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苏婉宁的这一套干净利索的动作,让全场哗然。
如果说第一次是侥幸,第二次就是实打实的实力了!
第三个出场的士兵是二排有名的格斗好手,见状脸色凝重地走上前。他没有急于进攻,而是谨慎地绕着苏婉宁游走,试图寻找破绽。
突然,他一个矮身,迅猛的扫堂腿攻向苏婉宁下盘。这一下又快又狠,眼看难以躲避。
苏婉宁眼睛微眯,几乎是本能反应,身体如同猿猴般轻盈跃起,不仅避开了扫腿,还在空中极其短暂地调整了姿态,落地瞬间单手撑地,令一条腿如同鞭子般反向扫出——
“猿提”变招!同样是沈墨根据她身体特点改良过的招数。
“啪!”
虽然力道不足,但精准地踢在了对方作为支撑腿的膝盖侧后方。那格斗好手闷哼一声,单膝跪地,胜负已分。
三连胜!
整个训练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场地中央那个气喘吁吁、作训服沾满尘土,眼神却异常明亮的列兵。
我去,这女兵居然这么厉害!!!
沈墨站在场边,双手抱胸,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加练的效果,比预想中的还要好,这个苏婉宁潜力很大嘛!
那些被拆解、重组,融入近战思维的“五禽”发力技巧,她已经初步掌握了要领,余下的就是实战和练习。
然而,这股震惊的浪潮尚未平息,一个冷硬的声音如同冰水般浇下。
“花拳绣腿。”
孟时序不知何时已走到场中。他脱下常服外套,随手扔给一旁的通讯员,里面只穿着一件紧身的体能短袖,勾勒出精壮强悍的肌肉线条。
“营长?!”
训练场上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士兵都傻眼了——
营长这是……要亲自下场?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就连几个连长都面面相觑,一脸难以置信。
孟时序走到苏婉宁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审视。
“战场上的敌人,不会给你摆架势的机会。”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我来教你,什么叫做实战。”
“营长!”
沈墨一个箭步上前,拦在苏婉宁面前,眉头紧锁。
“这只是基础训练,您亲自下场不合规矩。”
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孟时序冷冷瞥了他一眼,目光如刀:
“规矩?在尖刀营,我就是规矩。”
“还是说,沈连长觉得我教不了你的兵?”
这话太重,沈墨顿时语塞。
他深深看了孟时序一眼,最终还是退后一步,沉声道:
“我服从命令。但……还请营长把握好分寸。”
苏婉宁胸口还在剧烈起伏,连续三场对战消耗了她大量体力,手臂和膝盖的擦伤也火辣辣地疼。
但她没有退缩,深吸一口气,摆出了防御姿态。
孟时序动了。
没有预兆,快如闪电。
他根本没用任何复杂的招式,只是简单直接地一个踏步近身,右手如铁钳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苏婉宁格挡手臂的手腕,顺势向自己怀里一带,同时左脚悄无声息地卡住了她的重心脚。
这是一个标准的、力量与技巧完美结合的制敌动作。
若在平时,苏婉宁或许能凭借沈墨教导的化力技巧勉强应对。
但此刻,她体力透支,反应慢了半拍,只觉得一股无法抗衡的巨大力量传来,下盘瞬间被破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她甚至没能做出有效的受身动作,额头在倒地时不小心磕在了一块凸起的硬土块上。
其实撞击并不重,但连日来的精神紧绷、巨大的压力、超负荷体能消耗、刚才格斗的高度专注与体力透支……
所有因素叠加在一起,这一下撞击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
……
时间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营长……把苏婉宁……打晕了?!
沈墨脸色骤变,立马就冲上了前。
“营长!你——”
孟时序自己也愣住了。
他用的力道自己很清楚,主要是破坏重心,绝不足以造成昏迷。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在她失衡瞬间松手,让她摔个屁墩儿吃点苦头的准备。
怎么会……
看着那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纤瘦身影,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医务兵!!”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一个箭步冲上前,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探向她的颈动脉。
感觉到指尖下微弱但持续的搏动,他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落下一点,但脸色依旧难看至极。
他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扫向全场:
“都愣着干什么?!医务兵!担架!”
训练场瞬间炸开了锅,士兵们这才反应过来,有人飞奔去叫医务兵,有人忙着取担架。
沈墨已经冲到苏婉宁身边,仔细检查她的状况,脸色铁青。
“营长。”
沈墨的声音冷得像冰。
“这只是基础训练,她们才刚来,你就算再看不惯,也不能……”
他没有说下去,但话里的责备再明显不过。
孟时序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反驳。他看着苏婉宁苍白的脸,心头涌上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和……
后悔。
很快,医务兵抬着担架飞奔而来。孟时序站起身,对沈墨厉声道:
“训练继续!你负责后续!”
说完,他再也顾不上其他,跟着担架,大步流星地朝着营部医务所的方向冲去,背影竟带着几分仓促。
营部医务所内,消毒水的气味弥漫。苏婉宁躺在病床上昏睡,年轻沉稳的军医慕知远刚做完检查。
“孟营长。”
慕知远取下听诊器。
“苏婉宁同志没有大碍,是体力严重透支导致的晕厥,休息就好。”
听到“累晕的”三个字,孟时序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他想起她之前在格斗场上的惊艳表现,想起她手肘磨破的作训服和倔强的眼神,想起自己那句冰冷的“花拳绣腿”……
他沉默了几秒,再次开口,声音低哑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确定:
“你确定?不用送去医院再做个详细检查?”
慕知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微微一笑:
“孟营长,请相信我的专业判断。她就是太累了。如果您不放心,等她醒过来,我可以再给她做一次全面评估。”
孟时序抿紧了唇,目光再次落到苏婉宁苍白却平静的睡颜上,叹了口气,终是没再说什么。
慕知远轻轻带上门,转身就对上了匆匆赶来的沈墨。
“她怎么样?”
慕知远抬手示意他冷静,低声道:
“沈连长,小声些。没什么大碍,估计是太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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