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蟠香寺山脚
临行之时,冯渊看着妙玉说:
“金陵城里,我家中后院有一处佛堂,是我母亲在世时所建。”
“她过世后,那里便空了下来,终日不闻香火,不见人迹,清净得很。”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诱惑力。
“姑娘若是厌倦了此地,可去我那儿。有我照应,寻医问药也方便些。”
妙玉的心,乱了。从他来的那天便如此。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明明在笑,可那笑容背后,却是一张算无遗策的网。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
“心在此山,不愿远行。”
她垂下眼帘,转而看着邢岫烟,两人眼神交流着。
冯渊也不强求。
他对着妙玉微微一揖。
“是在下唐突了。”
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那我们走吧。”
邢岫烟任由他牵着,手心冰凉,全是冷汗。
坐上去码头的马车,她才觉得那股压抑的寒气,缓缓散去。
她看着身旁闭目养神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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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离了苏州,沿着运河,向杭州驶去。
“夫君来杭州也是来游玩的?”
“拜访一位先生。”
春末夏初的江南,两岸风光如画。
邢岫烟坐在船头,看着那连绵的绿意,心里却总想着妙玉。
“在想什么?”冯渊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他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手里拿着一卷书。
“在想……妙玉姐姐。”她轻声说。
“她不会有事的。”冯渊靠在船舷上,“她那个人,看似清高,实则比谁都惜命。”
邢岫烟默然。
这几日,冯渊像是变了个人。
他不再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偶尔会陪她在船头看风景。
他会指着远处的宝塔,说些当地的典故。
也会在她煮茶时,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嗅着她发间的清香。
夜里,他不再是那头只知索取的猛兽。
他会吻遍她的全身,会听她压抑的喘息,会用尽各种法子,让她体会到那灭顶的欢愉。
真不知他怎么想出来的那些羞人的姿势。
邢岫烟觉得自己像一株被移植的兰草,正在慢慢适应新的土壤。
这土壤,或许并不干净,却足够肥沃。
让她这株原本只能在清苦中静默生长的兰草,也开出了几分旖旎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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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自古是繁华地。
船入杭州,便见画舫穿梭,商铺林立,人声鼎沸,比之金陵,更多了几分温婉与富庶。
冯渊在西湖边寻了一处清净的院落住下。
安顿好的第二日,他对邢岫烟说:“我要去拜那位老师了。”
“韩先生的老师,当今江南的大儒,萧牧。”
邢岫烟知道,能让韩安梦称为老师的人,定是了不得的人物。
冯渊换上一身儒衫,备了厚礼,又将韩安梦的亲笔信函一并带上,亲自去了萧府。
就连萧牧也听说过大才子冯渊之名。
《春江花月夜》备受萧牧推崇。
门子客气地将他送了进来,说:“我家老爷大喜过望,冯公子快快进。”
冯渊终于踏进了萧府的书房。
书房里,点着清淡的檀香。
一个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坐在书案后,翻看一卷书。
他身上穿着件旧儒衫,目光清澈,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正是萧牧。
“学生冯渊,拜见萧老先生。”冯渊上前,行了大礼。
萧牧格外亲切地看着他,快快免礼。
“我真是太喜欢你的诗了。”
“哈哈哈,我敢断言,自曹子建之后,几百年了,都没人比你更有才气。”
他的声音,像一块磨了多年的石头,沉稳,厚重,却处处透露激动。
他站起身,走到冯渊面前。
“当然可以拜我为师。”
他盯着冯渊的眼睛。
“不过,你告诉老夫,你读书,是为了什么?”
冯渊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几句话,他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萧牧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最后,他忽然笑了。
“人人都是这么说,可不一定会这么做呀。”
书房里,一片寂静。
他转身走回书案。
“从明日起,卯时过来,跟着一起听课。”
“先在外面听上一个月,一个月后,老夫再决定,要不要让你进这个门。”
冯渊心中狂喜,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他重重地叩首下去。
“谢老师!”
从萧府出来,天光大亮。
冯渊走在杭州城的街道上,感觉脚下的路,都变得无比坚实。
他要的,不只是一个老师,更是萧牧这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整个江南士林的人脉与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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