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的话,像一根无形的钉子,钉在了晴雯的脚下。
学她怎么伺候我。
这几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之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冯渊没有再多言,转身便朝着院子深处的净室走去。
英莲对着晴雯微微颔首,一言不发,迈着细碎的步子跟了上去。
晴雯站在原地,廊下的风吹过,让她裸露在外的皮肤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
她咬着下唇,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去,还是不去?
理智告诉她,她没有选择。
可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气,却让她双腿如同灌了铅。
她看见英莲已经走到了净室门口,推开那扇雕花的木门,然后回头,用一种平静无波的眼神看着她。
那眼神里没有催促,没有怜悯,也没有嘲讽。
正因如此,才更像一种无声的宣判。
晴雯终于动了。
她垂下头,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决定她未来命运的门槛。
净室之内,热气氤氲。
巨大的白玉池子里,水雾蒸腾,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说不出的香气。
冯渊已经脱去了外袍,只着一身宽松的里衣,背对着她们,站在池边。
他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在水汽中显得如同山岳一般,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更衣。”
冯渊的声音,穿透水雾,清晰地传到两人耳中。
英莲立刻上前,熟练地为冯渊解开衣带。她的动作轻柔而迅速,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仿佛这件事已经做过千百遍。
晴雯僵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英莲解开了冯渊的腰带,褪下里衣,露出他那线条分明,蕴含着爆炸性力量的背脊。
她将衣物整齐地叠好,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然后,她才转向晴雯。
“晴雯,来搭把手。”
英莲的声音很轻,却让晴雯一个激灵。
她抬起头,对上冯渊从水雾中回转过来的视线。
那视线并不锐利,却仿佛能看透她所有的心思,让她无所遁形。
晴雯的脸颊“轰”的一下就热了。
她低下头,不敢再看,挪着小步子走过去,学着英莲的样子,笨拙地伸出手,想要去帮忙。
她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了冯渊的皮肤。
那滚烫的触感,让她如同被火燎了一般,猛地缩回了手。
冯渊没有说话。
可这沉默,比任何斥责都更让她感到难堪。
英莲将一切看在眼里,她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巾,递给晴雯。
“给爷擦背。”
晴雯接过布巾,手心全是冷汗。
她看着冯渊走进池中,水漫过他的腰腹,他靠在玉石池壁上,闭上了眼睛。
晴雯深吸一口气,走到池边,跪了下来,将布巾浸湿。
她的动作僵硬,力道也忽轻忽重。
“没吃饭么。”
冯渊闭着眼,淡淡地开口。
晴雯身子一颤,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轻了。”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晴雯又连忙放轻了动作。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提线的木偶,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份属于晴雯的骄傲,正被这温热的水,一点一点地冲刷、瓦解。
不知过了多久,冯渊终于睁开了眼。
他转过身,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滑落。
他看着跪在池边,满脸屈辱与绯红的晴雯,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对着一直安静侍立在旁的英莲招了招手。
英莲顺从地走过去。
冯渊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英莲顺从地仰起头,承受着他的一切。
晴雯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冯渊的目光,越过英莲的肩头,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松开英莲,然后,对着晴雯,也招了招手。
晴雯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冯渊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她。
时间仿佛静止了。
最终,是晴雯先败下阵来。
在那样的目光下,她感觉自己所有的反抗都像个笑话。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身体因为恐惧和羞耻而微微颤抖。
她走到池边,冯渊一把拉过她的手腕。
晴雯惊呼一声,整个人跌入水中。
温热的池水瞬间包裹了她,湿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玲珑的曲线。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一个带着侵略性气息的吻,已经印在了她的唇上。
霸道,不容拒绝。
晴雯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许久,冯渊才放开她。
他看着她那双因震惊和羞辱而水光潋滟的眸子,声音低沉而沙哑。
“脱了。”
晴雯浑身一震。
“你们两个,都脱了。”
冯渊靠回池壁,语气平淡,却像一道不容违抗的圣旨。
“伺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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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州城。
风沙比凉州更大,刮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
贾琏和刘之等人,被编入了新兵营。
日子比在凉州时,更加不像人过的。
天不亮就要起来,在沙地上负重奔跑,直到跑到口吐白沫。
白日里,练习队列,操练兵刃。但凡动作慢了一点,或是错了分毫,牛继宗那根浸了油的牛皮鞭子,就会毫不留情地抽下来。
“废物!”
“京城里来的软脚虾!”
“连个娘们都不如!”
牛继宗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群在泥地里打滚的囚徒,眼神里满是鄙夷与暴戾。
“再给老子跑快点!谁他娘的掉队,今天就别想吃饭!”
贾琏咬着牙,机械地迈动着双腿。
他的肺像火烧一样疼,身上的旧伤添着新伤,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他已经麻木了。
什么荣国府的公子,什么琏二爷,都成了上辈子的梦。
他现在,只是一条为了活命而挣扎的狗。
就在这时,城头上传来急促的号角声。
“呜——呜——”
那声音苍凉而尖锐,刺破了肃州城的上空。
牛继宗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勒住马,朝着城墙的方向望去。
“敌袭!西狄人攻城了!”
城墙上,有士兵声嘶力竭地大吼。
整个校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随即是巨大的恐慌。
贾琏等人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他们这些日子虽然受尽折磨,但终究只是在营中。
真刀真枪的战场,那是会死人的!
几个胆小的已经开始两腿发软,畏畏缩缩地往后退。
“都给老子站住!”
牛继宗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
他猛地调转马头,冲到贾琏等人面前,那双铜铃般的眼睛里,燃烧着骇人的凶光。
“看看你们这副熊样!”
他手中的鞭子,指着那几个瑟瑟发抖的人。
“还没见着敌人,就吓得尿裤子了?”
“老子留着你们,不是让你们在后方吃闲饭的!”
“怕死?”
牛继宗冷笑一声,马鞭在空中甩出一个炸响。
“啪!”
鞭子狠狠地抽在了一个想要后退的囚徒身上,那人惨叫一声,皮开肉绽。
“今天,就让你们去城墙上见见血!”
“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爷们!”
他用马鞭指着贾琏。
“你!还有你!你们几个!”
“都给老子拿起刀,滚上城墙去!”
“谁敢后退一步,老子现在就结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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