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分身的狂笑在阴暗的洞穴中回荡,带着唯恐天下不乱的愉悦。对他而言,林夜那新生的“否定”法则与阴影人形代表的“回归”法则之间的碰撞,远比单纯碾压蝼蚁有趣得多。
“打!快打!让本大爷看看,是‘不存在’厉害,还是‘不存在’本身被‘回归’更厉害!哈哈哈!”他悬浮于空,熔金色的瞳孔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五条悟眉头紧锁,六眼在林夜和阴影人形之间飞速切换。林夜的状态极不稳定,那“否定”的力量虽然强大诡异,但每一次施展都消耗巨大,且带着明显的反噬。而那个阴影人形,其“回归”法则的层级深不可测。
阴影人形似乎被宿傩的聒噪和林夜的挑衅彻底激怒。它的指尖,凝聚的深邃能量已然达到顶点,散发出令空间都为之颤栗的吸力。
“悖逆之芽…予以拔除…”
它的声音落下,指尖的黑暗骤然爆发!并非能量光束,而是一种范围的、绝对的“回归”力场,如同无形的潮汐,瞬间笼罩向林夜!力场之内,一切存在似乎都在被强行分解、同化、拉向最初的混沌!
林夜瞳孔收缩,感到自身的“存在”都在动摇!他强行催动眉心的否定之力,双手向前虚推!
“否定!此域无效!”
嗡!
那蔓延的回归力场,在接触到林夜身前无形界限的瞬间,其“生效”的“事实”被强行抹除!力场依旧存在,却无法越过林夜划下的那条线,仿佛那里成为了“回归”法则的绝对禁区!
然而,阴影人形的攻击并非只有一波!在力场被阻的瞬间,它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穿透了力场的边缘,直接出现在林夜侧方,阴影构成的手掌直插林夜眉心那裂开的印记!它竟想直接污染和夺取那否定法则的源头!
速度快到极致!林夜旧力刚去,新力未生!
“苍!”
五条悟的身影如同瞬移般插入两者之间,极致压缩的空间之力狠狠撞向阴影手掌!
轰!
空间扭曲爆炸,阴影手掌被稍稍阻隔,但五条悟也被那反震之力逼得后退半步,脸色微白。这鬼东西的法则层级太高,硬碰硬极其吃亏!
“碍事!”阴影人形冰冷的目光转向五条悟,另一只手掌挥出,更大的回归力场罩向五条悟!
“嘿!看这边!”
一声怒吼从洞穴入口处传来!只见浑身缠绕着澎湃咒力、眼神恢复清明的虎杖悠仁疾冲而来!他的身后,还跟着满脸焦急的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
他们显然是在外面勉强压制了伤势,感受到这里再次爆发的恐怖能量波动,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
“伏黑!钉崎!掩护五条老师!”虎杖大吼着,毫不畏惧地冲向阴影人形的侧翼,覆盖着浑厚咒力的拳头狠狠砸去!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可能无法造成致命伤,但哪怕能干扰一瞬也好!
“玉犬!”“鵺!”伏黑惠毫不犹豫地召唤式神,黑白两道身影咆哮着扑向阴影!
“刍灵咒法·簪!”钉崎野蔷薇将钉子狠狠扎入自己的手臂,一道蕴含诅咒的冲击波射向阴影!
他们的攻击,对于阴影人形而言或许微不足道,但这突如其来的,确实让它动作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迟滞!
五条悟眼中寒光一闪!
“无量空处!”
他再次强行展开领域!这一次,并非大范围笼罩,而是将领域的绝大部分威力,极度压缩,只作用在阴影人形周围极小的范围内!
嗡!!!
无限的信息洪流如同高压水枪,瞬间冲击着阴影人形的意识核心!即便是这种非人的存在,其行动和法则运转也出现了明显的卡顿和混乱!
“就是现在!林夜!”五条悟厉声喝道!
林夜眼中厉色爆闪!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不再试图否定那庞大的回归力场,而是将所有的否定之力,凝聚成一根无形无质的尖针,循着阴影人形力量运转时那被无量空处放大的那一丝破绽,狠狠地刺入了其核心!
“否定!汝之存在根基!”
咔嚓——!
阴影人形那由绝对黑暗构成的身体猛地一僵,表面剧烈波动,仿佛信号不良的影像!它那冰冷的意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无声的咆哮!
它存在的“基础”,被林夜那精准而刁钻的否定之力,短暂地动摇了!
虽然未能将其彻底抹除,但这无疑造成了重创!
阴影人形的身体变得虚幻了不少,它猛地“看”了林夜一眼,那目光中充满了怨毒惊惧。它似乎意识到,在这个法则混乱的节点,面对一个能否定法则的敌人和六眼的领域,它讨不到好处!
没有犹豫,它猛地收缩成一团极致的黑暗,撞向地面,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回荡在众人脑海中的威胁:
“异数,否定者…”
“‘回归’的阴影,必将笼罩尔等…”
“等待…终末…”
恐怖的压迫感骤然消失。
无量空处领域散去,五条悟微微喘息,六眼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地面和空间。
虎杖、伏黑、钉崎脱力地坐倒在地,大口喘气,刚才那一下几乎是他们的全力了。
林夜则眼前一黑,再次向后倒去,被及时冲上的伏黑惠扶住。强行催动否定法则对抗那种级别的存在,几乎抽干了他的一切。
宿傩分身撇了撇嘴,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啧,跑得真快。没用的废物。”他的目光在林夜身上停留了片刻,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随即又变得慵懒起来。“算了,戏看完了,也该走了。”
他的身影开始逐渐变淡,如同融入空气。
“宿傩!”五条悟冷声喝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宿傩分身回头,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做什么?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个变得越来越有趣的世界,正好适合本王找点乐子。至于那个否定小子…”他指了指林夜,“…别那么快死了,你的味道,我很期待。”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彻底消失。
洞穴内,终于暂时恢复了平静,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精疲力尽的众人。
…
数小时后,咒术高专的医疗室内。
家入硝子疲惫地摘下沾血的手套,对守在外面的五条悟等人摇了摇头:“虎杖和伏黑、钉崎主要是脱力和皮外伤,休息就好。那个女孩的情况最麻烦,她心口的那个烙印融合了太多不同体系的力量,形成了一种极不稳定的平衡,我无法轻易触动,只能暂时用反转术式维持她的生命体征。至于林夜…”
她顿了顿,神色凝重:“他的身体没有大碍,甚至生命力异常旺盛。但他消耗的是某种…更本质的东西,他的昏迷是自我保护。至于他眉心那个裂痕…”硝子摇了摇头,“我看不透,那似乎连接着某种非常规的维度。”
五条悟沉默地点了点头。情况比想象的更复杂。羂索和真人逃脱,宿傩分身降临又离开,神秘的阴影人形和安兹·乌尔·恭…越来越多的恐怖存在被吸引到这个即将崩溃的世界。
这时,夜蛾正道校长和几个高层脸色难看地走来。
“悟,情况很不妙。”夜蛾沉声道,“虽然你们阻止了最坏的情况,但天元大人被污染和控制期间,结界的逆转以及后续的混乱,导致了大量诅咒的爆发和扩散。现在整个东京,尤其是涉谷地区,诅咒浓度飙升,出现了大量强大的、甚至未知的咒灵!窗的观测人员损失惨重,我们需要立刻组织人手进行‘净化’和‘祓除’!”
涉谷?五条悟眉头紧锁。那里人口密集,结构复杂,一旦成为咒灵巢穴,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另一个高层补充道,“我们监测到,‘那个东西’,似乎也被涉谷异常的能量波动吸引了…”
“哪个东西?”虎杖好奇地问。
“一个特级咒物,不,或许应该称为‘特级咒灵’…”高层的脸色发白,“代号——‘化身’。它极其特殊,能完美模仿它接触过的任何咒术师的能力,甚至领域!它之前一直被严密封印,但在之前的混乱中封印松动了!”
模仿能力?甚至领域?!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这意味着面对它,就像是面对另一个自己,甚至更强的组合体!
“我们需要立刻行动。”五条悟做出了决定,“虎杖,伏黑,钉崎,你们伤势较轻,立刻跟随七海和冥冥的小队,前往涉谷外围进行初步清理和情报收集!务必小心!”
“是!”三人立刻领命,眼神坚定。
“那我呢?”一个略显虚弱的声音传来。林夜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扶着门框站着,脸色苍白,但眼神已然恢复清明,只是那清明深处,多了一丝冰冷的沉淀。
五条悟看着他,六眼微微闪动:“你和那个女孩暂时留在高专。你需要时间适应和掌控你的新力量,硝子也需要观察她的情况。”他顿了顿,语气严肃,“涉谷的水很深,可能不止有咒灵。我怀疑羂索甚至那个阴影,都可能在那里有所布局。你们是我们的奇兵,不能轻易暴露。”
林夜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他知道五条悟说的是对的。他需要时间,更需要了解这个名为“咒术”的世界,以及如何将“否定”之力与之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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