栅栏被加固得更加结实,村民们轮流守夜,巡逻的范围也扩大了一些。幸运的是,除了偶尔在远处荒原上瞥见几头游荡的普通腐狼外,并没有再发生大规模的袭击。
然而,那种无形的压力始终笼罩在村子上空。
恩菲雷亚的研究没有停止,他几乎住在了他的小屋里,废寝忘食地解析着从那头变异狼身上采集到的死灵能量印记。林夜则继续着他的日常,上午劳作,下午去恩菲雷亚那里尝试控制能力,同时更加留意周围环境的任何异常。
这天下午,天空有些阴沉,乌云低垂,似乎酝酿着一场春雨。林夜刚从恩菲雷亚的小屋出来,正准备回村长家帮忙。他的见闻色霸气虽然还很微弱,但那种对周围情绪的模糊感知,让他比普通人更加敏感。
就在他走到村中央的空地时,一种异样感,如轻轻拂过他的感知边缘。
不是村民们的疲惫或担忧,也不是恩菲雷亚的专注或兴奋。这是一种隐藏极深的恶意的情绪波动,来自村外!
林夜猛地停下脚步,警惕地望向村口方向。他的写轮眼下意识地开启,三颗勾玉缓缓旋转,视野瞬间变得清晰而缓慢。
只见村口的栅栏门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披陈旧褪色黑袍、身形佝偻的人影。那人戴着宽大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干瘪的下巴和几缕灰白的头发。他手里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木杖,杖头似乎镶嵌着什么暗色的东西。
两个负责白天守门的村民,罗姆的父亲布克和另一个叫汉斯的中年猎人,正隔着栅栏与他对话。从布克紧皱的眉头和汉斯下意识握紧猎刀的动作来看,他们对这个不速之客充满了戒备。
“你说你是过路的行商?你的货物呢?”布克的声音带着怀疑。这荒郊野岭,一个孤身老人,没有驮畜,没有行李,怎么看都不像商人。
黑袍人发出几声干涩沙哑的咳嗽:“咳咳…这位兄弟…老朽…咳咳…运气不好,遇到了劫匪,货物和牲口都丢了…只剩这根拐杖…咳咳…路过贵宝地,只想讨碗水喝,歇歇脚…”
他的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但那沙哑的嗓音和隐约散发出的阴冷气息,让林夜心中的警兆更加强烈。他的写轮眼死死盯着那人,试图看穿兜帽下的阴影,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雾阻挡,看不真切。
“村长说了,最近外面不太平,陌生人一律不能进村。”汉斯语气生硬地拒绝了,“村口有水井,你可以自己去打水喝,喝完请离开。”
黑袍人似乎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可怜:“咳咳…老朽这把年纪,走不动了…就看在…咳咳…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行个方便?”
布克和汉斯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卡恩村民风淳朴,见死不救不是他们的作风,但村长的严令和眼前这人带来的不安感,让他们难以决断。
就在这时,德纳第村长闻讯赶了过来。他走到栅栏边,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黑袍人,脸色凝重。
“这位老先生,村子有村子的规矩。水可以给你,食物也可以给你一点,但人不能进村。请你理解。”
黑袍人沉默了一下,兜帽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在“看”向村长。那一刻,林夜清晰地捕捉到,那股恶意骤然增强了一瞬,虽然很快又隐藏起来,但绝不会有错!
“咳咳…既然如此…老朽…就不强求了…”黑袍人沙哑地说道,缓缓转身,步履蹒跚地朝着村外不远处的那个水井走去。
德纳第村长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锁,低声对布克和汉斯吩咐道:“盯着他,等他喝完水离开。我去找恩菲雷亚。”
林夜站在原地,心脏砰砰直跳。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人绝对有问题!那种感觉,和他用“归凡之手”抹除负能量时感知到的污秽气息,有几分相似。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转身快步朝着恩菲雷亚的小屋跑去。必须把这件事告诉恩菲雷亚!
当他气喘吁吁地推开恩菲雷亚的屋门时,德纳第村长也刚好赶到。恩菲雷亚正对着一堆瓶瓶罐罐和摊开的古籍发愁。
“村长!林夜?怎么了?”恩菲雷亚看到两人凝重的表情,疑惑地问道。
林夜急促地将刚才的发现和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重点描述了那种冰冷的恶意和与负能量相似的污秽感。
恩菲雷亚听完,脸色瞬间大变!他猛地抓起桌上那张画着扭曲符文的羊皮纸,声音都有些发颤:“冰冷恶意…隐藏的污秽… 对上了!林夜描述的感觉,和我分析出的那个古老死灵印记的气息特征非常吻合!”
德纳第村长的心沉了下去:“你的意思是…那个黑袍人…”
“很可能就是制造那头变异狼的元凶!或者至少是相关的人!”恩菲雷亚语气肯定,带着恐惧,“他来这里绝不是偶然!讨水喝只是借口!”
“他想干什么?”林夜问道。
恩菲雷亚摇摇头,脸色苍白:“不知道…可能是来探查情况,可能是来…回收‘样本’,也可能是更糟糕的目的…”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布克惊慌的喊声:“村长!不好了!那个老头…他…他不见了!”
三人冲出小屋,只见布克和汉斯正站在村口,一脸茫然地看着水井方向。井边空空如也,那个黑袍人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只有井台上放着一个破旧的木碗,里面还有半碗水。
“我们一直盯着他!”汉斯急切地解释,“他就喝了半碗水,然后放下碗,朝着荒原走了几步…就一眨眼的功夫,一阵风沙吹过,人就不见了!”
德纳第村长跑到井边,仔细检查,除了那个碗,没有任何痕迹。他的脸色难看至极。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开阔地带凭空消失?
林夜开启写轮眼,仔细扫视着井台和周围的土地。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井台边缘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有一个用某种暗红色、仿佛干涸血液画成的、指甲盖大小的扭曲符号,正散发着微不可察的、与那变异狼身上同源的死灵波动!
“村长!看这里!”林夜指着那个符号,声音凝重。
恩菲第村长和恩菲雷亚凑近一看,脸色瞬间煞白。
“是标记…”恩菲雷亚的声音带着绝望,“他在村子里…留下了追踪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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