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京营校场。
风沙,卷着汗臭和血腥味,扑面而来。
数万军士的操练声,吼声,兵器碰撞声,汇成一股令人血脉贲张的洪流。
冯渊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面沉如水。
他不喜欢神京。
他只喜欢这片能闻到铁与血味道的校场。
在这里,一切都很简单。
强者生,弱者滚。
猴三快步走上点将台,在他耳边低语。
“爷,西边巡营的弟兄,抓了几个行踪诡异的家伙。”
“带上来。”冯渊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很快,七八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汉子,被推搡着押了上来。
他们穿着普通商贩的衣服,可那裸露在外的胳膊,肌肉虬结,手上满是老茧。
眼神,也透着一股子悍不畏死的劲儿。
为首的那个,脸上有一道刀疤,从眉角一直拉到嘴角。
他看见冯渊,只是冷笑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冯渊走下点将台,一步步,走到那刀疤脸面前。
“谁的人?”
刀疤脸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你爷爷我,是自己人!”
冯渊没再问第二句。
他对着旁边一个亲兵,偏了偏头。
那亲兵会意,抽出一柄随身携带的匕首,走到另一个被捆着的汉子面前。
那汉子脸色大变,拼命挣扎。
“你们要干什么!我们是良民!”
亲兵没有理会,手起,刀落。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汉子的左手小指,被齐根斩断,掉在尘土里,像一条扭动的蛆。
血,喷涌而出。
刀疤脸的瞳孔,猛地一缩。
冯渊的目光,依旧落在他脸上。
又看向周围的亲兵,
“你们先出去吧,我慢慢折磨这些人。”
…………
“我再问一遍。”
“谁的人?”
刀疤脸咬着牙,脖子上青筋暴起,不说话。
冯渊又偏了偏头。
冯渊拿起匕首,举起。
“我说!我说!”另一个被捆着的汉子,终于崩溃了,哭喊起来。
“是……是忠顺王府的人!”
刀疤脸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着那个叛徒。
“你他娘的!”
冯渊走到那个开口的汉子面前,蹲下身子。
“做什么买卖?”
他的声音,很轻,像在闲话家常。
可那汉子却抖得像风中的筛子。
“我们……我们是帮王爷,运一批货出关……”
“什么货?”
“盐……还有……还有铁……”
冯渊站起身。
盐铁,官营。
私运出关,形同通敌。
好一个忠顺王。
真是膨胀至极。
愚蠢至极。
这艘大船怕是要翻了。
“运到哪里去?”冯渊继续问。
“这个……这个我们真不知道!”那汉子哭着说,“我们只负责把货,送到嘉裕关外的一个秘密据点,后面自有别人接手。”
冯渊的目光,重新回到刀疤脸身上。
“看来,你知道。”
刀疤脸闭上眼,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想从我嘴里知道东西?做梦。”
“是吗?”
冯渊笑了。
他叫来守在门外的士兵。
“把他们带到后面的刑帐去。”
“让弟兄们,好好陪他们聊聊。”
他转身,重新向点将台走去。
“记住,留个活口。”
身后,传来那几个汉子绝望的咒骂和求饶声。
冯渊充耳不闻。
他站在高台上,看着底下那片挥洒着汗水与鲜血的操场。
风,吹动他朝服的衣角。
那张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忠顺王,皇帝,太上皇……
一张张画着油彩的脸,在他脑中闪过。
他忽然觉得,这神京,才是一个真正的大屠宰场。
而他,必须做那个,握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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