
然而,女眷这边,意见可就鲜明多了。
赵姨娘一听贾赦夫妇的话,顿时不乐意了,她如今儿子出息,腰杆也硬了不少,撇撇嘴道:
“老爷太太这话,妾身可不敢苟同!那反方的学士说得才叫通透!礼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若真是贤德女子,为何不能给个名分?难道非要憋憋屈屈做小伏低一辈子?咱们环儿…咳咳,我是说,这道理,总得讲个情字不是?”
王夫人手中捻着佛珠,面色平静,心中却是波澜起伏。她既厌恶赵姨娘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也对“平妻”之说本能排斥,这无疑会动摇她作为荣国府实际女主人的权威。
但…想到薛宝钗,她的亲外甥女,若真能有个“平妻”名分,似乎…也比寻常妾室强上许多。
她沉吟片刻,方缓声道:“佛法讲求众生平等,然世间法度自有其序。此事…关乎重大,非我等内宅妇人所能妄断,还是…看宫里和老爷们的意思吧。”
这时,探春忍不住开口,性情爽利,见解不凡:
“依我看,正方固守礼法,是其本分;反方倡言变通,亦有其理。关键在于‘度’的把握。若为真情,为贤才,略作通融,以示朝廷恩宽,未必是坏事。
但若滥觞开来,确也易生弊端。昨夜辩论,双方都未敢把话说死,可见其中分寸之难拿捏。”
惜春却漠不关心地摆弄着手中的画笔,轻声道:
“吵来吵去,不过是些虚名。人心若是不和,便是正妻又如何?人心若是相通,又何必在乎那一个名分?”
黛玉坐在窗边,静静听着,并不插言,只是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茶杯边缘。
昨夜辩论中那些关于“情之所钟”、“难分轩轾”的话语,字字句句都敲在她的心坎上。她心中是偏向反方的,但这份心思,却不好在众人面前表露。
宝钗则依旧是那副端庄模样,微笑着聆听众人议论,偶尔附和一两句无关痛痒的话,心中却如明镜一般。
迎春懦弱,只是低头不语。李纨守寡之人,更是谨言慎行。
一场家庭内部的讨论,却也折射出府中不同立场、不同利益之间的微妙博弈。而这一切的源头,都系于那个即将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名字——贾环。
贾母高坐榻上,将儿孙们的争论听在耳中,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她缓缓开口道:“好了,都少说两句。环哥儿如今是朝廷命官,他的事,自有圣意裁断。我们做家人的,关起门来议论无妨,在外头…都给我把嘴管严实些!尤其是…”
她目光扫过赵姨娘和王夫人,“有些心思,自己知道就好,别整日挂在嘴上,徒惹是非!”
众人见贾母发话,这才悻悻住口,但心中的算盘,却各自打得噼啪作响。
【叮!贾府内部‘辩论赛反响’剧情完成!展现各房(的‘不同立场’与‘复杂心态’!反映‘平妻’议题对传统家族结构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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